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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第21节

  不等他回应,便旋身向前,长发飞扬,裙摆飘逸,自由而轻盈。
  李晁久久凝望。
  直到颐华殿的灯尽灭了,浓重的夜色裹了满身,他才挪动脚步。
  “回吧。”
  言曹低声应,“是。”
  第18章 春宴
  仲春时节,最是赏花踏春的好日子。
  宫中赏花宴当日,天光还未大亮,宫女内侍便已经忙碌起来。
  待宫门大开,诸位朝臣卿侯携家眷鱼贯而入,臣子夫人自先行前去拜见圣上与太后,年轻郎君与女娘们则分别随宫人前往各自的宴请赏花之处。
  郎子相互之间彬彬有礼拱手作揖,女娘们则亲热地挽着手臂,你一言我一语地道着沿途的靓丽风光。
  “今岁的春日赏花宴可真是非同凡响啊,你们快来瞧瞧,这布置的,可太华贵了。”
  “这是透纱罗和轻容绫吧,宫外一匹难求,竟被拿来做花间缎,而且这色泽,这般清透的凝紫,得多好的工艺才能匠染出来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一次赏花宴,可是萧芫萧娘子一力主办的,自然啊,是和以往大大不同!”
  “萧娘子?”
  “诶呀,你们是从哪个山疙瘩里出来的,竟连太后的亲侄女,我朝未来的皇后殿下都不知。
  这要是不小心有一两句不敬,你父兄怕是都保不住你哦。”
  说话之人鄙夷地瞥了她们两眼,摇扇转身便走了。
  被看的人微低下头,似是被说得无颜。
  侍女忿忿不平,“刚提问的又不是我家娘子,乱瞪什么!”
  一旁身着各色轻薄绫罗的女娘们花枝招展,叽叽喳喳飘过来,“梁乔阿姊,不理她,走,咱们去那边瞧瞧,那边不止花好,俊俏郎君可也不少呢。”
  “是呀是呀,听说啊,钟家三郎也在那儿呢!”
  “真的吗真的吗?”
  “那咱们快去啊,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哈哈哈你着急什么啊,满京城的适龄女娘都想嫁给钟家三郎,难不成三郎能舍了那么多朵娇花不摘,娶你这根野草不成?”
  口中这样说着,脚下步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快。
  漆陶刚从小道转过来,就被呼啦啦一大群冲过去的小娘子惊得后退半步,带起的香风迟了几息撩起裙裾。
  待看清那群人要去的方向,顿时恍然。
  到亭内对萧芫与丹屏道:“现在的女娘,真是越来越不矜持了,这样下去,往后这赏花宴,非起乱子不可。”
  丹屏抱臂倚柱,对这等风月之事没什么感觉,也理解不能。
  萧芫轻笑一声,斜睇她一眼,“这么会讨女娘欢心的郎君,要我,我也想去多瞧上一瞧。”
  为了今日的赏花宴能艳压群芳,萧芫特意盛装打扮。
  牡丹髻高高耸起,配了一整套五凤朝阳的头面、八宝攒珠的面靥,身上棠红湘青金的牡丹齐胸襦裙配上烫金筠雾的广袖罩衣,再加上佛赤的大红凤纹披帛……
  这么一身色彩侬丽到炫目的装扮,但凡她的颜色稍差些,都撑不起来。
  可也意味着,也只有她一人,能做到如此毫不讲道理地出风头。
  惹得丹屏都克制不住自己放在娘子身上的目光,无论看背影还是侧面,都绝美得不可一世。
  漆陶被萧芫的话惊得手里的茶盏险些掉了,忙看看左右,紧张地悄声道:“娘子您说什么呢,仔细被人听见。”
  萧芫哼了一声,“怎么,旁人都能瞧,偏我瞧不得?”
  说着便提裙起身。
  “娘子,可使不得,若叫圣上知道了……”漆陶忙追上去。
  步下凉亭,萧芫四处瞅了瞅,问她们:“你们可瞧见菁莘了没有?”
  漆陶噎住,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恼,合着娘子只是随口一言啊。
  不过不去便好,不去便好。
  将面上表情熨了熨,敛衽妥帖回娘子话:“还不曾瞧见,想必原娘子应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奴婢这就遣人去问问。”
  顿了下提醒道:“娘子,不如咱们先去凝烟阁吧,清湘郡主等世家贵女都已经到了。”
  客人已至,主人总不好迟迟不露面。
  听到清湘二字,萧芫登时起了精神,今日这装扮要压住的对象,第一个,便是大长公主李岑熙之女,清湘郡主。
  京中的世家女子论尊贵,除了公主,便是她萧芫与清湘郡主。
  但凡宫廷宴会,年轻女娘聚在一处,都是以她们二人为首,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虽然现在的萧芫觉得这些争来争去的都幼稚得很,但阵势不能输。
  萧芫慢条斯理理了理广袖和披帛,扶鬓道:“好,若她来了,便让快些来凝烟阁。”
  原菁莘可是她的头号助阵手,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她呢。
  常参与宫宴的诸位贵女对凝烟阁都十分熟悉,一座精致典雅的四层小楼,位处御花园西南角,凭栏既可观赏御花园中的繁花盛景,也可眺望由远及近的重重碧瓦飞甍、宫中百态。
  当然作为春日赏花宴招待女宾之所在,最重要的,还得是这相看郎君的妙用。
  此处虽离年轻郎君们的宴请之处有些距离,可居高临下,透过镂空的棂窗门扇,运气好些,眼力好的人甚至连心仪之人面上的痣都能瞧见。
  每每此时,那些俊俏郎君可比争奇斗艳的花花草草更惹女娘们喜欢。
  若能遥遥对视一眼,必定惹得粉面红霞一片。
  萧芫刚踏上木阶,便听得楼上一片莺燕清脆之音,又是什么新科状元郎探花郎,又是什么俊俏的士族子弟,讨论最多的,依旧是那钟家三郎,钟平邑。
  每年春日赏花宴萧芫都得被迫了解一番此人。
  以前是什么身量更高了,更俊逸翩然了,玉树临风了……
  近几年是什么差事又得了皇太后与圣上奖赏,又升任了什么什么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力,不愧是京中仅次于圣上的俊美郎君……
  就比如现在,她人还未登上阁楼,就已经知道此人几月前升任了中书舍人,近日更是以正五品之身代行侍郎之职,当真是圣上跟前炙手可热的红人儿。
  话语间还时不时激动地语调上扬,如同鸡鸣。
  萧芫:……
  面无表情侧首:“这个钟平邑,他家为甚还没给他定亲,没记错的话他已经及冠许久了吧。”
  定亲了,这些个贵女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对旁人的未婚郎婿做出这般痴态。
  漆陶瞬间会意,她就说嘛,娘子看法应与她一样才是。
  刚那是没见着这些贵女的可怕,现在知道了,才有实感嘛。
  至于钟平邑定亲之事……
  若问旁人她多半不知,可此人的风月韵事,京中不知有多少双贵女的眼睛从早到晚地盯着,往往一有什么消息,不出两日,定能传到宫中来。
  “听说是钟三郎亲口对其父户部尚书说的,道近两年一心为国不想成亲,日日忙碌不忍佳人独守空房。”
  说完又补充道:“光是这句话,又不知惹了多少女娘倾心呢。”
  萧芫一时有些无言。
  凭心而论,这样的话无论真假,都算得上设身处地为女娘着想,表足了诚意。
  不过……
  萧芫提起一边唇角,呵了一声,“我倒是觉得,那些贵女若能嫁给钟三郎,莫说独守空房,怕是吃糠咽菜都乐意得很。”
  说罢,提快了脚步,锦履敲击木阶的嗒嗒之音,清脆又优雅。
  裙摆逶迤在地随身而上,光线之下更显耀目,如金阳缓缓升起。
  漆陶忍笑跟上,悄声嘱咐丹屏:“待会儿人多眼杂,你万要留神,千万护好娘子。”
  丹屏慎重点头,一步一步,不像是去入宴,更像是上战场。
  “哎,萧娘子来啦!”
  靠近木梯的几位女娘首先看到,忙捧出热情的笑脸,给萧芫让出一条宽宽的路。
  萧芫踏上最后一级,满室的目光皆不由自主拢过来,无论羡慕或是嫉妒,都遮掩不住第一眼的惊艳。
  萧芫习以为常,谦和有礼且游刃有余地挨个儿招呼过去,最后,到了一方小雅间。
  甫一踏入,雅间里的人,无论是品茗还是用点心,都立刻站起身,亲热地与她道着恭维的话。
  萧芫也原样奉承回去。
  这样的场面话,虽不真心且有些浪费口水,但总是必不可少。
  只除了一人。
  那人侧坐着,只露出一个窈窕的侧影。
  她通身衣裙褙子乃至披帛都出自锦葵色的暗纹提花鲛绡锦缎,配了成套的皦玉镶珠的掐银丝簪饰。
  素雅中唯一的亮色,便是飞云髻发端点翠的十二花神流苏步摇,昂贵的青碧色如画龙点睛,清贵而夺目。
  身量纤细,四肢修长,气质淡雅,打眼望过去,自有种让人心生宁静的清丽幽致。
  她不转身以正面对她,萧芫也不分给她眼神,只顾与身边人聊着茶水点心,欢声笑语不断。
  最终还是此人按耐不住,像是才从自己诗情画意的世界里回过神来,缓慢正身,抬手执起青瓷盏,施施然抿了一口。
  顿时有有眼色的将台阶送到她眼皮底下,含笑脆声道:“郡主您尝着这茶如何,可合您口味?”
  又对左右道:“真论品茗,我们这些粗野人如何能比得过清湘郡主啊,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是啊是啊,您便开了尊口,也好给咱们东道主萧娘子一个参考嘛!”
  萧芫端着雍和的笑,不动声色将清湘上下打量一番,心里头评判完,面上顿时笑得越发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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