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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臣亦以为公主和亲之事不妥。”
  徐昭没说原因,只是站定在武官之首,安静地等着宣判。
  “好啊,你们都觉得不行,”此处的你们显然是在指朝堂上与他最亲的两个人,“你们以为,朕愿意把唯一的女儿给出去吗?!”
  皇帝勃然大怒,手中奏折被怒掷而出,洒落在地面。
  百官仓惶跪地,徐昭单膝下跪,目光却往散落的奏折堆上一扫,神色一寒。
  太子也看到了,两兄弟不留痕迹地对视一眼,心里又有了计量。
  朝堂上安静极了,没人敢说话,生怕触怒了皇帝。
  这时,殿外却传来喧哗声,李公公慌乱的声音从外传来。
  “公主,这可使不得啊公主,您不能进去!”
  但显然,李公公的努力没有奏效,他企图用滚圆的身子拖着公主阻拦她,却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是长安。
  她疾步走到殿中,一扫跪拜的朝臣和哥哥们,嘴角一撇:“父皇不必为难他们了。”
  “我只想问,大启真的需要用我这个公主去换暂时的和平吗?”
  她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砸下,惊得朝臣纷纷抬头看公主是不是被气傻了。
  众所周知,做官要会说漂亮话,就算看透了某事的本质,也不能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打直球。
  这是为官之道。
  同样的,一个没有实权、仰仗万民供养,仰仗父皇鼻息生存的公主,她、她怎么敢的?
  皇帝也没想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会出自女儿之后:“你,你敢再说一遍吗?”
  “怎么不敢,”长安冷笑,“大启是否已经艰难到要拿公主换取和平的地步了?若真是这样,我无话可说,随诸位差遣便是。”
  差遣这个词也是够脏的。
  有武官想,公主分明没说一个脏字,可却好像把所有人都骂了一头。
  皇帝被女儿气得头疼:“把公主带回去!”
  长安被软禁了。
  白云起早从徐昭那听说了早朝发生的事,真是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啊。
  “这招破而后立也是够损的。”
  徐昭问:“何以见得?”
  “长安虽是大闹了一场把脸皮撕破了,但却也暂时保住了自己,抢得个喘气的机会。那种话都放出来了,还有几个朝臣敢再次上书逼皇上嫁公主?”
  若真敢了,这和承认大启气数已尽有什么区别?
  何况当日太子、徐昭皆已表态,再上书岂不是会得罪这大启未来的俩巨头。
  “现在看,若能说服皇上皇后,此事便能解。”
  “你有办法了?”
  “还没呢。”白云起摇头,她是不喜也不懂朝堂上的阴谋算计,就算有心为了长安去冲一冲,也得从长计议。
  现在“公主和亲”这事已经成了不可说之事,谁想再提起都得掂量两分自己的本事官职能不能扛得住皇帝的怒火。
  何况,她总觉得需先找另一人谈谈。
  徐昭看她眉头紧皱,便将一手覆在她搭在桌面上攥紧的手背,一手温柔地将紧皱的眉头抚平。
  他看着她:“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便是,有我在呢。”
  白云起也笑:“好,那便要麻烦将军给我托底了。”
  “我甘之如饴。”
  ……
  白云起收到一封信,她目光从暗处一撇,打开了这封突然出现在将军府的信。
  信纸展开,娟秀的小楷层层叠叠。
  “嫂子救命,我被软禁在宫中,没有父皇母后的旨意连宫门的出不来!可恶啊,忽木伦害我!”
  小楷携带了写者的生命力,白云起看了就知道那丫头过得还好,但就是被气坏了。
  张牙舞爪的字眼透着她的愤怒。
  忽木伦就是柔然的大王子。之前一直没注意这人叫什么,直到他捅破了天才想起去打听几番。
  从徐昭那,她拿到到了忽木伦在京中的住址。
  因柔然近年来与大启的亲近以及这次献礼的丰富,皇帝赐了宫外的宅子给柔然,他们不必在使馆和其他国的使臣挤着住了。
  今日白云起便要去拜访拜访这位柔然大王子。
  御赐的宅院门,两队身披鳞甲的军士正在交互巡逻,将外国来使国保护得密不透风。
  这还是徐昭的提议,在这个重要时刻,为保护异国使者的安全,防止他人为挑拨两国关系使奸计暗害柔然人,便多增加了几队护卫守护。
  若不是白云起亮出了徐昭的令牌,怕是连这条街都进不去。
  远远的,白云起都能听到来往百姓的议论声。
  “这些柔然人是犯事了吗?”
  “我听说,这事是和公主有关。”
  “害,你懂什么,别瞎说话。”
  白云起眉头一皱,什么时候朝堂上的事都传到民间了?
  她还欲仔细听,但那几人却不敢说了,忌讳莫深地往巡逻队看了几眼就一拥而散。
  有意思。
  白云起出示了徐昭的令牌,一层一层过关,这才进了忽木伦的府宅。
  听闻徐将军之妻上门拜访,忽木伦便让人准备了好茶招待。
  白云起笑容自若:“冒昧上门,希望没叨扰到王子。”
  “徐夫人说笑了,你们大启人不是有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您是贵客,又怎会叨扰呢?”
  “那便好。”白云起落座,让侍女将准备好的见面礼献上。
  这次没带迟迟来,而是带上了将军府的侍女,徐昭指的。
  见面礼盒打开,是一对水灵灵、翠色浓郁的玉竹,一长一短,极好的种水材质被工匠细心雕刻出绿竹的特征,从饱满的竹节到栩栩如生的竹叶,每处都精益求精。
  “竹在大启是谦谦君子的象征,又有节节高升之意。”
  忽木伦十分喜爱,当即让贴身侍卫将其好好收藏起来。
  他朝白云起举杯:“多谢夫人美意。”
  白云起笑道:“这是将军吩咐的,将军认为他虽未与王子深交,但短短几次接触便知王子如玉竹般是位谦谦君子,做事进退有度,不会强人所难,所以才赠与玉竹赞赏王子的高风亮节。”
  这是一招明褒暗贬的道德绑架。
  脸皮薄的人听了或许就讪讪表示那日在大殿求娶公主乃是一时冲动。
  但忽木伦恰好就不是个脸皮薄的人,闻言就是一笑:“哪里担得起将军如此盛誉,不过一普通人尔。但若多能与将军夫人相交,愿有一日能担得上君子之名。”
  白云起假笑:“王子谦虚了,国诞日结束王子怕是不能久留
  于京城。“谁要和你多来往啊喂!
  “此言差矣,若能有幸求娶到公主,以后我与将军夫人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之间不论路途遥远也需得多走动走动。听说大启有新媳妇回门的习俗,若到那时便又能陪着公主入京了。”
  第66章 釜底抽薪
  白云起不是没考虑过徐昭的想法,可徐昭是将军,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身后有将军府、徐家,还有手下众多将士兄弟,不可能像自己这般自由。
  她可以通过迁走户籍、和离将尘缘断了个干净,可徐昭如何能做到?
  徐昭无奈,妻子的不信任,他只觉得心中充满萧瑟之感,闷闷道:“你我身份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你只道我作为将军牵挂太多,无法抛弃所有去做这件事。可曾想过,我的牵挂也是助力呢?”
  连她这个做嫂子的都愿意为长安冒大风险,可况自己与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怎么会不顾手足之情。
  深吸了口气,徐昭将这段日子与太子等人的布置谋划一一托出,再无隐瞒。
  白云起听得震惊,双眸一愣一愣地看着他:“……可这般做的风险实在太大,无异于釜底抽薪。”
  “无妨,我和大哥已决定好了。以后你……别再提这事了。”
  徐昭走近她身侧,大手一抓将和离文书的所有碎片拿走,准备一会去找炭盆烧个干净,离开前回头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会:“若我与大哥未曾计划,你便真的要和离吗?”
  白云起犹豫了会,知道他不爱听,但还是顺从内心,轻轻点头。
  他看得真真的,心中的郁结之气又起,话都没留一个,直接离开了小院。
  误会解除,白云起心里却还有些别扭,不仅为自己的鲁莽也为徐昭方才的失控,见人
  走了也不敢追,站在原地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发愣。
  这天后,徐昭更忙了,两人一整天都见不到一面,白云起还想,他是否还在为那日的事生气。
  直到次日一早,她终于
  按耐不住去找那人,走到他屋门前轻轻一推,却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没有睡过的痕迹,独桌面上多了一封信件,被一块玉佩压着。
  白云起认出是徐昭常用来压衣摆的那块,将其拿在手中轻轻摩挲,又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目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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