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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神探,吃瓜破案[九零刑侦] 第29节

  十二点一到,卧室的灯自动熄灭,桌上的字典哗啦啦翻动了起来,桑落低头凑近,这一次她看得格外清晰,字典上有个字亮了起来——
  【混】
  混?
  桑落脑中一时蹦出了很多词语:混乱、混蛋、混混、浑水摸鱼,这么多意思,到底是哪一个?
  时间实在太晚了,眼看想不明白,桑落决定明天再想,她胡乱洗了把脸,匆匆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脱。
  第二天一早,桑落早早到了单位,师父和谢灵儿也到了,袁小虎还没回来,师父一脸严肃地看着桑落,告诉她一个新消息——
  昨天夜里,又发生了一起绳索案!
  桑落原本有些困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清醒了,马识途缓缓道出了第二起案子的情况:
  今天早上凌晨四点钟,一名送报纸的邮差路过福安巷,远远就看见前方拦了一条绳子,恰好是到人脖颈的位置,他立马停住车子,拨打了报警电话,民警出警后发现这起案子的案情和8号的绳索杀人案极为相像,所以交给了三队办理。
  一样的小巷,一样的手法……桑落不由得脱口而出:“难道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第42章
  “绳子在这里,你先看看。”马识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出了一个大号物证袋,里面装着一条麻绳。
  桑落接过来,拿在手里仔细观察,发现和之前的那条完全不一样。
  第一起案件中的绳子桑落也亲眼见过,那是一条细长的麻绳,颜色很旧,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的使用,绳子较为油腻,上面有几处黑色污渍,闻起来还有一股臭味。
  而现在这条麻绳却是一条完全崭新的绳子,上面没有任何污渍和使用痕迹,还带着一股刚从仓库里拿出来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这条绳子比第一条绳子要粗很多,撞上去可能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绝不会割伤人的脖颈。
  “不对劲,”桑落对马识途说道,“不是同一种绳子,如果真是第一起案子的凶手干的,他为什么突然换成这么粗的绳子?作为凶手,他应该知道这么粗的绳子杀不死人。”
  马识途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还有一点,这条粗绳子并没有导致任何人伤亡,很可能是因为当时天已经亮了,来往的路人都可以看见这条绳子,这说明——这条绳子和第一条绳子的悬挂时间也不一样。”
  桑落若有所思:“第一条绳子应该是在深夜被人挂上去的,为的就是借助夜色掩盖绳子,让路人撞上去,从而致人死亡,这第二条却恰恰相反,作案人特意在天微亮的时候把绳子挂上去,似乎是刻意想让路人避开。”
  “我认为,这两起案件不是同一人所为,这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会不会是模仿作案?”谢灵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前我翻看旧案卷宗的时候看到过有人会模仿作案,在凶手作案成功后,可能会有其他人模仿他的作案方式,但模仿者毕竟不是凶手本人,对作案的细节把握不到位,所以无法完全还原第一案,在凶器、时间等方面出了差错。”
  “就拿这起绳索杀人案来说,是一个遛狗人士先发现了尸体,尽管我们警方已经尽量保密了,但是案件的发现人回去以后难免会大肆宣扬,这件事可能已经在县城里传开了,有人知道用绳索悬挂在路中间可以杀人,所以就进行了这次拙劣的模仿。
  听完谢灵儿的分析,桑落想了想说道:“这样分析也有道理,但如果真是这样,那模仿者的手法也太拙劣了,就算没有做过案也该知道细长的东西更容易割伤脖颈,模仿者选了一根这么粗的绳子放上去,简直是缺乏最基本的常识。”
  马识途摸着下巴,缓缓摇了摇头:“不,不像是模仿作案,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第二起案件的作案人是想尽量避免伤到路人,他不希望有人死,却还是要放置这根绳子,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条绳子,是他特意放给警方看的。”
  “他想误导警方的调查方向!”桑落和马识途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无论放这条绳子的人是谁,他都是想误导警方的调查方向,”桑落分析道,“设想一下,如果警方真的将两起案件并案处理,把这当做是一场连环杀人案,那我们主要的调查方向会是什么?”
  “第一条绳子挂在素斋巷,杀害了兰建国,第二条绳子挂在福安巷,没有伤害任何人,两地相隔很远,都是人少的偏僻小巷,都是用绳索杀害路人,没有针对性,我们会以为这是一起随机杀人案,凶手可能就是为了报复社会,或者是出于恶作剧心理,才做下这两起案件。”
  “这样一来,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就会侧重于调查社会当中的无业游民,反社会人士和有前科的人,从而忽视了对死者人际关系的调查。”
  “没错,这就是凶手想要的,”马识途接过话来,“凶手想要我们放松对于受害者人际关系的调查,我们偏不这么做。”
  桑落和马识途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达成共识,这第二条绳子的出现,就意味着真凶很可能就藏在兰建国的关系网当中,正是他认识的某一个人。
  谢灵儿撇了撇嘴,似乎有不同的想法,但她此时没有说出来。
  有了调查方向,三人
  决定重新回到案发现场,亲自走一遍受害者走过的路。
  早上九点,三人来到了废品回收站,这一次他们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马识途带着大家开始了模拟:
  “受害人兰建国每天都会来到这里,案发那天也是,7号晚上十一点以后,兰建国骑着三轮车来到门口,发现回收站已经关门了,于是他只能先回家,第二天再来卖废品。”
  三人步行走出了回收站所在的街道,这时前面出现了岔路口,一条直行,一条需要左转,马识途指向前方:
  “他要回家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左手边这条,通往大路,道路宽敞,路边有路灯,安全性更高,但是需要绕一个大圈才能回家,路程大概二十多分钟。”
  “另外一条就是我们面前的直行小路,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素斋巷,兰建国遇害的地点,这条路没有路灯,附近没有住户,一到晚上就一片漆黑,安全性差,很少有人走,但是离兰建国的家近,回家只需要几分钟。”
  “那天晚上兰建国为了图快,走了这条小路——”马识途说着,启动车子向前直行,为了尽量还原当晚的情况,他把车速保持在二十公里每小时,这是兰建国那辆电三轮的最高时速。
  当晚兰建国急着回家,路上又没有别人,他一定是把速度拉到了最高,这也导致那条绳子直接将他一击毙命。
  四分钟后,车子正式开进了素斋巷,又过了一分钟,车子来到了当时悬挂绳子的电线杆旁,马识途停下车,示意两人都下车。
  技术科已经采集完现场的物证,现场被人清理过,恢复了原样,马识途指了指路边的电线杆:
  “就是这对电线杆,兰建国就是在这里遭遇绳子割伤,随后整个人都飞到了前方。”
  模拟完整个遇害过程,三人开始在路边讨论起来,这条巷子没有其他人,所以不必担心泄密,马识途首先发言:
  “兰建国一案有两种可能,一是随机杀人,二是蓄意谋杀,结合我们之前的讨论,随机杀人的可能性较小,这起案子更有可能是蓄意谋杀。”
  谢灵儿抬起头,终于把憋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师父,我认为不是这样,凶手很有可能是随机杀人,你看——”
  说着,她拿出了技术科在案发现场拍的照片,技术科拍下了绑在电线杆上的绳结,绳结的打法非常乱,一个结后跟着一个结,密密麻麻打了好几个。
  “凶手打一个就行了,为什么打这么多结呢?”谢灵儿提出了这个问题。
  马识途说道:“说明凶手非常注重这次行凶,他生怕绳子松了,所以打这么多结,确保自己的谋杀一定能成功。”
  “或者,凶手心中有很大的仇恨,”桑落也说,“他很愤怒,仇恨和愤怒影响到了他手上的动作,让他不知不觉打了这么多个结。”
  谢灵儿摇摇头:“我不是这么想的,师父,桑落,你们退后几步看看,这些绳结像不像是一个人喝醉后看到的重影?”
  桑落退后几步再看,发现还真的有点像:“你的意思是?”
  “凶手是喝醉后挂上这条绳子的,”谢灵儿分析道,“他当时喝多了,看东西眼花,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把绳子绑好,所以才会打这么多结。”
  嘶——这个分析似乎也有道理。
  桑落接着问:“那你认为凶手是谁?”
  谢灵儿:“一个和兰建国毫无关系的人,我倾向于这是一起随机杀人案,凶手可能是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或者是混社会的小青年,又或者是暴躁的中年人,总之那天晚上他喝多了,心情很郁闷,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自己的不快,在酒精的放纵下,他选择用杀人来发泄。”
  “凶手随便从哪里找了一条绳子,悬挂在这个小巷里,然后就离开了,结果他就这样误打误撞地害死了兰建国。”
  “哦,对了,”谢灵儿补充了一句,“这条巷子又黑,人又少,正好是那些社会混混喜欢瞎逛的地方。”
  “混混?”桑落听到谢灵儿说出这个词,忽然浑身一激灵,想起了昨天夜里字典给的提示。
  混……难道字典的意思是,这起案件的凶手是一个混混?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和谢灵儿的分析对上了,一个混混喝多以后随机杀人。
  但要是这样,调查难度可就大大增加了,手头线索这么少,要从县城里找一个混混,无异于大海捞针。
  再说了,如果是这样,那第二根绳子又是怎么回事?
  桑落脑中一团乱麻,她还没开口,马识途就先说道:“这不合理,这条巷子路过的人太少,凶手如果是想要随机杀人,他把绳子悬挂在这里,根本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成功杀人,万一一晚上都没有人路过,那他岂不是白忙了?”
  桑落也说道:“对呀,况且喝醉的人真的能想出这种杀人方法吗?如果他是混混,喝多了想杀人,直接用暴力要合理得多,比如说拿一把刀子去路边捅人,用绳索这个方式更像是提前精心谋划好的。”
  面对两人的质疑,谢灵儿一时有些答不上来,但她同样也对两人发出了质疑:
  “你们的说法也站不住脚,如果凶手是要蓄意谋杀兰建国,那他为什么选用挂绳子这个方法?这条巷子又不止兰建国一个人走,万一误杀了别人怎么办?”
  第43章
  桑落想了想说:“不,其实这条绳子,只能用来杀死兰建国。”
  “为什么?”谢灵儿追问道。
  桑落用手指着那晚悬挂绳子的位置:“绳子能够杀人,前提是有速度的加持,也就是说受害者必须高速通过这个巷子才行,假如是一个步行或者骑自行车的人路过,顶多就是在绳子上撞一下,可能会受伤,但不会死亡,汽车就更没事了。”
  “兰建国骑着电动三轮车,他为了尽快回家会把速度加到最快,所以只有他会被这条绳子杀死,这条绳子,是专门用来杀了他的。”
  “万一那晚还有其他骑电三轮的人经过这条巷子呢?”谢灵儿随即说道。
  桑落摇了摇头:“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很小,本来素斋巷平时就很少有人走,再加上又是深夜,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情况下兰建国可能是唯一一个路过的。”
  谢灵儿思考了一会,终于接受了桑落的想法:“也就是说,凶手把绳子挂在这里,想装成随机杀人的样子,实际上他早就摸清了兰建国的生活习惯,他这次就是冲着兰建国来的!”
  马识途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凶手知道兰建国会在这个时间路过这个地方,说明他很熟悉兰建国的作息,这个凶手要么是跟踪过兰建国,要么就是兰建国身边的熟人。”
  “熟人作案?”谢灵儿快速思考起来,“兰建国在城里能有几个熟人呢?他这个人早出晚归,没有固定的朋友,能和他长期接触的,应该就只有回收站的赵老板和他的女儿兰月!”
  “还有一点别忘了,”桑落伸出手指晃了晃,“兰月说过兰建国会喝酒,他声称自己能喝到免费的酒,这一点很值得调查,他是去哪里喝酒了?又是在和什么人喝酒?”
  马识途欣慰地看着桑落:“不错,下一步我们就去调查兰建国喝酒的地点。”
  三人回到车内,马识途正要开车,忽然接到了袁小虎的电话,他已经拿回了第一条绳子的检验报告,现在人就在局里等着,于是马识途调转车头,开车回了局里。
  四人翻看了绳子的检测报告,绳子上除了发现兰建国的血液之外,还发现了几处陈年血迹,经过检验得知那是猪血,绳子上的油也是猪的
  脂肪,另外绳子两端有被刀切割过的痕迹。
  这条绳子的来源和猪有关。
  菜市场的猪肉档?屠宰场?养猪的农户?桑落脑中一时浮现出许多猜测。
  “师父,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该排查本县所有售卖猪肉的场所?”桑落主动问道。
  “不,”马识途摆了摆手,“这样要调查的数量太多了,我们人少,忙几天几夜也忙不完,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缩小调查范围。”
  “什么?”三人一起问道。
  “先上车再说!”马识途率先出了门,三人也跟在他身后朝警车走去。
  车子上路以后,马识途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兰建国有喝酒的习惯,爱喝酒的人往往不是一个人喝酒,我们先调查一下他的这些酒友,看看其中有没有可疑的对象。”
  袁小虎很纳闷:“师父,你怎么知道兰建国在哪里喝酒?”
  马识途笑了:“生活经验,等你工作几十年以后你也能猜出来,你们想想,兰建国这个人贫穷且节俭,他只喝免费的酒,哪里能让他免费喝酒?店家又不是做慈善的,他也没有朋友,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在饭店门口,蹲守别人喝剩下的酒。”
  “他在吃别人的剩饭?”袁小虎恍然大悟,“难怪他不肯告诉女儿自己是在哪里喝酒,要是让女儿知道他在吃剩菜剩饭,那也太惨了。”
  马识途没有说话,他在职业生涯当中遇到过不止一个这样的人,家境贫穷,勉强糊口,甚至去饭店吃别人的剩菜,底层人就是这样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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