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倏地,他大惊失色站起身来,焦急取来银针为暗六扎穴放血。
“暗六,把衣衫脱掉,我需立即为你扎针,你从哪找来此等禁药!”
“就..我不知从哪儿看来的方子,试着炼制,没想到服下后就觉得不对劲。”吕云黛不敢说实话,就怕隔墙有耳,传到四福晋耳中。
若四福晋一怒之下不给她解药,她定得不偿失。
“得放一日血,得亏你遇到我,否则定会产后血崩而亡。”
“此禁药是前朝宫闱流传出来的助孕之药,只不过药性霸道,对母体损伤极大,你不要命了?你若开口要子嗣,王爷哪舍得不给你?”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叶神医,求您别告诉王爷,我知道错了..”吕云黛提心吊胆捂着心口。
早知道四福晋不会对她心慈手软,没想到她还真打算杀母留子。
“下不为例。”叶天士擦掉满头冷汗,他深知暗六在王爷眼中,与旁人不同,若暗六在他手里有三长两短,王爷定会大发雷霆。
王爷身边的心腹奴才都知道,暗六惹不得。
被放小半碗血之后,吕云黛白着脸离开,正准备去交班下值,却听到催命的血玉哨声。
召唤不同暗卫的哨声有所区别,召唤她的血玉哨声,对别的暗卫全无影响。
吕云黛满头冷汗,羡慕的看着坐在房梁上吃晚膳的小八,咬牙赶往福晋正院。
屋内,一副丫鬟装束的四福晋正坐在书桌前,对着一本曲谱练习吹血玉哨。
“哎,这么多暗卫里,我只会吹召唤你的曲调,你瞧瞧我多信任你。我也只信任你,小六子。”
吕云黛盯着四福晋虚伪的笑容,心中冷笑,谈何信任?只不过想把她当成代孕工具而已。
“福晋,您召唤奴才所谓何事?”
“表哥快下朝了,你今晚继续替我给表哥侍寝。”
吕云黛闻言,忽而很想笑,她周旋在四福晋与四爷夫妇之间,彻底成了双面无间道。
四福晋若知道她就像跳梁小丑似的,被四爷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谁都玩不过四爷。
“奴才遵命。”吕云黛乖乖跟着雪竹姑姑去更衣。
她才坐下没一会儿,就听见外头提醒王爷来了。
吕云黛起身踱步来到镜子前,盯着镜中陌生的脸,整个人都在恍惚中。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她越来越像炮灰了。
四爷一踏入福晋正院,前院的奴才们就接替了近身伺候的活计。
福晋正院里的丫鬟仆妇都被排挤到院子外边伺候。
“苏公公,这..王爷来福晋院里,怎么还带前院的奴才啊?这不合规矩。”雪竹忍不住开口提醒。
“哎呦,雪竹姑姑,王爷不喜生人伺候,再说福晋都没说不好,咱做奴才又能如何?”
站在廊柱后的佟佳氏气的直翻白眼。
屋内,吕云黛听到四爷染着笑意的话,气的揪住他的辫子。
“后宅需雨露均沾,今晚爷不在福晋正院歇息,今晚李氏侍寝。”
“别闹了!爷这是觉得奴才赶场不够忙吗?才从暗卫下值,又来福晋正院假扮成福晋,爷这会又要李格格侍寝!爷干脆把奴才剁碎拖走得了!”
吕云黛气哼哼扑进四爷怀里。
“明日陈格格,后日吉格格,你准备一下。”胤禛莞尔。
吕云黛瞪圆眼睛,气得跳脚,四爷说出的几个格格,全都是她的马甲!最后依旧都是她在侍寝!
四爷用过晚膳离开,吕云黛被四福晋训斥了一顿,劈头盖脸骂她无能,没本事让王爷留宿在福晋正院。
吕云黛挨骂之后,没空伤春悲秋,她还需马不停蹄赶到李格格院中,换上李格格的装束,袅袅婷婷去四爷的前院送点心。
好气,明晚还要假扮成俏皮活泼的陈格格去勾搭四爷。
后日还得假扮成吉格格那若柳扶风杨柳腰,去前院唱曲儿勾搭四爷。
吕云黛揉着发懵的脑袋瓜,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有朝一日,若四福晋发现后宅里与她争宠的侍妾格格们全都是她这个小暗卫的马甲,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此时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拎着食盒来到前院门口,冷不丁瞧见四福晋在奴才的簇拥下,正站在前院门前。
“奴才李氏,给福晋请安。”
四福晋佟佳氏并不知道二阿哥弘昀的生母也是暗六,此时见到二阿哥生母李氏,佟佳氏不免警惕。
四表哥喜欢矫揉造作的汉女,这些年来除了暗六之外,四表哥尤其宠爱侍妾李氏。
只不过是个知府庶女,身份血统卑贱之极,与暗六那奴才不相上下,还敢妄图与她争辉,还真是不自量力。
此时佟佳氏冷冷看着李氏,并未开口让她起身。
吕云黛叫苦不迭,倏地挺直腰板,不对啊!
她现在是二阿哥的生母,王府后宅里最为得宠的李格格,又不是暗卫,她为何要怕四福晋?
“福晋,奴才身子娇弱,头晕,王爷还等着奴才侍寝,奴才先告退。”吕云黛造作的揉着眉心。
她自顾自起身,昂首阔步,迈着六亲不认的傲娇步伐,朝前院内走去。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一瞧是后宅最为得宠的李格格,当即垂首放行。
吕云黛踩着花盆底鞋,径直入了前院书房内。
一踏入书房,她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
“就这点出息。”胤禛扬手丢给她一封奏折。
吕云黛纳闷打开折子一瞧,心内五味杂陈,没想到四爷竟然请封二阿哥生母李氏为雍亲王侧福晋。
“即日起,你就是李侧福晋,入皇族玉牒的侧福晋,可与爷生同衿,死同穴。”
“爷,这侧福晋是奴才独一份儿的吗?若旁人也有,奴才不稀罕。”
不知怎地,吕云黛忽然想起那位连历史都承认被雍正偏爱的宠妃——年贵妃。
算算时间,年氏今年才刚满一岁。
“爷,年羹尧的妹妹是不是满周岁了?”
“咿呀,六子,你怎么知道?杂家前两日才去送的贺礼。”苏培盛诧异看向六子。
“那爷可曾瞧过年羹尧的妹妹?”吕云黛阴阳怪气。
“为何要看?”胤禛一头雾水。
“说不定今后爷就瞧上年小姐,与她鹣鲽情深,恩爱缱绻。”
“胡说什么!”胤禛被她对个一岁孩子拈酸吃醋的口吻气笑。
吕云黛不想继续讨论四爷的宠妃,于是凑到书桌前,却见他在甄选牛录与左领。
皇子出宫开府之后,就会从正黄旗迁出,四爷迁到镶白旗为旗主,照例能在汉军与满军镶白旗挑选属人。
所谓属人,就是王府的奴才,需要到王府为奴为婢,伺候旗主,甚至属人的婚事都需旗主点头,方能成婚。
吕云黛登时苦着脸,她记得她明面上的身份就是挂在汉军镶白旗,可恶!她成了奴才中的奴才!
“爷怎地选了镶白旗?正红旗多好啊。”
四爷封王,可主动向康熙爷申请想要入哪一旗,通常康熙爷不会驳回如此小的要求,毕竟旗主并非单一,而是有数名旗主分权。
与骁勇善战的正红旗相比,镶白旗在多尔衮时期,遭受惨烈重创,实力比不得其余几旗。
“属人而已,无妨。”胤禛伸手揉她软腰。
苏培盛掀了掀眼皮,虾腰退到门外伺候。
“李侧福晋,可欢喜?”
吕云黛咧嘴,低头忍笑:“欢喜欢喜,奴才可欢喜了,多谢爷。”
“没诚意,哼。”胤禛忍不住将指尖探入她衣襟内,摩挲。
吕云黛轻呼着抓住他撩拨的大掌:“爷,侍寝第二日一早,还得去福晋正院里请安,得伺候福晋簪花,奴才不想去..”
吕云黛心中冷笑,她都披上侧福晋的马甲了,哪能还被四福晋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爷得为奴才撑腰,呜..不是亲腰,快些松开...”
可他在床榻上素来强势霸道,她身上的薄衫顷刻间被他剥去。
又是一夜无度欢好,吕云黛一大早就揉着眼睛在四爷怀里苏醒。
“爷,该上朝了。”
“不急。”胤禛翻身将她揉进怀中,昨儿夜里她闹着困,他没舍得多碰她。
于床笫之欢上,他从不委屈自己,愈加发狠的要她。
吕云黛趁机恃宠而骄,哄着四爷撑腰,二人相偕来到福晋正院内。
四福晋佟佳氏正懒起梳妆,等着昨儿夜里侍寝的李氏伺候她簪花,瞧见四表哥带着李氏前来,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
“表哥怎么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恭喜李妹妹晋为侧福晋。”
“表妹,近来秋燥,后宅请安免去。”胤禛懒得与佟佳氏多费口舌,多看她一眼都嫌晦气。
“福晋,妾身伺候您簪花。”
吕云黛捻起一朵正红牡丹,捧到四福晋面前,这对黑心肝夫妇搅得她寝食难安,她得趁机煽风点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