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江都富户甚多,青楼楚馆更是多不胜数。谁能料到这样别具一格的经营方式,会吸引这么多客人。
后来更是请到了盛京名妓瑶珈来兴盛乐楼,至此名声大噪。
文人子弟以请到影乐楼里的姑娘们为豪,若得到姑娘的芳心,可与之一夜春宵。楼主也并不干涉双方你情我愿之间的事。
这般便更加引起众少年儿郎们的追捧,影乐楼日日邀约甚满,有的人甚至排到了月余后。
这可不,听闻影乐楼楼主已经想来东江开分店,这背后的利润可不容小觑。
江老七傍上影乐楼,真真是叫人羡慕。
今日新店剪彩,姜樾之自然也到场。
慕连许久没见到她,只觉着她身上多了几分从容不迫的傲气。她立在廊下,檐角漏下的日光正巧斜切过眉峰,三春明媚都不及她眼底秾艳。
纤指拨过耳坠明珠,笑意浅浅,被风吹起裙裾翻涌的弧度恰似水浪,荡入人心。
“慕二郎君。”姜樾之似乎也是瞧见了他,知礼地对他打招呼。
慕连控制不住靠近她的脚步,回神时已经站在她面前。
“慕二郎君有何事?”
慕连总不能说自己是情不自禁,轻咳一声:“这地段你可还满意?”
“有些太好,叫人受之有愧。”
慕连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这是自然,我可是走遍了全城,对比了十数家铺面。同旧主谈了又谈,才选定的此处。”
姜樾之听着他仿佛在邀功的话语,有些莫名:“劳烦慕二郎君,改日让家父好好款待您。”
慕连瘪了瘪嘴,想要请她吃饭的话犹豫再三,出口时又变成了:“前些日子,那都水长知道你我两家的合作,停了你们的渔船。才没过几日,江家渔船又能出海了,你是如何办到的?”
姜樾之歪了歪脑袋,这都水长刚上任就敢给各家渔船找麻烦,可见他背后有人。
姜樾之在盛京时,与各家多有联系,思来想去总算想到这新都水长乃是太常寺寺丞的五女婿。
那五女乃是庶出,本不得宠,许的人也格外草率。但这都水长虽芝麻小官,能捞的油水却大。
这一年,新帝正调查腐败,充盈国库。若他中饱私囊的消息传回盛京,整个寺丞府都会跟着遭殃。
姜樾之略想了想,就求着瑶珈去信一封,也没多说旁的。简单提了两句这禁渔期刚过,出了不少渔船。
寺丞聪明,一下便想通了其中蕴含的提醒,连夜写了信来警告。
这不刚得到岳丈提醒的都水长,自然不敢再如此行事。
其中关键,姜樾之自然不能和他明说,只是笑笑:“或许是都水长良心发现,有段时日不会来为难我们了。”
鬼才信。
慕连知道她的话半真半假,不过她总不会伤害两家利益就对了。
慕连又咳了咳,好似做足了准备:“不知江娘子明日是否有空,聚广楼新上了几道菜,要不……”
话未说完,被急匆匆赶来的婢女打断:“娘子,影乐楼楼主来了,老爷请您过去一叙。”
姜樾之与柳时暮商议过,为了避免引起议论,未能在江都站稳脚跟前,先不在人前暴露二人的关系。
此事,江鸿信也知道。
所以,竹沥特意过来说这一句,不难猜出是谁的吩咐了。
这个醋罐子……
姜樾之心中笑了笑,有些歉然地道:“我还有事忙,慕二郎君自便。”
“诶!”慕连招手,可她走的飞快,兀自喃喃着,“又差一点点。”
客来轩热闹非凡,三层楼的雅座都坐满了,多是来庆祝的。
一辆极华贵的马车停在巷子口,车上还有独属于陈氏的鱼徽。
“主家,这新开了一间酒楼,您可要下来尝尝鲜?”小厮道。
陈松黎声音有些怏怏的:“谁开的?”
“听说是西江的江老七。”
陈松黎最开始接管江都,便接手西江十二坊。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多家商户都有问题,只有
那江老七,账目明细清楚。虽也有小毛病,但也无伤大雅,很快就补上了。
“原来是他。”陈松黎来了几分兴致,“江老三被我赶下家主之位,心中憋屈,处处与我作对。这江老七倒是个可造之材,替我看着些,我总得培养几个自己可用的人才。”
“遵命。”小厮又想起前儿个听说的事,便当做个笑话说出口。
“这江老七子嗣稀薄,唯有一女,幼时还走散了。这人到中年,竟将女儿寻了回来。众人都说他是遭遇了女骗子,没想到自从这便宜女儿回来后,反倒是蒸蒸日上,叫人艳羡呢。”
陈松黎闻言拉开了帘子,眼尾多了几道细纹,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
“还有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原本当做给女儿的玩意打理的铺子,如今火到连盛京贵人都点名要他家的香料。依小的看,这江老七全面进军东江的日子不远了。”
陈松黎唇角勾了勾,因为她瞧见了那出门送客的女郎,藕粉色小衫搭上月白色百褶裙,裙摆坠着几朵梨花,飘飘若仙。
“有意思。”
—
忙了一天,姜樾之直至戌时才回到府上。
刚进院子,就听人说姑爷也在。虽然二人还未正式成婚,可下人们一直都这么叫,也没必要改口了。
“你什么时候走的,竟也没同我知会一声?”姜樾之坐在铜镜前,拆着发髻。
半天没得到回音,她转身看了看:“怎么不同我说话?”
柳时暮偏了偏身子,故意背对着她,单手托着腮,一副生气不理人的模样。
姜樾之笑了笑:“都是一楼之主了,怎么这般小心眼,我又没答应人家,你好端端的吃什么味儿?”
柳时暮还是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姜樾之起身走出门,柳时暮又偷偷抬眼看她。耍小性子可以,别真把人气走了。
不过好在很快,姜樾之就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壶酒:“别气了,我拿酒来赔罪。这可是我研制了许久,换了无数次配方酿出的最好最甜的桑葚酒。你同我说句话,我就给你尝尝。”
柳时暮百无聊赖地甩着衣带,语气十分不屑:“谁爱喝谁喝,送去给那姓慕的去,他乐意喝你的酒。”
“你说的有理,多喝喝酒说不定还能促成下一笔合作,这买卖不亏。”
“姜樾之!”柳时暮咬着后槽牙,豁地起身,“有胆你就去,记得回来给我收尸!”
姜樾之捧腹大笑:“哟哟哟,你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你信我,我一定给你打个最舒服的棺材。”
柳时暮努起鼻子,抢过她手里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谁要便宜那姓慕的,你有多少算多少,我都给你喝个干净!”
姜樾之真怕他喝出个好歹来,连忙上前制止。
腰间忽然袭上一只手,用力地向前推,馥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唇齿间满是桑葚的甘甜,和醉人的酒意。
柳时暮吻得又急又猛,好似要把她的唇咬破。事实上他确实也这么干了,在她唇上重重地咬了一下。
姜樾之吃痛后缩,腰间那股霸道的力气却不容她退缩。
柳时暮安抚似的,吮了吮她的伤口,舌尖扫过唇瓣。
或许是酒意,或许是他日思夜想,渐渐的,他想要的更多。
顺着脖颈往下,游移在锁骨处重重地亲吻着。
“枝枝……”他有些含糊不清道,“你的酒,好醉人啊。”
他的眼神迷离,手却十分清楚地探上她腰间,轻轻解开了腰带。
姜樾之借力,跨坐在他身上:“怎么,不生气了?”
柳时暮迷醉地看着她:“你哄哄我,我就不生气了。”
姜樾之轻舔那伤口,刺痛感袭来。这疯狗,真是一点也不知收敛。
食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眼神在他妩媚的脸上徘徊。
“想我怎么哄你?”
因为坐姿的缘故,姜樾之说这话时乃是居高临下的,加上她的语气和眼神,颇有种在施舍的高傲感。
柳时暮朝她靠近:“想你……这样哄我。”
他再次贴了上来,比之前温柔了数十倍。轻轻褪下她的外衫,顺着她的脊背一寸一寸往上探。
很快,二人的呼吸都乱了,交缠在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
柳时暮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起,她的双腿牢牢扣住他的腰身。
他托着她,往上掂了掂,确保她不会摔下去。可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也随之落下。
姜樾之羞赧地抱住他的脖颈,缩在他怀中,声音带着娇气:“你做什么?”
柳时暮抱着她进了床幔,光影昏暗,不足以将她的美景尽收眼底。将人放下后,贴在她耳边道:“做……早该做的事。”
姜樾之掰着他的头,不许他往下看,嘴里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忍,忍了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