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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129节

  谢漼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眸色变得暗了些,声音也愈发低了。
  “殊不知,世间万物,表象不过是皮毛,唯有亲身……”
  潘竞没察觉谢漼的异样,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一拍桌板,道:“缮之说得极是,说到底,就是那些小娘子没眼光。若是相处过,便知道我有多好了。那些个装模作样的,表面上看着好,内里指不定是何等德行呢。”
  本不该说此事,但潘竞心中郁闷,又喝了些酒,对面又是谢漼,他信得过谢漼的人品,知晓他不会四处乱说,便压低声音道:“缮之,你可还记得那萧敬旸?”
  谢漼看向他,眉心一蹙,问道:“他又做了什么?”
  潘竞:“那杨氏女回绝我之后,家中又为她相看了一人,便是这萧敬旸。”
  潘竞心道,那萧敬旸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
  他潘竞再怎么不济,也比那姓萧的强吧。
  “那杨家怎也不去查一查,萧敬旸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能瞧上他!”
  “真真气死了我。”
  谢漼:“若杨家知晓萧敬旸是何为人,那应是以利相易,各取所需。”
  “若是被萧敬旸表象蒙蔽,对杨家女来说,倒为终身之祸。”
  潘竞:“算了,这杨氏女过得好不好也与我无关,若她真被骗,嫁入萧家之后,知晓了那萧敬旸的真面目,还是一样能和离的嘛!萧家总不至于绑着她不让她走吧!”
  “反正与我无关……!”
  谢漼没再回应,只低头喝酒。
  二人各自都有烦心事,沉默许久,谢漼便起身告辞。
  潘竞摆摆手,道:“缮之先走吧,我再待一会。”
  傍晚,天边晚霞流绮。
  谢漼步入院子,脚步有些虚浮,刚抬起脚,身前却被一物挡住,谢漼低头,定睛,好一会儿,眼前才清晰起来。
  “……恒哥儿。”
  “爹。”
  谢璋本在书房练字,一看到谢漼进来,便跑出来迎接。
  以往,爹很快便能发现他。
  今日,不知怎了,跑到面前,爹都没发现呢。
  谢璋扯了扯谢漼的袍角。
  这是想要抱抱了。
  谢漼道:“恒哥儿自己走,可行?”
  谢璋没要到抱抱,有些失落,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并行,慢慢往前,谢璋时而抬头看看谢漼。
  觉得今日的爹好像有点奇怪。
  谢璋道:“爹,我如今已会写很多字了。”
  两人进书房。
  谢漼将谢璋抱起,放在膝上,摊开纸,道:“那恒哥儿便写与我看吧。”
  谢璋重重点了一下头,一手按在案上,另一只捏住毛笔,开始默写今日背的文章。
  写了几字,谢璋感觉腰间的手渐渐松开,垂了下去,还听到轻轻一声撞击。
  谢璋便停下笔,扭过头看去。
  谢璋往后仰靠着,眼睛闭上了。
  爹是睡着了吗?
  谢璋便没再动,怕惊醒了谢漼。
  谢漼只闭了一会,便睁开了眼。
  谢璋唤了一声“爹”。
  谢漼目色朦胧,眸中似晕着一层水汽,抬起手,轻抚谢璋的脸蛋,轻柔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
  谢璋眨眨大眼睛,回望。
  许久,谢漼低低唤了一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谢璋没听清,问道:“爹,你说什么?”
  见谢漼嘴唇动着,喃喃,谢璋便歪着身子,更凑近些,还是听不清。
  谢璋便将鞋脱了,踩着谢漼的大腿,攀到谢漼身上。
  谢漼下意识便将他环住了。
  谢璋的小耳朵贴近了。
  终于听清。
  谢漼的声音沙沙的,黏黏的。
  低低唤着:“……真儿。”
  谢璋想了许久,确认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听爹的声音,好像跟这个人关系很好。
  谢璋便皱着眉,问:“爹,真儿是谁?”
  谢漼有些迟钝地说:“……嗯?”
  谢璋攀着他的肩,贴到他耳边说话,重复了这个问题:“真儿是谁?”
  谢漼摸着他的脸,过了一会,又轻轻掐了掐:“……是你娘。”
  谢璋心想,原来她叫真儿。
  谢璋:“……哦。”
  谢漼用拇指摁着谢璋的唇,一会又抬起手来,揪揪谢璋的头发,一会又揉搓他的脸。
  谢璋乖乖的,任谢漼将他的头发扯乱。
  观察着谢漼。
  今日的爹,真的很奇怪呢。
  谢漼玩着小孩,手又松开了,眼睛渐渐闭上。
  谢璋瞅了一会,想
  起丫鬟说过的话,便提醒道:“爹,你若困了,便去床上睡吧,不要在这里睡,要受凉的。”
  谢漼“唔”了一声,没睁眼。
  谢璋想着要把谢漼叫醒,便举起手,捏谢漼下巴上的肉。
  谢漼便又被他折腾着睁眼了,眼神却是迷迷糊糊的。
  “别闹……”
  谢漼亲了一下谢璋的脸蛋,接着将他抱紧了。
  拍拍谢璋的小脑袋和背,低声哄着,不知说了什么话。
  谢璋第一次被亲,脸立马红彤彤的了。
  小男孩呆呆的,好久都沉浸在那个亲吻中。
  谢漼过了酒劲,总算清醒了些。
  见怀中的小孩睁着大眼睛,炯炯有神看着自己。
  “恒哥儿。”
  谢璋还想要一个吻,却很羞涩,别别扭扭地看了谢漼一眼,没有说出口。
  “爹……”
  “恒哥儿怎了?”
  谢璋不好意思说,瞧了眼谢漼,忽然开口说:“方才爹,一直叫我……真儿。”
  谢漼:“方才不是与你说了,她是你娘,恒哥儿应如何唤她?”
  谢璋心想,原来爹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
  谢璋抿着唇,没回答,小眼神朝一旁瞥去。
  谢漼想了会,语气严厉了些,教他:“纵恒哥儿如何不愿,她都是你娘,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若你不认,便是不孝,恒哥儿,下回见她,可清楚该如何做了?”
  谢璋攥紧了小拳头,不知想了什么,抬起头来,眼中有水光,委屈巴巴。
  “她不肯认我,我又为何要认她?”
  “我不要。”
  谢漼:“恒哥儿。”
  谢璋似是抽噎了一下,连鞋都顾不得穿,便从谢漼的怀里跳下去,哒哒哒跑出去了。
  谢漼因喝了酒,一时反应不及,朝外看了会,才唤人去照顾谢璋。
  在案前静坐片刻,谢漼抬步,朝院外走去。
  寻真这几日在琢磨酿酒。
  忙活了一天,终于大功告成,将两个酒坛埋进院中的榆树下。
  拿着铲子敲泥时,谢漼进来了。
  寻真干活干得专注,没听见声音,谢漼在一旁看了许久,便问:“在埋何物?”
  寻真抬手抹了抹汗,看了眼谢漼,继续敲了敲土:“我做了两坛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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