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放出来这么一会儿,脏成这个样。
  这幼崽不能要了。
  “咯咯咯!!!”伴随着一阵凄厉的鸡鸣,芽咬住了咕咕鸡脖子。其他幼崽一拥而上,一个个压住了那已经被他们追得精疲力尽的咕咕鸡。
  白争争再次感叹:“不能要了。”
  “嗯?”烬看那咕咕鸡虽然瘦,但也有一点肉。
  白争争面无表情:“幼崽不能要了。”
  烬轻笑一声,肩侧的长发随着风轻轻晃了晃。
  白争争看向他,气鼓鼓的。
  也是相处久了,又陪着烬康复,两人快速熟悉了起来。
  或许有了个朋友,白争争偶尔能露出几分原来的脾性来。
  同样,他也摸清了的烬的脾气。看着凶,但很有包容性。对幼崽更是纵容。
  “笑什么笑!”白争争怒道。
  亚兽人的头发长了,已经到了锁骨。黑发被他用草绳随意绑了几下,兴许是着急跑来,散了不少在脸侧。
  烬:“没笑。”
  烬见他头发上挂着草,欲抬手给他摘下。
  哪曾想白争争先一步伸手过来,捏住他的脸。
  烬疑惑看着他。
  白争争手一烫,嗖的一下收回来。“不许捏我的脸!”
  烬:“没有。”
  白争争:“那你刚刚……”
  烬笑出声来,随手摘下白争争头上的草叶递给他。
  “这个。”
  白争争顿时呛咳了两声,立马别过头。
  误会了!
  第21章
  烬扔了草叶,瞧着白争争红得滴血的侧脸,没再说起刚刚那一茬。
  他转而道:“幼崽的事也不能怪我,我只帮你看着他们不受伤。玩闹是天性,而且他们不是在玩儿。”
  “对,我们不是玩儿!”雁艰难地从幼崽肚皮下挤出脑袋,眼睛都变形了,“我们是在捕猎!”
  白争争瞪了她一眼。
  随后气势汹汹走到幼崽身边。
  雁见势不对,撒丫子飞快撤退。
  白争争一手将她捞住,笑道:“跑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们?”
  他将幼崽轻轻拨开,拎住最下面的咕咕鸡翅膀。
  “好了,松开吧。”
  芽吃了一嘴的毛,赶紧爬起来呸呸两声。
  白争争:“回去,瞧瞧你们脏的。”
  幼崽你看我,我看你,趁着白争争不注意抬起泥泞的爪子就往最近的幼崽身上擦。
  走了几步,看后头烬还慢悠悠,白争争停下来道:“腿酸不酸?”
  烬:“还好。”
  白争争看着他的脸,哈哈笑出声来。
  他记得自己没怎么用力,烬脸上怎么多了两处鲜艳的红印。
  烬却挑眉,示意他看脚边的幼崽。
  顿时,白争争脸上的笑容就转移到了烬的脸上。
  “小兔崽子!还嫌不够脏!”声音惊飞了林子里的鸟。
  这怎么擦得干净,刚开春又不能直接给他们洗澡,顶着这一身脏乱毛毛自个儿睡地上去!
  白争争气咻咻地拎着咕咕鸡走了。
  幼崽们争先恐后追上去。
  “争争,错了!”
  “错了错了!”
  “真的错了。”
  烬忍俊不禁。
  他落在队伍后头,走路稍缓。但因腿长,也与幼崽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清跟年听到声音从山另一边绕过来,看着跟在白争争身后的幼崽,数了数,一个不少,这才松了口气。
  又看泥坑里滚过似的一群小家伙,毛里不是石子儿就是草,心又一提。
  “这是摔哪儿……”
  白争争道:“没事,抓咕咕鸡滚的。”
  清这心里一起一伏,看幼崽规矩坐在白争争腿边,毛毛打湿了,显得那巴巴望过来的眼睛又大又圆。
  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真是……这要怎么弄。”
  白争争无奈:“兽皮擦擦吧。”
  这天气总不能扔水里涮一涮。
  外面还是冷的,幼崽领回来后,白争争将咕咕鸡交给年去处理,然后跟清、州两个抓着幼崽擦泥。
  那陶锅上,热水滚烫。
  州将水给舀出来,兑在烂陶锅的冷水里。摸着差不多了,对白争争点个头。
  白争争看向那乖巧蹲在火堆边的幼崽,勾了勾手指。
  幼崽你推我,我推你,然后撒腿就往清跟州身边跑。
  白争争随手捞起一个。
  是个小胖子。
  “争争,不要你擦。”肉肉肚子被白争争托着,蹬着四条腿儿挣扎。
  烬坐在白争争旁侧,身上被幼崽甩过来几个泥点子。
  他默默伸手,帮白争争拎住肉的后颈。
  幼崽一下子团成球,老实了。
  白争争拧了兽皮,往肉身上一扑,胡乱搓着他身上的毛毛。
  烬稍稍托住幼崽屁股,听他蒙在兽皮里,呜呜叫唤。
  他看向眉头拧得死紧的白争争,想:怪不得幼崽不乐意过来。
  这哪里是擦毛。
  分明是泄愤。
  但烬没有半点同情心,擦完一个又帮白争争拎来另一个。跟流水线似的,幼崽看他两眼控诉。
  “你怎么帮争争!”芽落在他手上,蹬腿儿道。
  白争争拍得他脑瓜子邦邦响。
  “安分点儿!”
  一套流水线般的搓洗,幼崽个个蔫头巴脑,毛发微湿地重新回到火堆前。
  白争争甩了甩酸软的手臂,看着换了几次了还有些浑浊的水,道:“脏死了。”
  雁默默背对白争争。
  “雁,说的就是你。”
  “错了。”
  “光说错了,怎么个错法?”
  这小家伙最机灵,没准儿出洞的时候就决定要抓几只猎物回来。那只咕咕鸡被盯上,毛都薅秃了,也是倒霉。
  白争争倒不是气这个,只是他们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到山里去了。
  这才开春,山里他们还没清理过,哪敢放他们在山中乱跑。就是跟了烬,那也不行。
  雁抖了抖毛,被白争争凶巴巴的眼神看得往烬身后躲藏。
  “错了!”她心虚地高声叫到。
  白争争头疼。
  这群小兔崽子,但凡做点什么错事,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句“错了”。
  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清抱起陶罐道:“算了,下次记住就是了。”
  州也赶紧捡了几块兽皮,跟着清一起出去。
  争争在生气,最好不要惹。
  这事儿不能这样完了,白争争转到烬的另一侧,将幼崽拎出来。
  他点着这些崽子的脑门,好坏利弊都跟他们讲清楚。
  烬坐在白争争身后,忽觉手背擦过一道柔软。
  他垂眼,却见一条毛乎乎的尾巴在焦躁地晃动着。那尾巴长,毛绒绒的,尾巴尖是一撮白色。
  烬看向还在跟幼崽说话的白争争。
  手腕内侧酥痒一闪。
  烬默默放下手来。
  他还从未见过亚兽人人形的时候露出尾巴,想到那触感,手指微颤。
  “懂了吗?”
  “懂、懂了。”幼崽们目光真挚道。
  再不敢了,耳朵嗡嗡的,脑瓜子涨涨的,全是争争刚才说的话。
  “那给我保证。”
  幼崽们纷纷抬起一只爪,道:“我们向兽神起誓,以后去山里一定告诉争争,遇到危险一定先跑。”
  白争争满意点点头。
  烬却再没心思关注他们说了什么,只看着得寸进尺,一下垂下搭在自己腿上的大尾巴,默默不敢动。
  这事儿就算这么完了。
  幼崽们紧盯着白争争,希望他赶紧去做自己的事去。
  绒球跟三个苗苗没参与这事,看见白争争身后的大尾巴,眼睛一亮,蹦跳着跑来。
  白争争还以为四个小乖崽要安慰他呢,结果尾巴上一紧,顿时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骨沿着脊椎,像细微的电流经过,瞬间传到整个身体。
  白争争头皮发麻,飞快收了尾巴。
  后头的三个苗扑了个空,狐疑看着白争争。
  “争争,玩儿。”
  “不行!”白争争脸绯红,话声微颤。
  白争争望着烬,眼里全是控诉。
  烬坐着,微微抬眼。好看的眉眼温和带笑。
  “你、你怎么不提醒我。”白争争现在还紧拽着手指,要不是强撑着,早趴下来打几个滚了。
  太难受了。
  烬:“我也没注意。”
  白争争:“你看我信吗?”
  烬:“相信一下。”
  白争争给他逗得发笑,又狠狠跺了跺脚,那股太过敏.感的难受劲儿才算过去。
  他不知道别的兽人被摸尾巴是什么感觉,但上辈子作为一个人,他就是习惯不了。
  他一直藏着,也就只有情绪失控时,才偶尔冒出来。
  白争争满身的不自在,抛下幼崽,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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