第112章

  他却无暇欣赏这些,直直躺下,将脸埋进被衾里。
  深夜里,门的吱呀声格外刺耳。一人举着灯走进屋中:“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柳时暮倦乏至极,他在暗处看到灵童与那伙人打得不可开交。他还有许多事情不明,要找灵童问个明白的。
  就算要死,也该说明白了再死。
  柳时暮花钱买通了另一伙帮派,打算为灵童寻个能脱身的机会。
  两帮人交战,灵童却不知所踪,柳时暮将整个西巷都翻了一遍,都未寻到人影。
  最后站在河边,猜测灵童应当是投入河中逃离了。
  只留下一封模棱两可的书信。
  瑶珈举着灯走近:“你这几日出去我都没拦你,你要死也记得死远些。”
  柳时暮怏怏翻了个身:“姐姐莫急,很快我就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油灯微弱的光辉照
  亮他的脸颊,眼神倦怠无力,黯淡无光。
  瑶珈咬了咬牙:“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赖话你是听不明白是么?我从没将你视为麻烦,但你是不是该听我几句劝。如今外头风声紧,你该避一避风头。等过了这阵,你爱去哪去哪,我没得瞎操这个心。”
  柳时暮支起身,眼睛半阖着:“我说的是真的,今日我的行踪暴露了。明日我便离开,免得给姐姐带来麻烦。”
  瑶珈闻言,径直坐在床边:“你说的可是真的,是谁要寻你,太子还是九公主?”
  思忱了片刻,柳时暮还是摇了摇头:“姐姐不必知道这么多,反正我明日就会离开。”
  “外头可不比照霞阁安全,姐姐我这至少还有许多靠山,那些个皇子皇孙也得给个面子。”
  柳时暮还是摇了摇头,闭上了眼:“有件事,我需要去查证。”
  瑶珈见劝不动,叹了口气,起身走出门。没走几步,又停下道:“离大婚没有几日了,明日便是她最后来照霞阁的机会。你……罢了,我不多言,免得落人口实。”
  她的脚步声极轻地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他的世界再一次恢复了寂静黑暗,黑夜中似有一声叹息。
  最后的机会了,那是该好好道个别才对。
  —
  初春含寒气,阳光匿其晖。
  姜樾之踏入照霞阁,身边来来往往许多人,她不敢抬头张望,生怕暴露自己的想法。她心中有些期盼,又害怕期望落空。
  来到浴堂门口,瑶珈就站在门前:“进去吧,我今日有客,你先泡一会。我等会给你涂抹凤香膏,此物连着涂效果最好。”
  姜樾之知道今日或许又见不到他了,脸上闪过些许失望,垂眸道:“有劳。”
  瑶珈将门打开,热气再次袭来,这一次她坦然地走进,任凭那充满药香的水汽扑面而来。
  瑶珈忽地拉住她的手臂。
  姜樾之不解地抬眼看她。
  瑶珈一手撑在门边,一手拉着她道:“事已至此,选择在你手中。”
  “什么?”
  “我说了,给你找个好玩的。”
  姜樾之还是不解,瑶珈却已经松开了手,将她往里一推,随即那道门也重重合上。
  今日的热气好似比昨日更重,走在里头似乎要呼吸不过来。周遭的雾气,几乎要看不清脚下的路。
  姜樾之挥了挥手,在烟雾缭绕中似乎有人握住她的手腕。
  姜樾之以为是里头侍奉的婢女,便由她带着自己进入。
  可越往里走,姜樾之越觉得不对,手腕上的那只手比寻常女子而言宽大许多,倒像是只男人的手……
  姜樾之猛地甩开他,却一时失了重心,未注意到脚下不远处便是浴池。
  “啊——”一声惊呼过后,便是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身上穿得厚重,吸了水越发沉。姜樾之挣扎了几下,被强大的窒息感吞噬。幻觉中,似乎看见一人朝自己游来。
  她伸出手去,看得不真切。
  柳时暮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姜樾之摔在最深处,她踩不到池底,只能将全身重量都挂在对方身上。
  头离开水面时,她仿佛重获新生一般大口呼吸着,将呛入口鼻里的水通通咳了出来。
  柳时暮轻拍她的背脊:“你躲什么?”
  姜樾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我没看清是你。”
  柳时暮托着她的身子朝岸边走:“别怕,我带你上去。”
  姜樾之稍稍松了些手,仰头看他,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流向喉结。在锁骨处汇集了一个小水洼,不堪重负般滴落,滴入那引人遐想的深处。
  “你在看什么呢?”柳时暮沉声道。
  姜樾之攀住他的肩:“你方才想拉我去哪?”
  “去更衣。”
  姜樾之咬唇,双腿顺势勾住他的腰身,支支吾吾道:“那,那去岸上作甚?”
  柳时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耳尖:“你……”
  姜樾之带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腰间,将头埋得更深:“解开。”
  柳时暮喉头重重地滚了一下,思绪已经全数混乱,轻轻扯开她的腰带。
  在水中,浮力缓缓冲开她的衣裳。
  寂静的浴堂回荡着二人又重又急的呼吸声,交杂在一处。
  一件件衣裳脱落,沉入水底,女郎玉一般肌肤仿佛发着莹莹的光芒。周遭漂浮过来的花瓣颜色艳丽,衬得水中人越发娇艳欲滴。
  她身上只余一件小衣,堪堪遮住身前的风光。可就是这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画面,才更引人深思和遐想。
  姜樾之平视前方,柔夷缓缓向上,伸入他的衣襟。
  柳时暮伸手扼住她的手腕,声音似是极力忍耐导致的喑哑:“你可知道,你再往下意味着什么?”
  姜樾之抬眼,水珠挂在她鸦羽般的睫毛上,不可察地朝他靠近:“你当我真的不知事?”
  二人近在咫尺,柳时暮任凭她的手在自己胸前作乱,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容貌昳丽,出水芙蓉。这张脸就算看一辈子也觉得不够,可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双手捧上她的脸,暗暗摇头:“不行,枝枝,不行……”
  姜樾之一寸寸逼近,目光从所未有的坚定:“瑶珈娘子与你最近教了我这么多,难道你不想考考。我这个学生,学得可还合格?”
  柳时暮暗暗抵住她的靠近,目光有些躲闪:“不必考验,我也知道,你已经学得极好。”
  姜樾之移开他阻挡的手,径直扯开他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
  柳时暮流露出慌乱,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张口咬住自己的锁骨。
  她缓缓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如同一只幼兽。却带着不该属于她的的精明和诱惑。
  “只允许你勾引我,不允许我反过来引诱你是么?”
  柳时暮快速地眨着眼睛,后背忽然感到一阵冰凉,原来无意中已经被她逼至池壁边上。
  姜樾之再次攀上他的身躯,双腿勾住他的腰身。指腹从他的小腹缓缓而上摩挲,一寸一寸勾起他的**。
  “你不喜欢我么?你不想要我么?”姜樾之缓缓吐字,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心口处。
  柳时暮低头,女郎声音明明带着几分颤抖,她明明也在害怕,却强撑着无事。眼尾已经染上绯红之色,带着无尽的情愫和思念。
  “我好想你,时暮。”
  短短一句话,便让他的理智溃堤,他对她的思念又何尝不是刻入骨髓。
  他的指腹扫过她的眼睑,眼睫微颤,扫过他的手指,痒痒的,也不止是手指。
  “枝枝,我也好想你。”
  姜樾之露出笑意,扬起下巴索吻。
  柳时暮发出一声轻笑,低头吻下。
  唇齿相缠,似乎要将对方的所有吃入腹中。
  浅尝辄止已完全满足不了二人,柳时暮顺着她的脖颈缓缓向下,咬住水面上漂浮着的花瓣。叼起,再送入她的口中,将那朵花瓣磨碎。
  淡红的汁液从二人口中溢出,他们的眼里都出现一片鲜红。
  浴堂之中回荡着二人重重的喘息,柳时暮眼中布满血丝,张口将最后一层阻隔解开。
  肌肤相贴,比池水更热的,是爱人的怀抱。
  柳时暮亲得狠了,她被迫弯起了腰,二人相拥着沉入水底。如两条鱼一般,在水里畅游。
  在即将溺毙的瞬间,姜樾之感到有一股力量,将她往岸上带。天旋地转之间,已经被人重重地抵向池壁。
  她毫无反抗之力,任凭他带动自己的身子,只需要跟随他,便能得到无尽的欢愉。这种欢愉好似世间独一无二的解药,能解所有的困惑和迷茫。
  “时暮……”低低轻唤着他的名字,十指插在他的发间,浑身笼罩在快感之中,让她不住的收拢十指。
  听到她的呼唤,柳时暮扬起被水浸湿的脸,用最单纯无辜的表情,做着最荒淫之事:“怎么了?”
  姜樾之无力倒在他怀里,如棉花一般任他搓扁揉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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