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力量与锋利, 捍卫森林的树篱。
这正与托尼的某些特质不谋而合。
而在凯尔特人的传说中，山楂可以治愈破碎的心。
但托尼·斯塔克似乎永远坚韧，他也希望这一点永远不被提起。
“贾维斯刚告诉我这一点, ”托尼听着耳机里贾维斯的播报，看向维吉尔，“我可认为你比我更代表希望。”
维吉尔摇头。
“无所谓是谁, 愿希望总在我们手中。”
他虽然这样说，但托尼知道他显然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也没跟他过多争论，毕竟这有伤父子情感。
他的目光在彼得和维吉尔身上逡巡，停留在彼得头上那一串花时面色有些奇怪，再次看向维吉尔却对上了他无辜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亲爱的，我对你那些无足轻重的小爱好不做评价，但我只有一点要求，不准早恋，ok？”
“不许早恋”这个短句的落地在彼得脑海中像一道晴天霹雳炸开，让他表情在瞬间变得空白。
维吉尔歪了歪头，倒是对这个话题显然接受良好。
“i promise.”
彼得被托尼突然开启的话题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想解释又不敢解释的样子让托尼觉得还有点好笑。
“斯、斯塔克先生……”他神游天外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欲哭无泪地举起手弱弱反驳，“那个……我，呃，我和维吉尔，我们，我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睡衣宝宝，”托尼毫不在意地压了压手，“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们。”
他显然不想听彼得强行辩解，虽然他也知道这两人虽然看上去都不怎么成熟，但一般情况下来说确实都不是会感情上头冲昏理智的人。
“你可以常来斯塔克大厦作客，伊森会很欢迎你——我是说，他总是对你们这些未成年有很多耐心，我怀疑他把你们都当成他的小孩——哦，无趣的老男人，你说呢，贾维斯？”
虽然他在这种吐槽上并不需要和智能管家统一意见，毕竟他知道贾维斯总会反驳他。
托尼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某位害羞的男高中生马上就要崩溃了，于是善解人意离开，临走前还降下车窗给他们抛了个飞吻。
“我是说，玩得开心，亲爱的——嗯哼，维吉尔和彼得。”
他潇洒地开着自己的全球限量款扬长而去，彼得一时失声，不知道是该先因为自己被邀请去斯塔克大厦而高兴还是应该为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戳穿的小心思而默哀。
漫长的沉默后，维吉尔看向彼得。
“……你还好吗，彼得？”
显然不太好。
被对方的家长当着面直接戳穿自己的小心思，彼得甚至有些不太敢看维吉尔的脸。
哈利和内德恰到好处地顺着维吉尔发送的位置出现在拐角，隔着一段距离看向气氛有些凝滞的两人。
“你们俩在角落里干嘛呢？”内德的大嗓门远远传过来，“明明说彼得不知道我们在哪把他带回来，等你们这么久也没见你们回来，不会背着我们……干嘛突然打我，哈利？”
哈利眼看内德的话让彼得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连忙给了有些没弄清楚情况的内德一手肘。
内德痛呼一声，一脸不解地看向哈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之后发现因为他的话一脸悲愤似乎恨不得钻进地底的彼得和表情淡然的维吉尔后老实住了嘴，把更多的话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说错话的。”
内德凑近哈利低声说。
“……我知道，”哈利也靠近他，“但如果你不想让彼得直接抛下我们回家的话，我们或许都得闭嘴让维吉尔发挥。”
然而被赋予重望的维吉尔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态度很很疏松平常地扭过头。
“你还好吗？”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没事的话我们就走吧，哈利和内德都在等我们呢。”
彼得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含糊地答应着，正准备转过身往哈利的方向走就因为身体和思绪的不协调左脚绊右脚，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动作之快甚至让维吉尔伸出准备扶他的手停在半空，只来得及和他的衣袖擦过。
“彼得……”
维吉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彼得慌张地打断。
“我没事！也没受伤！我很好！”
彼得忙不迭解释，小心翼翼地扶着花环，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又把花环取下来确定它没受伤后戴了回去。
“我们现在就要走吗？刚刚是这么说的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内德对彼得这一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简直叹为观止，抬起手臂碰了碰哈利。
哈利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看了回来。
“你该先保护好你自己，再去保护它。”维吉尔不太赞同他的行为，“那只是给你的复活节礼物，你比它重要的多，彼得，不要颠倒了主次。”
“但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彼得感觉自己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尝试辩解，又在维吉尔“no”的目光中讪讪改口，“好吧，我是说，我一定会记得的，你生气了吗？”
维吉尔有些无奈，甚至还有些想笑。
“我还费不着因为这点事就生你的气，彼得，有时候我真想知道我在你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上司，你对我是不是有些太过小心翼翼了？”
彼得连忙摇头，一副想解释又不敢开口的样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维吉尔也没什么脾气，被他可怜兮兮地这么盯着，叹了口气，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只能转身和一脸超然物外的哈利和内德会合。
内德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的好兄弟，也害怕突然来一句又让今天已经遭受了够多折磨的彼得崩溃，索性闭了嘴，老实逛起街来。
复活节的游行依然在继续，那些在风中抖动着花瓣的帽子五彩缤纷，花朵的香气在大街上碰撞出奇妙的味道。
彼得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悄悄看了一眼维吉尔，发现他似乎一直都很平静后有些沮丧。
“托尼说的那些话——”维吉尔沉吟着开口，“你不用太在意，他总是喜欢开玩笑。”
彼得的神情更加沮丧了。
哈利被内德拽去快餐车买汉堡了，彼得和维吉尔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等他们。
维吉尔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好吧，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抛出这个话题，但是，你知道的，以我们的人生阅历来看，谈这些都有些为时过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突然发生让我们悔恨终生的事情，今天的决定可能成为未来后悔一生的源泉——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谈起现在、谈起我们曾经的回忆会觉得后悔，‘未来’这个词本身就代表着无穷无尽的风险……何况是对我们来说。”
彼得听得出来维吉尔很认真，他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也很真诚地在劝他再三思考。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维吉尔会这样劝自己，他曾经体验过那样的痛苦，他现在都记得自己在本叔病房外的无措与绝望。
从他们选择直面自己的力量、穿上那身制服、选择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纽约的那一刻，他们就必须做好有朝一日为这座城市、乃至这颗星球殒命的觉悟。
“但我向你保证过，”维吉尔看向他，“或许未来有很多变数——但我总会与你站在一起。”
他抬眼看了看那些面上洋溢着笑容的纽约居民，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专注地、一心一意地享受着当下的生活。
他有的时候会很羡慕他们，却也觉得他们实在值得敬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与难处，所有人都一边抱怨着生活一边穿梭于形色匆匆的人群，但这也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本领。
彼得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似乎闪着光。
他知道维吉尔是什么意思。
每一个单词、每一句话，他都能够理解。
“我知道，”彼得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笑了起来，“你总是站在我的身边。”
“其实我也有给你的礼物。”
他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拿回了自己的手提袋。
维吉尔顺从地俯身低头，浅蓝色的飞燕草落在他黑色的发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