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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第31节

  萧芫对此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太后颔首,轻叹:“予今日还想,当年便不该心软松口。”
  萧芫前后想想,便明白了。
  虽说是晋国老夫人上下周旋,可若姑母不松口,一方县令这么重要的官又如何能轻易靠这些手段得到呢。
  “当年……当年老夫人丧夫丧子也没几年吧,又是为了保家卫国,姑母,换成谁,都没法儿不心软。”萧芫宽慰。
  太后想到什么,颇为欣然地仰起唇角。
  “皇帝就不会。”
  李晁……
  萧芫认真思忖了下。
  嗯,按李晁政事上那曲里拐弯的八百个心眼子,加上甚至有些无情的肃正古板、赏罚分明,估计宁愿从自己私库里多出些银两,也不愿意坏了规矩给旁人白送个官。
  就算是为了情面不得不如此,那暗地里也必定有无数个小动作,直到达到他心目中“拨乱反正”的效果。
  这方面他的毅力,绝对无人能及。
  煞有其事重重点头,“那这般说,以后像这样的事,姑母干脆称病推给圣上得了,让他也感受感受牙尖嘴利老妇人的威力。”
  他还不会因此松口,多好。
  太后拍她,“什么牙尖嘴利的,没大没小。”
  “可不就是嘛。”萧芫哼道,“不然,如何能吵到姑母?
  她不过倚老卖老罢了,若说抛头颅洒热血,好似他们一家不曾从中得利一般。更何况,再大的恩情,这么些年的处处迁就,也该还完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赏罚分明方是正途。若都像她这般,要什么给什么,那还治理什么国家,干脆切切分了得了。”
  义愤填膺地说了一通,在姑母目光下忽然心虚起来,弱弱问:“姑母?”
  太后目光意味深长:“皇帝也曾如此说过,意思几乎一模一样。”
  萧芫怔然。
  太后笑:“这般看来,你们呀,当真是一对儿天生的帝后。”
  对皇帝与皇后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而言,在朝政等事上一致的观念甚至比彼此的情意更加重要。
  试想一个为家为国,一个只知任人唯亲,莫说过日子了,朝堂内宫不乱都算是好的。
  萧芫被调笑得红了脸,抱上姑母的胳膊,“姑母,我在与您说正事儿呢!”
  “这如何不算正事了?”太后不认同,“你与皇帝乃是一辈子的大事,可比这一时的朝政之事重要多了。”
  萧芫撒娇,“姑母,您便莫要打趣我了,好好歇个晌,下午不是还有事儿呢嘛。”
  太后:“有何事?予都病了,他们有事自去寻皇帝,还敢来打扰予不成?至于歇晌,你来之前予刚歇了一觉,这才过了多久,如何能睡得着。”
  萧芫……萧芫无话可说,只能巴巴儿地看着姑母,摆出乞怜的小模样撒娇。
  太后看得好笑,捏她的面颊,“你呀,也及笄了,自个儿的终生大事总该好好儿想想吧。赏花宴那些小女娘对郎子们粉面桃腮,你呢,你对皇帝是何想法?”
  第27章 愿意
  萧芫蹭蹭姑母, 懊丧地垂下小脑袋,也借此掩去眸底的复杂。
  模糊地答:“左右我是要当他的皇后的,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侍奉姑母便够了。”
  太后揽过她, 手搁在她的背上,“夫妻之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总得打心底里自个儿愿意, 方能过得顺心、长久。”
  “我愿意的。”萧芫抬头,晶亮的眼眸认真极了, 纯净且坚定。
  可也只有认真。
  “姑母,我最想要的,便是一直如现在这般,无论以后发生何事,都能与姑母,与他一同有惊无险地度过。”
  不要再有失去与痛苦。
  太后微微一愣。
  看着她, 凝视良久。
  眼前浮现许许多多的画面,有她刚入宫时的瘦小破碎的模样, 有她与皇帝年年岁岁相处的模样, 也有两个人鸡飞狗跳,谁也不饶谁的模样。
  甚至还有她自己与先帝的,那一段短暂又刻骨铭心的缘分。
  世间难得有情人, 得偿所愿难,盼得长久,更难。
  想要的少些, 又何尝不是好事呢?
  释然一笑, 抚过萧芫的发。
  对她说,也对自己说, “好,芫儿所愿,便是予所愿。”
  萧芫开心地扬起笑脸,抱紧姑母。
  她最喜欢像现在这样,窝在姑母身边,仿佛世间无风无雨,亦无烦忧。
  窝了好一会儿,浅浅打了个盹儿,再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朦胧间想起刚来时宣谙姑姑还提到一人,似是……
  “萧夫人?”
  “嗯?”太后翻过一页书,随口应她。
  “上午来的除了晋国老夫人,还有萧夫人?”
  太后颔首,“不错,就是你那继母,平婉。”
  萧芫静了几息,依旧没能忍得下面上的厌恶。
  “她来做什么?”
  太后:“估摸是那晋国老夫人以为拉上予的弟妹,能起些作用吧。”
  萧芫讥诮,“那她也真敢应。”
  太后意味不明笑了一声:“她呐,是不敢不应。”
  这么些年,就算平婉乃忠烈之后,可当初大着肚子去萧府堵门,奉子要挟成婚之事到今日也依旧是坊间谈资,为众人所不耻。
  因而一众官眷中,她即使贵为右相夫人,也从来抬不起头,更不敢拒绝晋国老夫人。
  随老夫人入了宫,在她面前又半个字不敢多说,当真是谁也不得罪。
  萧芫回想着过往,浓密的睫羽垂下,眼底晦暗不明。
  当年她刚满周岁,萧正清便让平婉入了府,成了她的继母。
  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平婉入府之前,她是府中除了萧正清之外唯一的主子,哪怕年岁幼小,连话也不会说,府中的下人也是不敢慢待的。
  可平婉入府之后便不同了。
  萧府多了个女主人,男主子又一向对后宅不上心,对她这个女儿更是痛恨漠视,结果可想而知。
  连亲生父亲都不怎么关心,继母理所当然懒得做面子活,下人惯会见风使舵,萧芫常想,她能活过那三年,能等到遇到姑母的那一日,当真是上天保佑。
  不然又如何解释,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被人胡乱扔些残羹冷炙,不时便被欺负撒气,常年遍体鳞伤,是如何熬过一日又一日,还没被阎王爷收走性命的。
  对于平婉,萧芫谈不上多么痛恨。
  她真正痛恨的,是父亲萧正清。
  平婉与她非亲非故,对于原配留下来的孩子自然是百般看不惯。可若说因此便如何,倒也犯不上。
  让她真正敢出手磋磨的,是萧正清的态度。
  他对她的生母储江雪有多么偏执,对她这个让母亲难产而亡的女儿就有多么痛恨。
  尤其,她还生得并不像母亲。
  萧正清曾说过,她的母亲温婉柔弱,如烟雨般美丽,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而她,却总是从骨子里就有一股狠劲儿,小时候畏畏缩缩,长大了张扬跋扈,连母亲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宫中多年,每每远远看到萧正清,总是还未有什么动作,就被他厌恶的眼神冻在原地。
  仿佛她是一个行走的污点,只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便恨不得让她立刻消失。
  可笑她前世还当真依着他的意思,一旦遇到便尽量躲开。
  那时,她在想什么呢。
  想不能惹他更不开心,想会不会终有一日,他念起了她,想与她好好做一对正常的父女。
  想到前世最后自己惨死的结局,想到萧若口口声声道着的,他的那些打算……萧芫不由扣问自己,你怎么能那么傻呢。
  傻到愚蠢、可笑。
  萧芫闭上了眼,咬牙对自己道。
  再不会了。
  她永远不会,再当他是自己的父亲。
  今生,他若胆敢拦她想做的事,可莫要怪她不留情面,忤逆不孝了。
  .
  太后难得趁此机会偷得浮生半日闲,萧芫便也在她身边赖了半日,寸步不离。
  自重生回来,她总是很喜欢抓着姑母的袖口,不时碰一碰姑母温暖干燥的手掌,感受着血脉流淌的勃勃生机,会有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
  哪怕被宣谙姑姑打趣儿是姑母的小尾巴也不介意。
  小尾巴怎么了,只要在姑母身边,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晚膳过后,到了她平日里回宫的时辰,正趴在姑母身旁的书案上有些不愿走,绞尽脑汁想着还能怎么多赖一会儿,忽灵光一现,想到一事。
  昨日她刚使人将萧若揍成了那副惨样子,今日平婉就入了宫,除了因着晋国老夫人,会不会,也存了告状的心思呢?
  她私底下揍了人,在李晁面前尚能理直气壮,可到了姑母面前,心里头却总有点儿……
  嗯,有点儿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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