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8节
月兰:“爷才情绝世,仿若古之圣贤降世,有魏晋君子雅士之高风。当世之人,皆难望其项背,无人能出其右。”
这跟现代那些无脑粉——我家哥哥世界第一棒,有什么区别?
每天花式夸,八百字小论文都不带重复的!
寻真想起她那前桌,是某位娱乐圈当红爱豆的狂热粉,天天给安利她家爱豆跳舞如何如何好,唱功如何如何绝,寻真愣是一点没get到。
足见审美这玩意,还是挺私人的。
谢漼的文章、书法、绘画再好,她也无感。
要是能给她造个人体工学椅出来。
倒是可以粉一粉。
寻真捏了一块点心吃:“他是否苛待下属,赏罚分明?”
月兰:“怎会苛待,爷素日里心怀仁善,对待下人向来宽厚仁慈,偶有小过,爷亦不过是温言劝诫,引导其改过自新,从未有过重罚苛责之举。”
这倒与寻真想的不同。
寻真是记得的,那天醒来,谢漼坐在厅中,淡然旁观仆人受仗刑。
那么血腥的场景,脸上神色毫无动容,明明是薄情之人。
寻真顺着她的话说:“那不就得了,你怕什么,要是有人敢欺负、苛待我们,去告诉谢漼不就得了,他自然会明察秋毫。”
月兰听闻此言,一怔,方才姑娘竟毫无顾忌,径直喊爷的名讳,此等行径着实不对。
姑娘失了记忆,言行肆意了许多,现今竟对爷失却了敬重心。
月兰点了点头,稍作停顿,忍不住轻声劝诫:“姑娘,在爷面前,您切不可如此唐突直呼爷之名,此乃不敬之举。即便独处幽室,亦不可如此随意,若不慎让人听闻,恐引发无端风波。万望姑娘时刻谨守礼仪,对爷心怀敬畏,如此方能保得自身安宁。”
喊个名字都不行。
行呗。
寻真:“好好好,我知道了。”
时光悠悠,一晃又过了五日。
这半个月,寻真没怎么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脸颊渐渐圆润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临近七月中旬,天气开始有些热了。
清晨,洗漱完,寻真把碍事的外衫脱了,只穿中衣在屋内溜达。
月兰端点心进来,一眼瞧见寻真这副模样,大惊失色,“姑娘快快把衣服穿上!怎可如此衣衫不整?”
月兰连忙取了外衫,手忙脚乱给寻真罩上,那架势,仿佛寻真做了件极为羞耻的事。
寻真怕她俩接受不了,还收敛了呢。
本来想只穿件吊带(肚兜)的。
寻真:“这是在屋里,不出去,又没人看见。”
月兰:“万一爷来了呢,看您如此行状,定会不满。”
寻真:“这都半个月了,不会来了。”
月兰叹一口气:“即便如此,那也万万不可,若是被小丫头们瞧见,传出去一星半点的消息,外头的人不知会怎样编排姑娘呢。”
月兰都能想到:怪不得是那勾栏里出来的,只会使些狐媚手段来勾引爷。
“姑娘您以往可是极为注重礼仪的,切不可因一时之快坏了名声。”
月兰真的好像唐僧哦……
寻真:“哦哦哦。”
夜幕低垂,室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晃悠悠。
窗外,一片幽静深远,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引儿点了安神香,幽淡的香气缓缓散开,萦绕在屋内。
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寻真坐在书案前,捧着一本志怪小说。
案几放着点心,寻真时不时捏一块吃。
昏昏欲睡。
不知何处飘来一股淡雅宜人的香气,丝丝缕缕。
寻真身上笼罩一片阴影,紧接着,一个清润悦耳的声音仿若从云端飘落。
“在看什么?”
第6章 “只希望谢漼别来了!”……
寻真合拢书,身体一下子紧绷了。
随后合上书,给谢漼看了下书封。
《灵狐志异》
丫鬟手脚麻利地奉上茶。
谢漼撩袍,缓缓在她身侧落座,那姿态仿佛从古时画卷中走出的儒雅仕子,一举一动皆透着古韵。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茶杯之上,啜饮一口,茶雾氤氲间,他温声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寻真余光瞥见月兰和引儿惊喜的模样。
人来了,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吓她一跳。
寻真道:“好点了。”
此刻,月兰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气,暗暗庆幸方才坚持让姑娘穿好外衫。
不然,爷不打一声招呼地来了,看到那般形容。
定要训诫几句的。
谢漼目光落在寻真身上,只见她身子僵硬,全身散发戒备,问道:“如今可曾想起一些来了?”
寻真垂下目光,摇了摇头。
四下里一片寂静,偶有烛火“噼啪”爆一声。
安神香飘散过来,萦绕在二人之间。
谢漼凝视她,缓缓道:“下月十八,乃黄道吉日,彼时,便依照礼制,正式将你纳为贵妾,仪式从简而行。”
“待到那日,你只需向家中长辈逐一敬茶,行过礼节,便正式入我谢氏之门了。”
寻真点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一旁立着的两丫鬟,听闻此言,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
谢府,不是寻常府邸,对于妾室的身份地位,有着明确而严苛的划分。
可以说,谢漼是谢家重点栽培的下一代“家主”,寻常女子,即便有幸为谢漼诞下小公子,若无特殊的背景或缘由,也是决然不符合贵妾的要求的。
柳姑娘没进府前,还是贱籍出身。
也不知爷是使了何种手段,费了多少唇舌,才说服了二爷点头应允。
可偏偏姑娘失忆,听闻这等天大的喜讯,却波澜不惊,只是平静地点点头,并未有半分惊喜之色。
莫说感恩戴德、伏地谢恩了,竟连半句谢也未说。
如此平静,实在不该啊。
两丫鬟都替寻真紧张着。
外头天已全黑了。
这些天,寻真的生活作息健康的不得了,一到点,就困了。
不过在这时代,也没什么条件熬夜。
寻真打了个哈欠。
谢漼没在意寻真平淡的反应,道:“安置吧。”
两丫鬟得主子吩咐,垂首敛目,齐声道“是”,前去传唤诸丫鬟准备热水。
这什么意思?
寻真困意全消。
安置?
再联系引儿月兰的行为。
——谢漼今天要睡她这?!
寻真蹭地站了起来,身形僵直。
谢漼道:“你身子尚未好全,不必前来服侍。”
寻真直愣愣站那,哦了声。
谢漼走向里间,寻真耳边隐隐传来水声,心下慌乱,坐了片刻,又焦虑地站起来。
在屋内来回踱步。
不多时,谢漼缓步走来。
中衣外,披一件素色长袍。
长袍以暗纹锦缎制成,织工细腻,幽微光泽隐现其中。衣摆处绣着仙鹤,似欲振翅高飞。
脑后插一根玉质发簪,乌发挽起一半,其余散落肩头。
随性间,天然而成一种高雅脱俗、不矜不伐的气度。
寻真下意识后退半步,身子抵着案,往后望了望。丫鬟们都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