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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62节

  婉贤淑的模样。
  然而,她真实的性子,恰似隐匿于衣衫之下的肌理,暗藏锋芒。
  是只狡黠的狐狸崽子。
  谢漼很喜欢这触感,沉浸式捏了一会儿。
  似是感叹般道:“‘白石似玉,奸佞似贤’……真儿可知此句为何意?”
  寻真只想说:别捏了……
  寻真按照字面解释:“……白色的石头像玉,奸诈谄媚的人像贤才?”
  谢漼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低下头,看着怀中人:“真儿已随我学了不少时日,怎的如今领会句意,还同最初那般,只看个表面?”
  寻真面色紧绷,眼神飘向几案之上的碧荷金缕承露盘。
  盯着盘中那颗凝星珠,心想,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把她放下来?
  谢漼:“《道德经》也有云,‘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什么……
  谢漼要边抱着她,边讲课吗……
  寻真觉得下肢有些麻了,很想挪一下屁股,腰和脖子也有点酸。
  可她不敢动。
  谢漼在讲的东西,她一点都听不进去。
  谢漼:“此句所言,乃是不同之人对‘道’的理解与接受程度大相径庭。”
  “上士听闻‘道’,付诸实践;中士对‘道’将信将疑;而下士听闻后,却只会嗤笑不已。”
  “这便是在告诫世人,真正的‘道’,绝非仅靠表面的听闻就能领悟,唯有亲身去践行、用心去体悟,才能知晓其真谛。”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恰似方才那句‘白石似玉,奸佞似贤’,同样蕴含此理。”
  “世间之人与物,切不可仅看表面,莫要被表象所迷惑,务必要善于甄别真假。”
  谢漼终于讲完。
  寻真就点点头。
  谢漼话锋一转:“这便如同真儿你。”
  寻真:怎么就像她了?
  寻真抬头,对上谢漼那对桃花眼。
  他正垂首望着自己,缓缓摩挲着她的腰,道:“世人皆言眼见为实,殊不知这世间万事万物,表象往往不过是皮毛而已。唯有亲身细细品味,深入内里,方能窥探其中真意,知晓个中妙处。”
  寻真:……他到底在说什么?
  谢漼抚着她腰,道:“许久未曾给真儿讲学,今日正好得闲,便与真儿讲讲《大学》。”
  他略作思索,随即抛出一个问题:“真儿既已熟背《大学》,应知书中所云‘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然自欺之态,常隐于无形。在省察自身时,究竟如何察觉自己已陷入自欺之境?”
  寻真脑瓜子嗡嗡的:“我……不知道。”
  谢漼:“真儿可记得这一句后面是什么?”
  寻真根本没听进去:“爷可以再讲一遍么?”
  谢漼:“若真儿是我的学生,如此用心不专,我定是要好好惩戒一番。”
  寻真人在他怀里,两人身体贴得太紧了。
  她根本不敢乱动。
  寻真脊背绷直:“爷平日授学,也会动用体罚么?”
  谢漼:“若学生违反学规,譬如无故旷课、学业荒废、不敬师长,我自是有责任严加管教,不过……”
  他停顿一下,继续道:“还不至于到动用笞杖的地步。我门下的学生,课业按时完成,课堂从不捣乱,皆能专心听讲。”
  “可不似真儿,听一遍记不住,还需我反复讲解。”
  “再者,他们可比真儿好学上进多了,课后若遇疑难,常常追着我问个不停,不弄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这般好学的学生,又怎会需要动用教刑。”
  谢漼这话,在内涵她什么?
  寻真想了想,说:“是我太不用心,爷再说一遍吧。”
  谢漼轻轻一叹:“只因真儿是我之妇,便是再顽劣不专,我也只能多加包容。”
  寻真:……
  谢漼:“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后面为何?”
  寻真回想着,背出来:“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如恶恶臭,如好好色。”
  “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谢漼点头,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发:“真儿记得很对。人欲诚其意,勿自欺,虽独处亦当慎,此即君子慎独之义。”
  “身处尘世,名利纷扰,人常蔽于虚妄,因求速成之故,而陷入自我蒙蔽。”
  “以是论之,如何借先贤之教诲,时时自省,不堕自欺之渊,恒守诚实,使心无愧怍?”
  寻真想不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学得进?
  谢漼:“真儿不妨再仔细想想,便是错了,也无事。以真儿如今所学,即便有所偏颇。也是能说出个一二点来的,且静下心,好好想想这一问。”
  寻真越想脑子越乱,现在的心思全在谢漼那只在她腰间轻轻摩挲的手。
  那手还有点往上走的趋势。让她根本想不了别的。
  “爷可容我多想几日?……不如等六日后,爷修沐之时,我再将自己的看法告诉您?”
  谢漼:“如此,倒也好。真儿这几日便好好思量其中真意。”
  寻真松了一口气。
  忽地,颈侧有一道鼻息碰上来。
  热气愈发迫近,丝丝缕缕缠上肌肤。
  腰间被一只宽厚大掌紧握,即便隔着层层衣物,也似要深陷进去。
  寻真心脏砰砰,仰头,谢漼近在咫尺,仅一拳之隔。
  他的嘴唇色泽红润,那双桃花眼更是潋滟生波。
  谢漼身躯前倾,慢慢凑近时,寻真慌乱间抬起手,掌心抵住他的胸膛,道:“爷,我……尿急。”
  谢漼凝视她,目光中的朦胧之意瞬间褪去,恢复清明。
  他的手却依旧环在她腰间,并未松开。
  寻真:“爷,我是真的尿急……没骗您……”
  应该是肾上腺素飙升,过于紧张导致。
  谢漼一直不放开她,寻真憋得脸涨红了。
  心想,再不放,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要出来了……
  “爷……”哀求着。
  谢漼终于放开桎梏在她腰间的手。
  寻真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
  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腿麻了,跳下去的时候没站稳,脚还崴了一下。寻真就一瘸一跳,奔向净房。
  谢漼看着她逃窜而去的背影,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娴静温婉模样。
  就是只狡黠的狐狸崽子。
  寻真解决完,还在净房里躲着,磨蹭许久。
  直到月兰来催。
  等寻真回去,谢漼没再动手动脚,一同用膳。
  膳后,谢漼稍作停留,便离开了。
  这晚虽然躲过去了,寻真却没有放松的感觉。
  谢漼现在对她。愈发强势了。
  总觉得头顶上悬着把刀,要落不落。真折磨人。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君子慎独。
  寻真在纸上写下几字。
  刚才被谢漼抱着,脑子一片空白,现在反应过来了,这一题,谢漼不就是在说……
  陇州急报传来,大旱肆虐。
  早朝上,气氛凝重。
  圣上看着奏折,眉头紧锁,即刻下令,道陇州旱灾严峻,关乎百姓生死。命礼部侍郎王琅为钦差大臣,即刻奔赴陇州,全力赈灾。速调钱粮,妥善安置受灾民众,务必将百姓损失降至最低。
  略作停顿,圣上又道:“此前国子监呈献治旱良策,朕亦早有安排,本欲不日遣人前往陇州。然未曾料到,陇州旱情竟已危急至此,实乃朕失察之过。”
  “今特擢升国子监四门博士谢漼为行营判官,随钦差大臣一同前往。缮之,朕知你素有才学与谋略,此次重任,你协助钦差,不得有怠。”
  按惯例,国子监官员无需上朝。今日事出紧急,加之此前谢漼向上峰献策,后呈于圣上。故而圣上特意宣谢漼入朝。
  谢漼出列:“是,臣定不负圣上重托。”
  圣上继续安排,判官加上谢漼共二人,文书官员三人,钱粮官员三人,赈灾核心人员负责统筹指挥。至于其余差役,比如负责物资运输和管理的队伍,则由上述核心官员来安排。
  早朝散去,身着青袍的低品阶官员们三两成群,聚在一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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