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看牧霖在用硅胶铲煎蛋，觉得不算忙，说话不会打扰后就顺着聊下去：“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饭的？”
“大学毕业后。”牧霖对于自己的穷困一直比较坦诚，“外卖太贵，总出去吃又贵又不是很健康，就学会自己做饭，还在b站关注过几个美食博主，不过大多数时候做的都比较简单。我不太会做硬菜，不会爆炒因为颠不动锅。我哥做饭比我厉害，因为非洲那边真的吃不惯，他就看美食博主自学做饭，时不时买菜自己做。”
谢安景看到他熟练地在煎蛋，称赞道：“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最起码他看到油锅都会觉得不适应，看来回去还要多练练。
两个煎蛋很快就做好，谢安景帮忙一起端出去。
端出去后他看到牧霖身上还穿着围裙，拿了两双筷子两个杯子，正低下头放在餐桌上。
夏日早上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木地板上，牧霖站在窗边的地板上，明亮的光线照在他周围，侧影温柔又美好。
谢安景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站在牧霖身后，帮忙解开围裙的系带。
牧霖好像被惊到，却红着脸没有阻止。
谢安景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享受过居家的时光。
互联网公司的工作节奏总是加班居多，偶尔放假在家他也经常晨昏颠倒，半夜不睡早上不起，起床点个外卖，再看看最近的竞品游戏、新出的电子产品，游戏行业前瞻，玩玩游戏等等，休息时间就过去。
他好像一直不懂怎么生活，居家两个字一直离他很远，但现在他觉得这两个字也可以离他很近。
在餐桌前坐下后，他主动说：“谢谢你给我准备早餐，牧霖。”
牧霖似乎在谢安景面前总是很容易害羞，大概是因为谢安景此时的目光太过直白和炙热。
不过他努力克服这种情绪，笑着回答：“不用谢，谢……安景，你也帮过我很多，请我吃过很多次饭。”
谢安景挑眉，满意地点头：“一个很不错的进步，你叫我谢安景，没有再叫我谢神。”
牧霖感觉被打趣，鼓着嘴说：“赶紧吃饭。”
吃完饭二人一起去看谢安景说的艺术展。
798离公司不算远，也许是因为节假日很多人都离开b市出游的关系，市内不堵车，他们二十来分钟就开到，下来逛了艺术展。
牧霖十八岁以前经常去看艺术展，十八岁以后却很少有这么悠闲的时光。
在艺术展里看着其他人的画作，浓郁的艺术氛围让他模糊对于空间的感知，那些债务和琐事仿佛都离他很远，他是一个自由又独立的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走出798后他的心情显然很好，谢安景又看到曾经牧霖跟牧森打完电话后蹦蹦跳跳的样子。
不过牧霖的蹦跳也很克制，跳几下就不再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仿佛做错事情。
谢安景笑意吟吟地快走几步跟在他身边，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一起吃过午饭坐在车上时，谢安景轻点方向盘，歪头跟牧霖商量下午的事情。
坐在驾驶座的年轻男生俊美帅气，气质矜贵，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牧霖看得移不开眼睛。
第一次见时，他就觉得谢安景是个格外有魅力的人，现在更加如此。
“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会，一个小时之后来接你去公司好不好？”
牧霖轻轻点头：“嗯。”
但车开到海悦铭城的地下停车场后，牧霖却深呼吸，鼓起勇气跟谢安景说：“你……要不要也一起上去，这样来回太麻烦了。”
他算过时间，谢安景把他送到再回家休息，一个小时后来接他的话，明显自己没什么休息的时间，来回折腾太累了，就主动提出邀请。
谢安景有些惊讶，但随后就笑弯眼睛：“我好开心你会这么说。”
“但现在还是不要了。”谢安景凝视着牧霖，说的话几乎直白到不加掩饰，“没开始交往前，你休息的时候我还是不要单独出现在房间里比较好。”
“我想尊重你。”
牧霖一直不擅长面对直白的袒露，此时也是如此，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住谢安景的目光，只好匆匆地移开眼。
他只听到谢安景说：“我还欠你一个正式的表白。”
“不要这么快就接受我，也不要对我不设防。”
“你会把我惯坏。”
最后牧霖逃回家，把来接的时间变成一个半小时以后，觉得这样谢安景应该能有些时间在家休息。
但他没想到谢安景就算独自躺在床上也休息不下去，脑子里全是刚才车内的事情。
牧霖别开头，露出优美漂亮的脖颈和精巧的锁骨，皮肤很白，就算在车里也白得晃人眼睛。
谢安景捂着眼睛，承认自己并不正人君子。
他很想在牧霖的脖颈上留下吻痕。
他苦笑着，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太精神，恨不得立刻穿越到一个多小时以后就把人接走，放在目光所及的地方。
牧霖多给他半个小时，举动是好的在体贴他，但他却觉得很煎熬，躺在床上也根本睡不着，闭上眼都是牧霖的样子。
从前闭上眼睛总是游戏研发进度，运营期游戏的下一个大版本更新计划等等。
现在闭上眼睛完全不会想这些，甚至连z9的研发到什么进度还要认真回想才能想起来。
他这算不算是很恋爱脑了？
谢安景觉得是，不过他甘之如饴。
只是带在研项目组时谈恋爱很折磨人，因为很难挤出时间来约会。
以及，他还欠牧霖一个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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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二人一起回公司加班。
车停在地库一起上来时谢安景特意叮嘱牧霖：“没工作就在工位上摸鱼，不要累到。”
牧霖笑着问：“怎么，上司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地让下属摸鱼了吗？”
“我又不是古板的上司。”谢安景耸肩，一脸无所谓，“项目组里多得是人完成工作后在公司摸鱼，毕竟工作压力大需要摸鱼放松，太在意这些没办法带组。”
“好，我知道了。”
上楼后，一转眼两个人又默契地在茶水间相逢。
谢安景看到牧霖在往手摇磨豆器里倒咖啡豆，故意问：“今天又有心情磨咖啡了，是不是早上玩得很开心？”
牧霖点头承认：“确实玩得很开心。”
他说完后也学着谢安景经常做出的动作，歪头问：“所以你要吗？”
谢安景毫不犹豫地递出咖啡杯：“要。”
正如第一次在茶水间遇到谢安景时所说的，可能刚来没被幻核的工作节奏毒打过，还有心情磨咖啡豆，后面他确实没心情也没精力磨。
不过今天又有心情了。
牧霖坐在工位上，一边拿着咖啡喝，一边悄悄打量跟楚年商量事情的谢安景。
谢安景在工作时总是一脸认真，不掺杂丝毫的个人喜好，格外有“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的意思。
私底下相处时，出身格外好的谢安景一点也不会表现出倨傲或者盛气凌人的意思，甚至还很会尊重人，能看出从小到大的教养很好。
和谢安景待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牧霖第无数次问，这么优秀的人真的会喜欢自己么，又为什么会喜欢。
这个问题时不时浮现在脑海里，但他没有答案，又没办法鼓起勇气去问谢安景。
可能从小到大被人嫌弃过很多次，虽然他看起来开朗爱笑，但骨子里总有挥之不去的自卑。
他也许就应验了那句话，不幸的人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的伤害。
童年时他父母总嫌弃他身体太差经常要去医院，一直嫌弃他，给他带来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虽然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再想，却控制不住。
他垂头喝完咖啡，开始工作。
虽然是端午节放假，但自愿来加班的人依旧很多，九层很多工位都坐着人，白霜序也在下午三点多来，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跟牧霖说穿模真难修。
z9项目组通常是主创人员工作比较忙，底下普通员工没那么忙，一天早十点到晚八点，除掉两个小时午休时间，其他时间认真工作的话，通常情况下能完成手头的工作量，很多人之所以晚上干活纯粹是因为早上爬不起来喜欢熬夜。
牧霖之前的赶工因为有特殊情况，梦幻岛副本必须要在游戏公测前做好，并且完美地跟主大陆地图和情节联系在一起，所以必须赶工画图，才能保证后面的建模、程序测试以及和主大陆地图的链接能够按时完成。
但这种赶工的时候很少，所以他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加班，通常情况下晚上八点多就能走，白天因为可以躺在休息室午休的关系并没有很累，没有再发作严重的头疼，晚上偶尔会有轻微的头疼，睡一觉就好。
在幻核的工作节奏这么好，他甚至有闲情逸致去看行政给大家准备的健身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