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中间一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但他不敢去探究，自从知道了霍华德夫妇的死因后，他甚至不敢再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站在托尼·斯塔克的身侧。
因为他是一个九头蛇。
血海深仇横亘在他所在的组织与他的父亲之间，哪怕他在这件事中全然无辜，他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维吉尔。”他听到彼得叫他的声音。
“太小声啦彼得，维吉尔真的能听见吗？”
内德发出了质疑。
“诶？”彼得困惑地挠了挠头，“可是声音太大了会吵到别人的吧……”
维吉尔把脑海中的想法全部清空，转头看向不远处站在美国队长制服面前正在呼唤他名字的彼得露出一个微笑。
“我这就来。”
彼得拉过他的手，维吉尔不明所以地跟着彼得动作，内德和两人一起狗狗祟祟地靠着展览的玻璃柜探头向展览厅另一边望去。
一队看上去小学一二年级的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在另一侧的二战历史介绍前停下，认真地倾听带路老师所讲述的过往的故事。
关于一个逝去的时代，与一个长存心中的英雄。
“我们小时候也有这样的经历呢。”彼得有些感慨，与当年一样的故事再次在耳边响起，好像让人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做着不切实际的英雄梦，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拥有超凡的力量去帮助他人。
但直到现在他仍然做着这样的梦，从未更改。
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像队长和钢铁侠一样的英雄，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那是很美好的梦想，彼得。”维吉尔笑着说，蓝色的眼睛包容而温暖，“每个人都向往英雄，他们就像天边的太阳一样耀眼迷人。”
彼得听到他这样说有些脸红，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告诉过维吉尔他的梦想，甚至都没有告诉过内德。
“我……我刚刚说出来了吗？”
彼得颤着小奶音问，似乎下一秒就会羞耻地哭出来了。
“没有哦，”维吉尔看着面前的孩子们摇了摇头，“是因为我看出来了，彼得对队长的崇拜和向往。”
他如同明日之晨般明亮温暖的内心，注定了他将走上怎样的一条道路。
那条道路荆棘遍地，那条道路漫长曲折，路边野草掺杂着鲜花，足下鲜血混杂着泥沙。
一条成为英雄的道路，一条注定不凡的道路。
他已经知道了彼得在明日后的选择，只是他仍旧担心彼得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一直都只作为一个普通学生而生活的彼得该怎么平衡他的英雄事业与日常学习生活，他又是否能顶住大众的舆论压力以及来自上层的恶意攻讦。
维吉尔不知道，也不敢去赌。
彼得是他的朋友，而他自己的身份就疑云重重，对现在以及未来一段时间的彼得来说，他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
但是没有关系，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他还是能够为彼得提供短暂的庇护，而在那之后，他认为老牌超英们会乐意给自己的后辈们一些关照。
而在他们联系上彼得之前，哪怕他的能力依旧不足，他也会竭尽全力保护彼得。
第14章 hero congratulatio……
这将成为他的誓言，以及他对彼得的回应，无论何时。
维吉尔笑了笑，把所有想法埋藏在内心深处，重新看向试图转移话题于是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吹起已知的几个超级英雄的小迷弟彼得。
一通彩虹屁吹得天花乱坠绝不重样，彼得积攒了十五年的语言功底足以让从没见识过的人和超级英雄本人都因此感到震惊和不好意思。
可能钢铁侠会高兴地收下夸赞并附和一句“当然，人人都爱斯塔克”，但在冰里一觉睡了七十年的美国队长这时候已经快要被彼得一顿输出给轰炸到茫然了。
被后辈评价为“在冰里冻了七十年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了的老冰棍”的史蒂夫在此刻又一次真切地感到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隔阂，以前在军队里除了卡特长官都是大写的糙汉，但就算是卡特长官在谈论公事的时候也是一脸严肃，他还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夸赞。
上帝，他想，这真是让人太不好意思了。
史蒂夫站在原地注视着被几人挡住的制服，蓝眼睛里的茫然尽管很认真地在想办法隐藏却也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些许。
现在的孩子们真是太热情了，这让他很苦恼。
但是这很好，史蒂夫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说明他们所生活的年代足够和平，能够承载他们的热情与活力，也证明他们的内心善良而柔软，向往着承担起帮助他人的责任。
维吉尔余光看见不远处戴着鸭舌帽的史蒂夫，他看见史蒂夫的无所适从与茫然，也看见美国队长跨越七十年仍然善良而富有责任感的内心。
他是自由与和平的护旗手，是人民的英雄与榜样。但在他万众瞩目的身份之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史蒂夫，也最终只是一个温柔而善良的长者，一个与时代有些脱节的落伍者。
维吉尔面上一本正经地附和着彼得，毫无心理压力地当着美国队长本人的面大肆吹捧起他的善良与勇气，背地里却把手放在背后，悄悄向史蒂夫打了个招呼。
史蒂夫笑了笑，也动作幅度很小地回应了维吉尔，维吉尔注视着彼得，想到斯特拉克从皮尔斯那里曾得到的“复仇者联盟”计划和自己身后的复仇者联盟成员之一，他于是大大方方地再和史蒂夫打了一次招呼。
史蒂夫的蓝眼睛里透露着他此时不解而困惑的心情，但他还是在三人的目光中挥了挥手。
“早上好，维吉尔。”
他温和而包容地注视着自己年轻的朋友和他身旁的同伴们，然后看见下一秒三个人就开始交头接耳，还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自己。
他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告诉他们其实这个距离凭借他的四倍听力什么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毕竟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来参观美国队长博物馆的普通民众，而不是大众心目中为和平殉道的超级英雄。
“维吉尔，那是你的朋友吗？”
彼得好奇地小声发问，对方总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看着史蒂夫脸上老好人式的笑容，他也说不出他到底是哪里觉得他熟悉。
彼得最后把这归结为史蒂夫有一张英俊帅气的全美人民梦中情人脸，虽然不是他的。
“是今天早上晨练的时候认识的哦。”
维吉尔笑着回答。
“哇哦。”内德感慨了一声，因为他和彼得都不是会早起锻炼的人。
“你的这位朋友，他的胸肌……”是可以真实存在的吗？
内德说着还偷偷摸摸地看了美国队长人所周知的大胸一眼，在收获了史蒂夫温和包容又无奈还有点茫然的可以制成扇形统计图的目光后心虚地回过头来，立马又收获了来自自己好友怪异的目光，这让他有些炸毛。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内德悲愤地发问，“你们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问出了什么奇怪又下流的问题一样。”
原来你也知道啊，内德。
彼得用这样的眼神谴责地看着他。
“但是，但是……”内德有心为自己辩解，“难道你们第一眼看到他注意的不是他的身材吗？？”
彼得小小的哽咽了一下，他不好意思承认的确是这样，毕竟青春期的少年谁没有幻想过自己某天拥有八块腹肌呢？但这不妨碍他站在“正义”的立场上谴责自己的好兄弟。
维吉尔笑了笑，在两人的讨论点即将滑向不知何处时制止了这个岌岌可危的话题。
“好了两位，不如我们邀请今天估计没什么事干的史蒂夫先生和我们一起逛逛曼哈顿？”
史蒂夫听到前面几人讨论的话题还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小辈，这个由自己引发出的奇奇怪怪的话题让他多少有点良心不安。
虽然这完全不是他的错，但身为美国队长的良心却正在谴责他。
听到维吉尔的话后，史蒂夫下意识地迟疑了一会儿，虽然他并不确定他们是否会真的邀请他和他们同行，但他也没想好自己到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毕竟他是个沉闷又无趣、还与时代严重脱节的九十岁高龄老人，和他在一起的话可能会让这些孩子们多少有点放不开吧。
但等他回过神来，维吉尔他们就已经到他面前来了。
“罗杰斯先生，要和我们一起逛街吗？到处走走，买点有意思的东西之类的。”
维吉尔在征求过两人的意见时得到了热烈的回应，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拉着两个小伙伴挤到到史蒂夫面前，以免某个刚醒没多久的大兵开始胡思乱想徒增伤感。
三个人都眼神发亮地注视着史蒂夫，这让被注视的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正在试图和你贴贴的小动物们包围着，内心都不由得柔软和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