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姜樾之轻喃了一声:“别走。”顺手抓住他的腰带。
  “我不走,我去将炭盆挪近些,担心你冷。”
  姜樾之睡梦中摇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柳时暮别无他法,无奈的合衣上榻,躺在她身侧。
  下一刻,她的手脚便缠了过来,缩进他的怀里,好似梦呓着:“有你就暖和了。”
  柳时暮不敢有大动作,却实在忍不住,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亲吻她的额头。
  这一刻,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场十分好梦的觉,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二人呼吸平缓,相拥而眠,尽情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娘子,您可醒了?晚膳已经备好。老爷催奴婢来问,是单独给您挪到芳菲阁,还是同老爷夫人一起用膳?”
  姜樾之慢慢睁开眼,满身的疲惫在此时烟消云散,她伸手推了推身侧的人:
  “怎么办,我们一起睡过了时辰,第一日便如此失礼,给父亲母亲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柳时暮睡眼惺忪,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安慰道:“怪我怪我,怎么在你身边就能睡得这么沉。”
  姜樾之脸颊一热,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你还闹,快些起来更衣。”
  姜樾之挣脱开,先从榻上爬起,冲着外头喊道:“稍等,容我更衣。”
  倾禾听到声音,松了口气:“娘子可要奴婢进屋伺候您更衣?”
  “不用,里头有我就够了。”
  听到姑爷的声音,倾禾想到什么似的满脸通红,声音都有些结巴:“好,好,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
  姜樾之嗔怒地看着那男人怡然自得的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好以整暇地看着自己。
  “你插什么嘴,让她看笑话。”
  柳时暮从榻上起身:“羞什么,你都对外说我是你夫君了,她们该习惯习惯。”
  “你——”
  姜樾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柳时暮便直接揽过她的腰,不由分说低头吻下。
  唇瓣互相厮磨着,诉说着最缠绵的情意。
  “唤声夫君来听听?”柳时暮分离了半寸,眼神炙热。
  “我……”
  却不等她开口,柳时暮再次掐住她的腰,将这个吻加深:“罢了,留在新婚之夜,我要听个够。”
  姜樾之如何招架得住,三两下便被吻得晕头转向。
  柳时暮轻喘,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更衣吧,父亲母亲还在等我们。”
  呼吸落在她的脖颈处,那一块皮肤泛起一层细密的痒意:“嗯。”
  柳时暮环过她的腰,轻轻解开她的腰带……
  —
  皇宫,宣政殿。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祁晔,高坐大殿之上,底下齐刷刷跪着不少大臣。
  “陛下三思啊,逆贼方血洗了皇宫,余孽未除。国库空虚,内忧外患。不可耗费人力物力去修缮一座废弃的宫殿。”
  祁晔狠狠甩下奏章:“朕让你们来就是为了解决此事,而不是让你们一个个在朕面前哭穷。”
  户部侍郎脊背发凉,陛下这是杀鸡儆猴,拿户部开刀。
  “梁王既已恢复清白,他的宫殿自是要好好修缮,这也是先皇遗愿。”
  “是,微臣遵旨。”
  祁晔摆手让人退下,兀自捏了捏眉心,一直知道国库空虚。加上祁衡这么一闹,更是捉襟见肘。
  “今年的皇商,还是陈氏么?”
  苍葭琢磨琢磨道:“是,前段时间出了一档子事,陈氏险些不保。可最后念在她检举有功,先皇不予以追责。”
  “那江氏……”
  江都世家把控大昌经济,实在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苍葭也知他的想法,有些为难道:“陈氏夺了江都族长之位,掌控了东江西江所有商号。入主的第一件事,便是对账补税。”
  祁晔面容沉了下来:“她倒是反应快。”
  “陈氏散了大半家财,至少账面上我们对她无可奈何。”
  “罢了。”祁晔摆手,“此事容后再议,但栖临殿的修缮不可废止。”
  “是。”
  苍葭不敢问,这皇宫里还有一处被烧毁的宫殿该如何处置。已经荒废了这么久,宫人们都不敢经过,说是每天夜里都会从里头传出哭声。
  还有那两具尸首,陛下下令将他们分离,不得同葬。可尸首已经烧成焦炭,根本无法分离。
  苍葭便做了一回阳奉阴违的小人,暗自将二人同葬在了一起。
  “陛下,陆将军到了。”
  祁晔:“让他进来。”
  “陆檀见过陛下。”
  祁晔声音肃穆:“陆将军,你抗敌有功,朕还未来得及封赏于你。”
  陆檀单膝而跪,不敢起身:“微臣不敢贪功,都是陛下有勇有谋,善于谋划,精心布局,才没让敌人有机可乘。”
  “没有将军们配合得当,如何能如此少伤亡的拿下胜利。你直说便是,朕定会满足你。”
  陆檀进退两难,半晌才道:“臣一心为国,不求闻达,只求马革裹尸。臣请求陛下,允许臣带赤以军返回凉州,继续守卫大昌江山。”
  陆檀垂着脑袋,上首半天没有声音,气氛的冷凝叫人感到脚底发凉。
  “朕允了。”
  陆檀松了一口气,这盛京近日可不好待,得尽快离开。
  “不过……”祁晔又道,“在此之前,你不如先同朕说说,是如何带朕的皇后离宫,如今又将朕的皇后藏在了何处。”
  陆檀猛然间抬头,上首那张熟悉的面容染上几分阴鸷。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在那一瞬间,陆檀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绝不能,让他找到她。
  第130章 家业“你是我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江府。
  江鸿信没有纳妾,家中只有他与容氏两位主子,比之其他江家宗亲而言,确实冷清许多。
  如今二人用膳,变为四人用膳,容氏脸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
  “乖乖儿,我与你娘商议过了,择个良辰吉日,办个认亲仪式。将你上宗谱,让整个江都都知道我江鸿信的女儿回来了。”
  席中,江鸿信多饮了几杯酒,耳热酒酣,言辞也带了些许生意人的豪爽。
  姜樾之羞怯点头:“任爹爹阿娘做主。”
  容氏看向柳时暮,道:“姑爷也是,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柳时暮停下筷子,认真道:“我有些许人脉在江都,受人所托要前去观望观望。若合适,我也在江都做些小生意。虽不及岳丈家显赫,但让枝枝过得衣食无忧,应当不成问题。”
  “好啊,你个小郎君有志气,我乖乖儿没看错你。”
  容氏眉峰一挑,望向姜樾之:“栀栀?”
  姜樾之解释道:“不瞒娘亲我小字枝枝。”
  枝与栀读音相同,若每唤她一声枝枝,就好像在叫自己女儿一般。
  在此之后,容氏便一直唤她枝枝,姜樾之能够理解,每回都是亲热地回答她的话。
  一顿饭下来,四人竟吃了近两个时辰,聊得越发投缘。
  还是江鸿信不胜酒力,醉倒过去,容氏有些窘迫的结束了这场家人重聚的第一顿饭。
  “路上凉,枝枝拿个手炉再走,披风记得给你们娘子备上,切莫着了风寒。”
  姜樾之还未被如此悉心照料过,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江家宅院算不得多大,没走几步路就到了芳菲阁。可姜樾之仍有些意犹未尽,加上柳时暮也还需散散酒气,二人便相携在院子周围走走。
  “你方才在席上说要做些小生意,怎么没听你提过?”
  柳时暮揽着她的肩,将她往怀中拉了拉:“你为江家独女,我这个女婿总不能来吃绝户。我可以做上门女婿,但不想你被江家人看不起。觉得你眼光不好,选的人只是个小白脸。”
  姜樾之没忍住笑,往他怀里钻了钻:“
  柳魁郎要做我的上门女婿,我得花多少聘礼,才能把你娶回家。”
  听到她的打趣,柳时暮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若姜娘子不弃,小生自带嫁妆也不是不可以。”
  姜樾之没忍住腰间的痒意,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
  “不过。”柳时暮又道,“我还不知需要多久,姜娘子可否等等我。”
  姜樾之停止了动作,身子不知不觉已在他身前,他的下巴近在眼前。目光微微上移,就能看见脸颊两片绯红的他,以及眼眸中亮晶晶的自己。
  姜樾之顺手揽住他的脖颈:“好啊,我等你。”
  柳时暮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一定给你住上全江都最大的宅子,穿上最华丽的衣裙。”
  姜樾之在他心口画圈:“好,我记下了。”
  柳时暮拥住她:“谢谢你,枝枝。”
  —
  江都的年庆热闹繁华程度比盛京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年那日街上张灯结彩,舞狮舞龙庆贺新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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