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牧霖听后垂下头，沉默片刻回答：“我会去谢谢他的。”
等离开法院后牧森挠了挠头，试着跟牧霖商量：“要不然我去感谢？”
牧霖自觉还是很了解谢安景的，就说：“我去吧。”
听了沈谦的话，他慢慢觉得有些事情逃避可能没用，始终要自己去面对。
不过他最近没时间，因为十一活动马上要上线，他还忙着画各渠道服的宣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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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假期前两天的凌晨四点更新数据包，白天查漏补缺修bug。
由于玩家基数远大于测试的人数，一般比较明显的bug会在版本更新当天就被玩家找出来，程序负责定位和修复，也因此版本更新时程序压力最大，原画师通常不怎么熬夜。
谢安景之前想过将每周不停服更新的时间放在下午，这样可以避免很多游戏行业里的加班，不过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落实对方就高升，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改变游戏不停服更新的时间。
牧霖熬完一个版本更新，只觉得虚脱了一般，中午昏昏沉沉地在休息室躺着，下午上班还在晕乎，差点迟到。
午休后他看版本更新查漏补缺的事情已经搞定，很多同事都陆陆续续离开，回老家的回老家，出去玩的出去玩，办公室瞬间走了一半人的感觉。
牧霖版本更新完当天就觉得有点发烧，第二天去的时候没有好转，反倒是更严重，干脆跟白霜序请假。
“师兄我下午想先走。”
白霜序看到牧霖脸色立刻说：“你先走吧，现在也没什么着急的事情，下午就批你病假，过了节再来。”
牧霖给牧森发消息说先走，就打车回家。
他自觉这次病得不严重，完全不如九月中那次发烧快40度那么夸张，只是累过头有点头疼有点低烧，应该回去喝点中成药就行。
谢安景忙完整个幻核十一游戏版本的查漏补缺，下午四点多终于有空打开er，却看到牧霖并不在线。
他去er的请假系统里搜索牧霖，发现对方今天下午请了病假。
生病了？
他问白霜序：牧霖怎么请病假？
白霜序不敢掺合这两个人的事情，再加上牧霖没交代隐瞒谁，干脆不站任何一边地实话实说：生病了，回家歇着
谢安景：严重吗？
白霜序：看着不算严重，可能回去休息一晚上就好
但谢安景不放心。
牧霖这个人最喜欢隐瞒病情，怕引来别人不必要的担心，总是努力表现出没事的样子，但其实可能已经病得很难受。
他想去看看。
虽然牧霖无情地说分手，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但他始终不想放弃。
他这样……算不算是很倒贴了。
但转念一想倒贴就倒贴吧，他认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时，白霜序给他发消息：刚特意去问牧霖身体怎么样，说没什么事情，他哥已经回家去照顾他
看到这里，谢安景觉得应该放心，有亲哥哥照顾应该没事，但他怎么也放心不下，却没有去看的理由。
当晚谢安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失眠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约他十一假期玩的闻博去牧霖家附近转。
闻博奇怪地看着此行目的地，“这个商场有什么好玩的吗？”
“有场《残影》的娱乐对抗赛。”
谢安景特意查过这周边的活动，发现秦熵他们项目组会在牧霖家附近的一个商场举办《残影》的线下娱乐对抗赛，按照兄弟俩人都对游戏感兴趣的性格，来看《残影》活动可能性很高。
不过闻博知道《残影》不是谢安景做的，而是光年另外一个工作室群出品，感觉非常奇怪，“你说你好不容易放假，不休息去工作也就罢了，但你去工作怎么不去《圣临》的线下活动地方，非要去看另外一个工作室做的游戏？你到底多关心《残影》？”
谢安景：“……”
谢安景叹气：“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他哪里关心什么《残影》，重点是活动的地方。
《残影》现场活动的运营认出谢安景，对于这位幻核ceo的到来表示十分惊讶，随即打算安排个非常显眼的位置让谢安景坐着观赛，并且送上今天活动的全套周边。
别管高层怎么斗，底下员工对高层都是恭恭敬敬，毕竟哪个高层也惹不起。
谢安景没想坐，倒是那套送的周边被闻博拿走，对方也是《残影》的游戏迷，不停地看着今天活动的全套周边。
谢安景现在心情非常不好，看闻博一直拿着《残影》的手办玩，没好气地怼：“当着我的面玩《残影》手办，好意思？”
“我是双坑玩家，《残影》和《圣临》都玩。”闻博回答得理直气壮，“但谁叫你没带我去《圣临》的活动现场？
谢安景：“……”
他只觉得心累，心情不好到极点。
他这些天忙着跟顾霆交接，忙着见其他项目组的制作人，忙着接手幻核的各项事务，还要管自己做的三款游戏，几乎每天都住在公司，没空回家。
那晚牧霖生病住院，次日早上自己出院，扔下一句分手就跑，虽然他清楚对方为什么分手，但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
真的快气死了。
他知道牧霖很内疚耽误时间的事情，但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不需要别人来替他内疚，他既然做了选择，有什么责任都会承担。
他一直安慰牧霖说没事情，结果对方倒好，完全不把他的安慰放在心上，扔下一句分手就跑到肯尼亚，他怕对方真的辞职还诓白霜序把人留下，结果人是回来了，但不是自己回来的，跟哥哥一起，还亲密地摸头笑得特别甜美。
这也就罢了，谢安景知道他们是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又共患难过感情肯定很好。
但为什么说分手后每次一见到他就吓得脸色煞白？
他有那么可怕吗？
牧霖的行为都称得上是玩弄他后抛弃了吧，他都没怎么样，结果对方还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弄得他像是个大恶人。
但谢安景真的不觉得他从头到尾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知道牧霖自卑敏感，也很没有安全感，每次都尽力尊重、陪伴和安慰，但这些看来似乎都没什么用，牧霖还是像惊弓之鸟一样要逃离。
特别是当他看到牧霖跟牧森怎么相处后，他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
他在嫉妒。
凭什么牧霖在牧森身边就能笑得那么甜美动人，凭什么在他身边的时候就总时不时担忧很多事情。
为什么他可以接受哥哥的帮助，就不能接受他的？
接受了他的帮助就总会觉得愧疚对不起他，总会想在别的方面弥补。
他真的不理解。
为什么牧森可以，他不行。
这种心情在他看到牧霖兄弟二人一起出现时达到顶峰。
十月初b市的天气开始转凉，牧霖身体不好，外出时总会很注意防寒保暖，因此进商场时戴着薄围巾。
进商场后牧森主动帮他把薄围巾拿下，装在包里，动作亲昵，牧霖并没有拒绝。
虽然昨天下午牧霖请病假，不过今天看来似乎病已经完全好了，面色红润，眼睛明亮。
对方似乎完全不在意说分手这件事情，依旧笑得明媚灿烂。
仿佛沉沦的只有他
只有他一个人还在为这件事情痛苦，不想放手。
谢安景闭了闭眼，他的确不希望牧霖伤心难过到身体出问题，但亲眼看到对方似乎没有被分手这件事情影响时，他又不甘了。
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所以才能那么轻易地走出伤痛。
也许人性就是这么复杂。
特别是对方还说分手。
谢安景脾气不好，牧霖从来没有看错过，他一直在气牧霖说分手的事情，这种怒气在亲眼看到牧霖和牧森一起相携走来时达到顶峰。
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闻博显然也看到牧霖，虽然他不认识牧霖身边的人是谁，但瞬间意识到身边朋友的低气压。
“谢子……不对，谢哥，你冷静，千万冷静。”闻博哆嗦着嘴唇劝：“法治社会，你别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虽然总有富二代打人闹事的新闻，但那些都是没家教的富二代，坦白说闻博真的瞧不上，觉得当街打人闹事很没品。
虽说他们打人闹事一般也不会有大问题，通常请个律师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就没什么事，不过他还是怕身边的谢安景冲动。
主要是他就站在风暴旁边，感受到绝对的低气压，发现谢安景气大发了。
一看就余情未了不说，还看到旧情人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姿态亲密，这口气能忍得下？
他怕这打出什么问题来，光年股价大跳水。
嗯，闻博给找到了个完美的理由。
结果身边的谢安景压根不按理出牌，冷漠道：“放心，我没打算做什么，那人是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