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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236节

  寻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二人并肩走在朱雀大街上,街道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渐渐地,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两人的掌心都微微潮湿。
  路边行人看到两位男子当街牵手,偶有好奇目光投来。大周朝民风开放,断袖之事并不罕见,行人不过稍作打量,便移开视线。
  谢漼的脸上浮现笑容,侧头看向寻真,将她的手又握紧几分。
  从今往后,终于能这般与她牵手,正大光明地站在人前。
  第151章 “哗然”
  谢漼带着寻真到朱雀门的宅子。
  门前坐着两个小厮,见人走近,看清了,忙起身,唤了声“爷”,视线掠过寻真时,猛然一惊,互相对视一眼,眼睛瞪大,难以置信。
  寻真瞧着他们活见鬼般的表情,忍俊不禁,唤他们:“瑞宝、康顺。”
  两人呆若木鸡,直到谢漼与寻真进了宅子,仍怔在原地回不过神。
  方才那个是姨娘?
  如今圣上都知道了,再无隐瞒必要,永望将实情告知二人,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姨娘没死,还考科举做了官。
  市井间盛传的“善美大老爷”竟然就是姨娘?
  寻真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庭院里葱郁的花草树木,问道:“漼漼,你现在不住谢府了?”
  谢漼:“嗯。”
  寻真:“这里挺好的欸,院子宽敞,离集市又近,平日我们要逛街也方便。”
  谢漼:“这便是先前我赠你的宅子。”
  寻真笑道:“那这里不就是我的房子了?”
  谢漼颔首:“自然是你的。”
  早上面圣,让寻真耗尽心力。
  昨晚,因对未知的恐惧,寻真做了一夜被皇帝砍头的梦,好在有惊无险,皇帝是个好人。
  寻真用完午膳,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大睡一觉。
  今日,潘竞回京了。
  前年抗蝗,昆山县的治绩为诸县之冠,加之“善美稻”也发源于此,潘竞又恰逢三年任期届满,晋升本是板上钉钉之事。
  可他却主动申请留任了。
  只因得罪了世子,潘竞已有十年未见过家人了。
  这次是收到家中密信,信中只写了两个字——可归。
  这些年与父母只能靠书信往来,潘竞也想他们了,便即刻启程返京。
  一到京,便听说了一事。
  萧敬旸死了!
  年初,有人击鼓鸣冤,状告他强抢民女,致使他家女儿投湖自尽,随后又有多位百姓站出来控诉。
  皇帝彻查后,削去其爵位,贬为庶人。
  失势后的萧敬旸幽居别院,家中给他送了不少美人。他整日沉迷酒色,不料竟因纵欲过度,得了马上风,暴毙。
  此事很快传开,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潘竞回到家中,潘竞母亲高氏拉着他上下打量,眼眶瞬间泛红,哽咽道:“瘦了,黑了。”
  潘竞:“您倒是越长越年轻了。”
  高氏:“就会贫嘴。”
  当年潘竞与世子起冲突,得罪了郡王,好人家的姑娘不愿嫁他。稍差些的,又听说潘竞要去边境任职,自然不愿意跟着一起去吃苦,便也作罢。条件再差的,高氏就看不上了。
  潘竞的婚事便一直耽搁至今。
  高氏育有二子一女,如今小儿子和女儿都已成家,孙辈都满地跑了。
  唯独大儿子的婚事成了她的心病。
  高氏刚一叹气,潘竞便知她要说什么,随便寻了个理由。
  “对了,我与谢五郎约好了,一会儿得去找他。”
  高氏忙拉住潘竞的手臂,生怕他跑了,道:“你莫不是外头也有个相好的,学那五郎胡闹?”
  潘竞:“哪有的事!娘,你别瞎猜。”
  高氏:“你这几日老实在家中待着,别整日往外跑!我寻了几家好姑娘,你抽空去见见,有中意的就赶紧定下来!”
  潘竞:“娘,你忘了?我是告假归省,过不了几日便要回苏州了。”
  高氏:“看姑娘还能费多少时辰?一日就能说定!怎会误了归期?再请人算个好日子,其他事娘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等日子到了,你回来拜堂成亲,完婚后,带起你媳妇一块儿走!”
  潘竞心道,看来得早点走,再待下去可就麻烦了。
  潘竞点点头,含糊应了两声。
  高氏瞧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忍不住道:“你如今几岁了可还晓得?”
  潘竞:“知道知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高氏上下瞅瞅潘竞,忽然冒出一个骇人的念头,问道:“你告诉娘,你莫不是……莫不是……”想想又觉得荒唐,她这儿子瞧着便是轩昂丈夫,喜欢男人,应是不可能的。
  潘竞:“啊?”
  高氏摆摆手:“去吧。”
  寻真一觉醒来,窗外阳光正好。
  睡足了,神清气爽。寻真伸展着胳膊出房门,去找谢漼,一路往书房走去。
  一边走,一边欣赏廊边景致。
  快到书房时,她便开始唤:“漼漼,漼
  漼……”
  往常谢漼都会应她,这次却没动静。
  寻真的脚步加快了些,推门而入。
  “漼漼,你干——”
  话音戛然而止。
  书房里除了谢漼,还有一人——潘竞。
  寻真与潘竞四目相对,皆是一脸惊愕。
  潘竞刚刚正与谢漼交谈,突然听到这般亲昵的呼唤,心中还纳闷,缮之何时有女人了?他不是一直对那已故小妾念念不忘吗?
  而且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待看到寻真的面容,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寻真尴尬不已。
  瞅了眼谢漼,用眼神表示:潘竞要来,你怎么不跟我说?
  以前在谢漼的住处,若有人来访,谢漼都会知会她一声,她便待在屋里,不出来。
  见潘竞完全呆住,寻真干笑了两声,道:“……子尚,此事说来话长。”又看向谢漼,“漼……缮之,要不你来说?”
  谢漼道:“子尚,竞舟实为女子,从前与我便是旧识。如今圣上已知实情,不日便会昭告天下。”
  潘竞呆滞地看看谢漼,又看看立在门边的寻真。
  寻真摸摸鼻子。
  潘竞算是她和谢漼共同的朋友。寻真跟潘竞一同爬过山、吃烧烤、喝酒谈天,以前在昆山县上值,潘竞也很关照她,想想还是道:“子尚,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你可恼我骗你?”
  潘竞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许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问道:“所以,那小子是你跟缮之的孩子?”
  寻真有些惊讶,点头:“嗯。”
  潘竞恍然,难怪总觉得那孩子看着眼熟。
  如今细想,那眉眼果真是像极了谢漼。
  潘竞又看了眼寻真,以前就觉得她与缮之那妾室长得像,后又留意到她的字也与缮之颇为相似。潘竞都归为巧合。
  与寻真相处久了,潘竞从未对她的男子身份有过半点怀疑。
  如今知道她是女子后,再看,潘竞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潘竞离开时,仍神情恍惚,仿佛还在怀疑人生。
  寻真道:“漼漼,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潘竞来了?害得我都没心理准备。”
  谢漼道:“如今我们无须再避任何人了。”
  早朝间,圣上宣谕,苏州刺史谢漼擢吏部尚书。
  底下官员虽有些惊讶,但还算平静,只是暗暗感慨谢漼升迁之快。
  直至皇帝宣布下一条。
  “朕闻天道无私,贤才无类。”
  “泗州甄善美,女身着冠,虽犯典律,然其治苏州水利,亲勘河道,督建堤坝三十里,更研育嘉禾,使苏州岁稔,泽被苍生,诚为股肱之器。”
  “朕察其功过,功大于过,且当今之世,亟需能臣干吏。”
  “特授尚书台屯田郎,掌司农重务,赐金鱼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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