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为何不能怀疑!”
姚夫人双眼布满血丝,愤怒的指着她,“原先我就觉得奇怪,爹去世之后,娘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可后来就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似的,不仅是身体健康了,就连身姿也比以前矫健了,那会儿只当是娘调理得当,如今一看,分明就是有问题!”
姚二夫人抓住了姚二爷的手臂,嗓音轻颤着说道,“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老太爷过世后的那一年,娘不是去扫坟后,特意为了老太爷去庙里吃斋念佛了两天吗?回来之后,身上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臭味,我那会儿离得近,闻到了就觉得怪异,强忍着才没说,后来那味道就消失了,娘身上就只剩下一股子的檀香味了。”
“你闻闻看,是否跟这个味道一样。”虞念昭把香囊展开,递过去给她闻了闻。
姚二夫人一闻,脸色难看了,“对,就是这个味道,这种腐臭的味道实在是太诡异和特殊了,闻过一次,实在是让人难忘。”
“这是尸臭和死气的味道,老夫人身上的檀香味道如此浓郁,就是为了掩盖这种味道。”
虞念昭朝着姚老太太露齿一笑,“也别急着否认了,只要你能承受住反噬的厉害,我都得夸你一句牛逼!”
说完,在姚老太太困惑的眼神中,虞念昭指尖一弹,燃烧正旺的火焰瞬间把香囊点燃。
姚老太太瞳孔骤缩,下意识的想要伸手,硬生生的忍住了,她扯开僵硬的唇角,“你这是在做什么?烧掉香囊不是找不到幕后之人了吗?”
虞念昭眨了眨美眸,“这玩意一旦毁掉,幕后人必遭反噬,这一点,你难道不清楚吗?”
姚老太太抿着嘴唇,垂下的双手都握紧了拳头,身体也在微微发颤。
“你该不会以为,这个火焰是烧不掉这个香囊,也可以说的再准确一点,是烧不掉这枚铜币吧?”
虞念昭见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掌心,唯一没有被烧毁的黑色铜币,笑着说,“普通的火焰或许是烧不掉,可我这个火焰,并非寻常火焰哦。”
滋啦啦——
伴随着火焰的燃烧,黑色铜币缓缓融化,虞念昭随手一扔,铜币化作黑色的血水流淌在地面,夹带着火焰,像是赋予了生命力,飞快的朝着姚老太太窜过去。
姚老太太受到了惊吓,身姿矫健的朝后退去,一边把仆从推出去,试图挡住那黑水。
只可惜,那黑水越过人群,直达的目的就只有她。
“不要过来!我不是你的目标啊蠢货!”姚老太太眼眶都急红了,她速度再快也没有黑水快。
黑水顺着她的脚背一路爬上去,钻进了她的衣裙下摆。
姚老太太僵在了原地,眼神绝望,嘴里呢喃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肉眼可见的,姚老太太的背佝偻了下来,脸上的皮都皱在了一起,生命力被吸食殆尽,原先一头黑发转瞬间就变成了银丝,双眼覆盖了一层白膜,浑浑噩噩的就像是个老妖婆。
“娘!”姚家三兄弟悚然一惊,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探情况。
看见眼下的情况,他们还能有什么不了解的,三兄弟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眼神布满失望之意。
方道长一拍大腿,“我去,这就是被邪术反噬的下场吗?贫道还真是头一次看见,续命符一旦反噬,瞬间苍老,果真是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啊,真是太神奇了吧。”
“婧儿的状况好像好一些了。”
姚夫人转头就看见姚婧儿原本皮包骨头的肉身丰满了一些,脸上的青黑之色也在逐渐淡化,她喜极而泣,“婧儿,活过来就好,娘真的太担心你了。”
“妙哉,符箓被毁掉之后,姚姑娘的身体果真就恢复了。”
方道长左看看右看看,明明年纪不小了,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看的那叫一个激动。
虞念昭睨他一眼,“那枚铜币才是源头,尸水尸油里浸泡七七四九天,沾染了许多邪祟,上面还施了咒术,普通的火焰烧不掉的。”
方道长搓了搓手,谦卑的问道,“姑娘刚才用的是火符吗?是什么火符这么厉害?”
“红莲业火!”
“哦,红莲业火啊!”方道长刚点点头,表情就僵住了,不可思议道,“什么?红莲业火?那不是地狱业火吗?你你你……你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火符?是从哪里购入的啊?可不可以也顺带卖贫道一些啊?”
他对虞念昭的态度已经不一般了,可还是打从心底认为这些都不是虞念昭的真本事,她背后肯定有个更厉害的大佬。
“卖你个大头鬼!”
虞念昭冷淡道,“看你年纪不小,道术的水平实在是不行,姚婧儿身上的主要原因都没有找到,就随随便便给她贴符箓,主谋就在你身边,你是一眼都瞧不见,你这个道院都可以关门大吉了。”
147、太恶毒了!
“贫道……道术的确是还差点
火候了。”
方道长被训斥的满面通红,莫名有一种自己才是晚辈的错觉,又不服气的说道,“再怎么说,贫道也算是你的长辈,说话也是要给前辈几分薄面的啊,你的天赋的确是极佳,这身本事到底是谁教你的?可否代为引荐一下?”
如果能得到如此高人指点,他的道术肯定还有进步的空间。
虞念昭挑剔的看了他一眼,“你就别想了,天赋才学止步于此了,还是想着能教教徒弟,看看是否有成器的吧。”
方道长,“……”
他的心境顿时颓然了,嘤嘤嘤,感觉有被侮辱到。
“呃啊啊啊——”
姚老太太的喉咙里发出了如树皮摩擦的悲悯声,她怨毒的瞪着虞念昭,那双眼上覆盖了一层白膜,只能观其影,看不清楚人的样貌了。
“是你毁了我,你把我的青春,我的生命还来啊!”
姚老太太很不甘心,挣扎着就要朝着虞念昭这边爬过来,可她的身体机能已经到达极限了,往前爬了两下就摔倒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
姚夫人厌恶的瞪着姚老太太,“我最后喊你一声娘,以前你专横跋扈,我怜你拉扯夫君他们长大,敬你为长辈,可你却这样谋害我的女儿,这可是你的嫡亲血脉啊,你怎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
姚老爷眼神不忍,心中又气又恼,他默默别过头,沉声道,“娘,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谁没有老的时候,我能明白你想要变年轻的想法,可你不能做恶啊,还把毒手伸向婧儿,这可是我们夫妻等了好久的女儿啊。”
“你们……知道迟暮之年的痛苦吗?身体已经被摧残的很痛苦了,只能缠绵病榻,连话都说不出口了,明明身上很痛,却无法告诉你们,只能在无尽痛苦中等死,这种滋味我半点也不想再尝试了。”
姚老太太恨声道,“我前半生把半条命都豁在你们三个个儿子身上了,如今不过是要你们付出一点又怎么了?是为娘的给了你们生命啊,你们忍心看见我像你们爹一样煎熬吗?”
姚夫人唾弃道,“我呸!身为人母,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活命害死子女的,你说的冠冕堂皇,外头的父母哪个不是一切无私奉献给子女的?怎么到你这里就需要赔命给你了,就算是真的要赔命,你找你儿子啊?你凭什么找我的女儿啊?”
姚家三个儿子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的话。
姚二夫人多嘴道,“肯定是不舍得祸害自己的儿子呗,儿子多金贵啊。”
虞念昭挑眉道,“姚老夫人选择的这种续命符,只能用至亲血脉来续命,她不是专门挑中的姚婧儿,而是在你们三家中的三个女儿中,选中了姚婧儿。”
“什么?”
姚二夫人和三夫人咬牙切齿瞪向姚老太太。
姚三夫人咬牙切齿道,“难怪会在梅儿的身上看见这个香囊,也就是说,之前三个孩子身上都被她赠送了香囊,该不会外出游湖也是一场算计?”
“对,那天出门的时候,我家枝儿还说了,是祖母租了游船,让他们去结交一下其他朋友的。”姚二夫人气的跳脚,捂着胸口气恼道,“真是好算计啊,姚家的子子孙孙那么多,你偏偏挑中我们的女儿,你这个老灯,气死我了,我只要一想到枝儿差点就要跟婧儿一样躺在床上承受这种痛苦,我就心气不顺啊。”
姚二爷连忙帮她顺气,“别气了,她……她好歹也是我们的娘啊!”
“她都要害死我们女儿了,你还说这些话?谁的命不是命啊,你难不成赞同你娘靠血脉来续命?”姚二夫人泼辣的直接拿手拧姚二爷胳膊上的肉,疼的姚二爷龇牙咧嘴的。
“不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
姚三爷也很为难,“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幸好得大师相助,婧儿如今也没有事,不如,这件事情就此算了吧,娘她都变成这样了,想来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姚老爷长叹一声,“都是孽债啊!”
三位夫人不干了,“我们谁都不敢再和她待在一块儿了,反正也分家了,要不你们三个儿子选一处宅子养着她吧,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