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安奕竹走进去,小心掀开红布。
这红布也没什么机关,完全是图个吉利才盖的。
红布下的木盒上还有四个锁扣,是活动扣。
安奕竹研究着盖怎么打开。
其他作品郁谷秋不感兴趣,但是这一幅是令艾家感兴趣的画。
她也想看看这幅画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
她双手环胸,跟着安奕竹走到仓库的中央。
吱呀——
砰——
咔哒——
郁谷秋才刚走进仓库中间。
背后厚重的仓库门就缓缓关上了,连同密码锁扣一起,扣死。
仓库里的灯光随着密码锁紧锁而逐渐变暗。
二人同时回头。
安奕竹看向郁谷秋:“我们这是被关进密室了吗?”
事实是这样的没错,但安奕竹这么一问,马上让郁谷秋眉头紧锁。
安奕竹走到大门前推了推,果然是打不开的。可能是出于防盗考虑,就算是从里面也需要输入密码才能开门。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巨大的仓库外层应该有金属包裹着,门关上之后把所有信号都屏蔽了,没法跟外界联系。
她又看了看墙上的温度计和湿度计。
20摄氏度,湿度50%。
这是油画的最宜存放条件,防止油画发霉和颜料脱落造成损坏。
这是一个高科技控制的恒温仓库,不像是能够随意更改的样子。
至少不用担心有人故意把她们关进来冻死的可能性。
只要等张媛回来就可以了。
安奕竹放下心来。
但是她一转头,却看到郁谷秋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上,浑身轻微颤抖。
“郁谷秋!”安奕竹被郁谷秋的状态吓了一跳,迅速回去,抱住她,“你怎么了?”
郁谷秋抬起脸,面色一片苍白。
但她只是摇头:“我没事,你先看看画。”
第53章 聪明老婆
“你这样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安奕竹抱住郁谷秋,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一点也不敢怠慢。
郁谷秋只是摇头:“不用管我,老毛病了,只是轻微的幽闭恐惧症。”
灯光亮的时候不会出现,现在光线昏暗,她的症状就出现了。
只是?
安奕竹听郁谷秋说得轻描淡写,却只觉得心疼。肯定是曾经被绑架的经历给郁谷秋留下了创伤。
她不放心,抱着郁谷秋好一会儿,等她呼吸正常,颤抖减弱,才把她扶到旁边的箱子上坐下。
“画不重要,你比较重要。”
郁谷秋握着安奕竹的手,心里跟着暖暖的,但还是坚持说道:“得看看画,只有画没事,这次画展一切顺利,我们才能拿到艾家的投资。”
安奕竹理解着郁谷秋的意思,皱起眉:“你怀疑仓库的门开着,是有人对画动了手脚?”
郁谷秋阴沉着脸。
她很擅长将一切都做到最坏的打算:“不止,就连刚才那个人都可能不是工作人员,他戴着画廊的帽子可能只是为了遮挡摄像头的直接拍摄。他把我们引到这来,是要我们背这口锅。”
安奕竹听郁谷秋的话,马上走到木盒钱,尝试打开四个活动锁扣。
木盒被打开。
油画的色彩在昏暗的仓库里灯光照射下依然是那样鲜明。
作者在绘制这一幅画的时候,带着浓烈的情绪,挥洒着她的情感。
安奕竹对此再熟悉不过。
因为这幅画。
就是她的作品。
安奕竹将木盒的木板抬起来,就看到熟悉的画面。
她忍不住愣了一下。
直到整幅画出现在眼前。
画面里是分别以蓝色调为主和红色调为主,用线条勾勒出来的两个人型,在画面里一上一下,像是在不同的图层,但又相辅相成,相互拥抱着彼此。
安奕竹盯着画面看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但是右下角“秋竹”的签名也是她亲手签上的,*不会有错。
而且也如同郁谷秋的预料,这幅画真的被破坏过。
破坏的手法很巧妙,看起来就像是存放不当引起的颜料的融化和位移。
给蓝红色调中都带来了非常不和谐的变化。
安奕竹指了指画面:“是被破坏了。”
郁谷秋艰难地走到安奕竹身边,拧着眉头,她有些自责:“刚才我怀疑那个人的时候就应该留个心眼的。”
但这个时刻,安奕竹却显得比郁谷秋更加镇定:“不能这么想,有人布局的人把我们关进来,是想嫁祸给我们。但就算你抓住他,这幅画被破坏肯定也是既定的事实。”
郁谷秋听了安奕竹的话逐渐冷静下来:“是既定的事实,这人的目的肯定是不想让画展顺利举行,我们得先想办法出去。”
安奕竹不仅仅要给郁谷秋精神上的支撑,还要给真正的帮助。
她坚定地说道:“未必要出去才行。他们把我们关进来,是一招阴险的好招。但这也给了我们一个修复的机会。”
郁谷秋的眼神变成了不可思议。
从安奕竹嘴里听到什么跳脱的话,还真是都不奇怪。
“想修复,得有工具,这里什么都没有。”
安奕竹对着郁谷秋咧嘴一笑。
她从自己的衣服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东西。
郁谷秋一愣。
这不是昨天的迷你调色盒吗?
迷你调色盒后来被安奕竹带回家重新加工调整。
在盒子旁用布条绑定了一个空瓶和迷你画笔。
空瓶里倒入松节油。
松节油可以用来稀释颜料,也可以用来涮笔,甚至还有加速干燥的作用。
这下手头的工具还真是一应俱全。
郁谷秋看着安奕竹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得扶着额头笑了起来:“那还真是巧了。”
幕后黑手既然把陷阱布置在这里,那么这个仓库必然没有摄像头,或者摄像头早就被破坏了。
此时这个仓库随时可能有人会来。
毕竟压轴画在此,这会儿邀请函上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现在可能是在进行开幕仪式的彩排,等彩排结束,一定会来把画送出去。
安奕竹对这幅画动手的一幕也随时可能落在别人眼里,成为铁证。
郁谷秋能想到这些,却依然没有阻拦安奕竹。
郁谷秋知道,此时安奕竹正在积极解决问题,自己需要做的不是泼她冷水,而是支持她。
无论后面会发生什么,都由她陪着安奕竹一起面对。
安奕竹则此时一门心思全在修补上,也不知道郁谷秋在旁边已经盘算了好多事情。
她只是迅速在调色盒上进行调色。
然后小心翼翼将画框拆开,对损坏的部分重新填色。
她甚至藏着一点私心,在画面里进行了细微的修改。
这是自己的画,到时候和主办方说明一下情况,应该也不会被责怪吧?
她回想着自己签订的合同,上面说过,画作所有权依旧是自己,主办发只有代理权。
现在在代理过程中,自己的画遭到损毁,自己还要亲自修复,怎么说都不能算是自己的错。
她想着,手上完全没停。
郁谷秋则一直在旁边看着。
在这个昏暗又封闭的房间里,她的幽闭恐惧症却在慢慢缓解。
安奕竹认真投入画画的样子,让郁谷秋感觉她们好像正在度过一个普普通通的约会日。
她只是在陪妻子完成爱好。
或许下一次约会就定成自己看安奕竹画画好像也不错。
也不一定要去外面让大家看到,她们完全可以享受一段独处的时光。
安奕竹的动作很快。
因为画面本身的损坏并不严重,修补很快就完成了。
等待画干的时候安奕竹也没闲着,收拾完迷你调色盒就往自己的兜里揣。
然后捣鼓着要把木盒的盖子准备给它盖上。
“要做到天衣无缝。”安奕竹还自顾自嘀咕着。
郁谷秋只觉得好笑:“你哪里像是负责修补的人,听起来更像在做坏事。”
安奕竹嘿嘿一笑:“此言差矣,坏人老这么聪明动脑子,我们好人每次被动挨打也太惨了。我们一定要把这变回原样,让他以为我们都没发现,然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我们等会儿一观察,就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郁谷秋点头:“确实是不错的分析。”
但她又问道:“不过,你现在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吗?”
安奕竹沉默了两秒。
好吧,其实她能猜到。
“应该是霍维吧。”
郁谷秋也点头,和她想的一样。
这次和她直接由竞争关系的就是霍家。
以霍家的手段,最喜欢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他们只要发掘别人断他财路时,就会让对方也没生意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