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闻言,第一森罗使脸上的激动愈发藏不住。
  时寻却满怀不屑地哼出一声:“这种话你也真说得出口?也就能骗一骗他了!依我看,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将你之前赐下的神力收回吧?”
  之前塔主赐给诺塔维埃的神力可是为数不少!
  塔主继续笑。
  “神力自然要收回,不过为什么我就不能同时将我的得力下属分魂保住?我都降临到此了,肯定不至于连多阻拦你一会,让他这道分魂离开都做不到吧?”
  第一森罗使的激动散了几分,但很快,他的情绪恢复平常。
  他原本就没有指望能塔主能专门为了自己神降,现在得知塔主帮自己只是顺手而为,也不会过于失望。
  “那就试试吧。”时寻手中长剑往前一伸,斜斜指着塔主神像,“我还真想看看能不能在你的阻拦下,将你这手下的分魂灭了。”
  第一森罗使面色一冷。
  塔主手中也缓缓凝聚出一座九层黑塔。
  塔身散发出的威势和时寻长剑凝聚的剑气彼此抗衡,激荡出空间的圈圈涟漪。
  “如果你还只用现在这形态,你肯定伤不了他。”
  塔主所说的另一形态,便是时寻用出轮回法则后,眉心带有彼岸花印的样子!
  时寻纵声大笑。
  “你果然好算计!还想让我在你面前展现出更多实力?我还偏不如你愿。”
  塔主略带可惜地摇摇头。
  祂将手中的塔甩了出去。
  小巧的九层黑塔在祂手中就像一个暗器,不断在空中回旋飞舞,让时寻也不得不更为谨慎。一旦他不能将塔主的攻势完全接下,那塔可就得撞向盖普曼他们了。
  可现在盖普曼他们也得应对身具神力的第一森罗使的攻击,再有岛上这些教众都在不断给第一森罗使提供着力量,因此盖普曼他们实在不好再额外应对来自塔主的攻击。
  不过岛上的教众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盖普曼那边的压力大减,已然只盖普曼都能逼得第一森罗使节节后退了,小木头能抽出手来帮时寻的忙。
  眼看塔主渐渐落入下风,塔主忽然大笑几声。
  祂的举动利落得很,就连自己这一尊神像都不要了。
  祂的神念力量化作一道虚影,从神像中飘出。
  而祂的虚影伸出一只大手,抓向诺塔维埃。
  此时正附在诺塔维埃身体中的第一森罗使的分魂旋即被祂抓出,诺塔维埃的身体跟着倒地。
  一条空间缝隙凭空出现。
  祂就要带着第一森罗使的分魂钻进去。
  一道耀眼至极的剑光忽然从一个祂意想不到的角度划了过来!
  塔主的神降虚影没受到什么伤害,但第一森罗使的分魂就没这么幸运了。
  剑光只是擦过魂魄,就引来他的分魂一阵扭曲。
  可这时塔主已经带着他要进入空间裂缝中,饶是塔主都只能趁着空间裂缝关闭的最后一刻,回头看看正笑吟吟地看过来的时寻。
  时寻的声音飘了过来。
  “让你带走了,不过总不能让你带走得太痛快。”
  空间裂缝彻底关闭。
  时寻脸上笑容收起。
  “还是差了一点,我之前准备了那么久,竟然都没办法将第一森罗使的魂魄多留下一些,只给他造成一道伤口,当真便宜他了。”
  盖普曼和魔螺都不大明白,仅得小木头清楚。
  时寻之前招架塔主攻势之时,就在四周留下了他的剑意,并以剑意布下一个剑阵,只等塔主防备稍有松懈,就能启动这一剑阵,攻击第一森罗使分魂。
  不曾想到头来,依旧让第一森罗使顺利逃了出去。
  岛上其他教众都已经耗尽灵魂力量而死,只剩他们此前留在彩绘壁中的灵魂烙印,在他们死亡后飘入塔主的神国中。他们或许有谁能幸运地凭借那点灵魂烙印,在塔主的神国得到重生的机会,但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化作神国的养分。
  诺塔维埃倒在地上。
  他还活着,但气息微弱。
  第一森罗使留在令牌中的分魂接管了他的身体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但那时候的他什么都无法改变。
  这些年来,他受第一森罗使的影响太深,他和岛上其他人一样,都在不知不觉间,体内被第一森罗使种下太多可以直接控制他们躯体的烙印。
  时寻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水幕。
  这层水幕的力量在不断消散。
  显然,主持着阵法的乌衣使等人也陆续离开了。
  略一犹豫后,时寻终究没有急着破阵。
  该耽误的时间早已被耽误了,他现在破阵,也不可能再知道之前那段时间森罗岛究竟做了什么。
  至于那些布阵的乌衣使,也该四散逃跑得差不多了,他同样不好追。
  他索性走到诺塔维埃身前蹲下,看着诺塔维埃充满绝望的双眼。
  “现在你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着利用你了吗?”
  诺塔维埃脸色涨红。
  他呜咽两声,似要与时寻说什么,可最后只是双眼一翻,连最后一口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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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旧都罪城1
  时寻轻叹。
  他伸手, 将诺塔维埃没能合上的眼皮盖下。
  旋即,他起身,看着四周乱七八糟地倒着的尸体。
  这座岛, 终究彻底失去了生机。
  岛上所有教众手上都拿着一本经书。
  时寻上前,板开一具尸体的手指,将他攥得紧紧的经书拿到手中翻了翻。
  之前听这些人诵读经书上的内容, 他已知道,这些经书写着的,才是现在已经变成邪神的塔主要传的教义经文。而今亲眼看到书中内容,更让时寻对塔主的邪神一面有了更多了解。
  经书上还附有少许第一森罗使的气息。
  时寻搓动指尖。
  一缕火光冒出, 随后数点火星从他之间飞出,一一落到这些经书上。
  经书很快燃烧殆尽, 那些尸体却只有少部分握住经书的手掌被烧出一块漆黑。
  时寻再看向彩绘壁。
  不等他动手,彩绘壁已轰然倒塌, 连其上连接深渊的一缕印记都散去。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水幕、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有一条龙率先从裂缝中冲了进来。
  那正是盖普曼的坐骑!
  在白龙之后,还有数名光明教会的人。
  他们在进来后,第一时间找到在教堂院子中的时寻等人。
  感知得到岛上没有了其他生人的气息, 白龙也完全不在乎岛上这些建筑了。以它身体的强悍, 它随便冲撞一下,就能让这些建筑变成断壁残垣。
  它一下子来到盖普曼身边,用巨大的龙头拼命蹭着盖普曼。
  从它断断续续的叙述, 以及其他到来的光明教会的人的描述中, 时寻和盖普曼也大概了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盖普曼昨夜就没带着白龙来逐晨岛, 只想着让白龙继续在海上等他。白龙虽然感知到盖普曼的位置变化, 但盖普曼没有召唤它, 它也就没打算跟过来。
  但今天,逐晨岛上外围忽然多了数名乌衣使的气息,紧接着就是这巨大的水幕阵法出现,白龙和盖普曼间的心神联系被断层,白龙这才急了,就想冲过来。
  但那时候白龙也被海上出现的许多海怪拦住,再有彩砂岛那边遭遇海怪袭击,也逼得白龙不得不先放弃赶来逐晨岛外围帮忙破阵,而要先去彩砂岛救人。
  也夺得有白龙出手,才让彩砂岛没有出现什么伤亡,能一直坚持到光明教会派来更高人帮忙的时候。
  再接着,就是逐晨岛外围的乌衣使的气息开始消失,水幕大阵没有了之前的稳固,攻击彩砂岛的这些海怪也已被白龙他们联手消灭得差不多了,白龙这才能匆忙赶过来。
  盖普曼揉了一把白龙龙头,又有些狐疑地看着光明教会过来的另外几人。
  “我好像记得你们正在追捕温烈莎?你们怎么就到这里了?”
  盖普曼还记得之前温烈莎逃跑的方向和彩砂岛的方向不同!哪怕彩砂岛遇到危险,也应该是离得最近的一些人及时赶过来帮忙,怎么就变成这几人了?
  几人对望一眼,旋即就有一名代表往前一步答:“禀大骑士长,我们追捕温烈莎期间,温烈莎数次改变前行路线,昨夜已经在乌鸦帮助下,转向彩砂岛方向前进,因此我们才能在彩砂岛发出秋叶青信号后,最先赶来支援彩砂岛。”
  温烈莎确实在光明教会中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但现在光明教会上下都已经知道温烈莎不可信,温烈莎已无法再利用自己的身份干涉光明教会内部事务,就连温烈莎之前负责的许多事务,现在都要经过重新审核才能继续开展,这时候抓温烈莎,当然没有救一座岛来得重要。
  盖普曼刚点了头,远方天空中忽然有只乌鸦飞过。
  那只乌鸦离得逐晨岛颇远,就发出一声凄厉叫声,旋即拐了一个大弯,又往另一个方向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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