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哦,你身材真好,看得我都有点无法自拔了,”托尼调侃道,“我这样正常吗?”
  阿甘和坐在副驾驶的士兵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是这样,”托尼摇了摇酒杯,“放松点,小伙子们,没人要上军事法庭。”
  “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坐在副驾驶的小伙子探过头,“我听说你去年睡过格言杂志的每一个封面女郎,是真的吗?”
  没想到自己的风流逸事都传到中东了,托尼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可以告诉你,几乎是的,至少比哥谭的韦恩那家伙睡过的多,不过介于我们亲爱的小朋友还在这里,就不展开细节了,比如三月份那个我日程没拍开但幸亏十二月的是对双胞胎。”
  不展开的细节最终还是被展开,他说着还揉了揉维吉尔的头。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除了维吉尔。
  他看上去甚至有些难过。
  但托尼无暇在意这些,也或许他注意到了也没往心里去。
  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维吉尔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曾听过他的名字——基地里的研究员无聊的时候悄悄躲起来天南海北地胡扯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个人。
  常年和哥谭的布鲁斯·韦恩竞争美国富豪榜第一名的超级富豪,当然也和他一样以风流浪荡闻名,斯塔克集团的现任ceo,几乎掌握着全美的经济命脉,同时也是鼎鼎有名的军火大鳄,绝无仅有的天才。
  这时候阿甘微微地伸出了几根手指。
  “你这是在干什么?逗我吗?阿甘,”托尼问,“正在上课的小朋友举手问问题吗?”
  “可以和你合影吗,斯塔克先生?”
  阿甘看上去有些紧张。
  “当然可以。”托尼慷慨地笑了,阿甘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掏出一个摄像机交给副驾驶的士兵,托尼抱着维吉尔凑近阿甘。
  “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多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托尼眨着自己海蓝色的大眼睛问,坐在他怀里的维吉尔也同步眨巴着湖蓝色的大眼睛看他。
  之前对人家还很凶的阿甘局促又紧张地点了点头。
  “当、当然。”
  于是托尼顺理成章的把人塞到了他怀里,只留下阿甘手足无措地盯着自己怀里柔软的小孩子。
  前排副驾驶的士兵摆弄了半天相机,最后成功地把他紧张的样子记录了下来。
  维吉尔听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车外传来的声音,那是他并不陌生的声音,甚至在他遇见斯塔克之前刚刚听过这个声音,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如其来的热浪几乎将他们所乘坐的越野车掀翻。
  第19章 interlude of desert ……
  “上帝,”托尼被突如其来的冲击一震,靠着抓住前面的靠椅才勉强维持住平衡,“发生了什么?”
  “左侧遭到袭击!”
  吉米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她拿起座位旁的冲锋枪就下了车,结果被无情的子弹击中,年轻的生命消逝于冲天的火光。
  阿甘把维吉尔放在座位上,动作轻柔,那张年轻而俊秀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隐晦而绝望的神情。
  他深深地注视维吉尔,片刻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愿真主保佑你们。”
  他说着戴好头盔,神情变得坚毅决然。
  “斯塔克先生,就在车上,哪里都不要去!”
  他下了车,维吉尔闭了闭眼。
  他知道阿甘命运的终局,正如站在悬崖边的人向下看,一眼能够望到锐石丛生的谷底。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他轻易地接受了身边的死亡与离别,因为他在那样冷漠而无情的环境中成长。
  所有人都向他指出一个事实——死亡摧毁所有:笼中鸟华美的翅膀、鲜活美丽的生命、澄澈的天空——一切。
  无论是人为还是天意,它总是无可抗拒而令人惊恐,这就是死亡的力量。
  他早早就领悟了这一点。
  但在他人惊恐的眼神里,他曾觉得自己或许是个怪物——一个不通人情、刚刚出生就对鲜血无动无衷的天生的武器。
  但他现在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人类总是对与自己不相干的死亡漠不关心,但当死亡降临到与他们关系略显亲近的人身上是,他们才会惊觉——死别、消亡,一切都是那样让人费解而难以抗拒。
  维吉尔摸了摸腰侧的药剂,听着身旁斯塔克“至少给我留把枪”的声音,他睁开眼,拉开门。
  “斯塔克先生,这边走。”
  他注意过,车里没有威力强大到足以让两个人安全逃出热武器包围圈的装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但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留在车里陷入最为被动的局面,即使空旷的沙漠也并不是什么逃生的最佳选择,他们也必须一搏。
  维吉尔探身向前从驾驶位旁摸出一把手枪,他拉开保险栓,在斯塔克惊愕的目光中下车。
  “听着kid,这可不是什么电视剧,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托尼坐在自己原本的座位上,他皱着眉,在孩子的面前将所有的忧虑不安压在心间,但真当他听到机关枪扫射的声音、看见之前还与自己相谈甚欢的士兵们的尸体的时候,他似乎被吓呆了。
  “上帝……”
  维吉尔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这样血腥而暴力的场景,他担忧地看了一眼震惊的像块石头的托尼,在地上滚了两圈躲过子弹,举起手枪向一个方向连开几枪。
  在满耳的子弹声中勉强辨认出人类的惨叫声,维吉尔看向已经下了车的托尼。
  后者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维吉尔抿了抿唇。
  或许这位刚认识不久的斯塔克先生也会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但他不愿意去思考这样的可能性,两人所处的境地也没给他机会思考。
  “好吧我知道中东这地方不一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得接受这样的事情斯塔克,快过来kid我们得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求助……”
  托尼自我说服似的挣扎着。
  维吉尔和托尼朝着戈壁滩跑去,平时无人注意的丛生荒草在这时候成为了救命的掩体,他们躲在一块巨石后,托尼拿出手机颤着手按下开机键,维吉尔后背紧贴着炙热的岩石表面侧头向四周看。
  “斯塔克先生……”
  维吉尔抽空回头看了托尼一眼,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动作一顿,他猛然转身,用足以让斯塔克疑惑三十天的力量将托尼扑倒在地。
  “嘿怎么了kid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去,别害怕好吗?我正在联系……”
  托尼话还没说完,一颗落在他们身侧的导弹就让他明白了一切,他侧过头,映入眼帘的“stark industry”在这种时刻显得格外嘲讽。
  没给他们任何逃生的时间,下一刻导弹在他们的身侧爆炸,火光裹挟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们身侧燃起,破碎的弹片四散飞舞。
  托尼晕过去的前一秒还在观察自己刚刚认识的这个不平常的小朋友。
  维吉尔跟他相比显得那样柔弱而纤细的身躯在那场爆炸中为他挡住了最为脆弱的心脏,他却不知道对方的状况如何。
  维吉尔清楚地感受到弹片扎进皮肉的不适与疼痛,但他只是皱了皱眉,甚至连眼泪也没流,似乎失去了一切对疼痛的感知。
  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但却是伤害自己所在意的人的一把利刃。
  在过往无数次的实验中,他在研究员们毫无波动的表情和赛琳娜隐而不发的自责与愧疚中看出了这一点。
  见托尼担忧地看着他,他勉力微笑了一下,不由得庆幸伤口都在后背。
  “我没事,斯塔克先生,真主保佑我们。”
  “是吗我们可得好好做个检查当然我是说回去之后……”
  托尼不相信地往他背后摸了摸,入手湿润的触感让他心猛地一沉,他强作镇定地说,却话说到一半就晕了过去。
  维吉尔勉强翻了个身,手掌抵着沙地坐下,粗糙的砾石通过弹片划出的裂口进入皮肉,但他无暇顾及这些。
  恐怖分子们逐步逼近,形成一个包围圈。
  他举起双手。
  “我们投降,但你们必须把我们一起带走,他不愿意和他的儿子分开,我想你们不会想见到他反抗的那一幕的。”
  维吉尔忍着后背的疼痛,假装自己是托尼的亲人,冷静地向他们提出要求。
  这一招的确奏效。
  一个似乎职务是翻译的男人凑近带头的人说了什么,他们没说两句,维吉尔突然意识到这是他曾学过的一门语言。
  当初教他这门语言的老师是基地里为数不多的阿富汗人,他正是出于以备不时之需的想法教导了维吉尔,在这时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们窃窃私语,而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开玩笑吧,”维吉尔听到站在最前面的人询问,“托尼·斯塔克有儿子?奥巴代·斯坦发来的资料上可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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