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结果手机才开机,叮铃咣当就是一阵响。
杨飞睡太沉了没被吵醒,我差点被自己吓死。
给手机调了震动,心说我妈不是已经从杨飞那儿确定我还活着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短信。
只是等我打开讯息的时候,看到的是一长串的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基本上半小时一次,拖到现在,已经铺满了整张屏幕。
“接电话,欠我的,速来还。”
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儿,什么催债短信都发到我这儿了,我倒是没多想,就觉得烦死了。
我给手机静了音,这深更半夜的,免得调成震动也给我吓一跳。
我看我的手。
手心上是个图案,乍一看就是个铃铛。
但我很快就知道不是了,那是一整套青铜编钟其中的一个。
我爷爷这老院子里确实就有一套,就在一楼的大厅里搁着当装饰品,肯定是仿制的没错,毕竟如果是真的这玩意儿敢摆在家里那就已经是下半辈子都吃公家饭的节奏。
我别的没有印象,就对这个印象特别深刻,因为我记得,我特别小的时候,还乱敲着玩儿来着。
就那一次,差点被我爸胖揍一顿打断手了,但结果是我爸被我爷爷拿着扫帚追了一圈,说这东西就是个仿制的,整那么珍贵做什么。
最后他还甚至领着我在那儿敲编钟玩儿。
很久远的记忆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他费劲地把这个编钟的图案留给了我,我倒是没时间感慨往事了,毕竟杨飞和我明天早上还要去最近的机场赶飞机。
我偷摸着拿了手电筒,尽管心里是害怕比期待更多,但还是给自己鼓着劲儿下了楼。
下葬的仪式都结束了,老院里现在就我,杨飞,还有他的司机,明面上说是司机,我知道其实这人算是他的助理之一了,也负责当保镖。
这人以前是部队退役的,很厉害,所以我特别地小心,不发出来一点动静,在三楼的时候连手电筒都没敢开,就着我那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一点一点蹭下了楼。
整个老院子里都特别安静,我基本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一楼大厅的青铜编钟还好端端地竖在那里。
我这会儿才打开了手电筒,对着我手上的图案,找到了右排第七个,形状正好对上,有同样比较明显的标记。
也不用等什么了,我直接就把手伸进了里面,开始乱摸一气。
第61章
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 这就是我自己家,但把我的爪伸到一个眼看不到的地方,我挺忐忑的, 所以我是以一个很扭曲的姿势斜着腰, 歪着脑袋, 往那编钟里面瞅。
人拧得跟麻花一样。
我只求速战速决。
手在里面一阵挠腾, 快得很, 不是很小心那种, 也不知道碰到了哪儿。
只见一个小的, 长方体的石头样的东西唰地就从上面掉了下来,也亏得我现在跟着他们跑了两波, 身体灵活了点, 躲得快, 那东西差点就砸我脸上了。
那石头肯定不轻,我看这地毯铺得还挺厚的,但砸过去也是闷闷的“咚”了一声。
我揉着腰, 正准备站直了去捡,然后便看到一双皮鞋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去。
大半夜的,在自己家,我被吓得一激灵。
但是还是条件反射地就要去抢拿,只不过,我的速度没能拼得过那人的速度。
“偷啥呢?江小风,鬼鬼祟祟偷鸡一样。”司裁此时此刻的脸在我看来显得格外欠揍, 声音也充满了让我拼了老命想要给他一拳的闲庭漫步的愉悦感。
我眼睁睁看着他捡起了那块印章大小的石头,还掂量了几下。
丫的在我自己家我算哪门子的偷, 倒是他,以及他身后一脸凝重不知道在严肃哪门子的崔邵慈, 才是抢劫来的吧。
我理直气壮,准备把那东西拿回来。
但司裁并没有还给我的意思,他一躲,我本来有点僵着的身板扑了个空,我差点五体投地。
我听到他俩想笑但有憋住的声音了,一阵恼羞成怒,脸都气涨了。
但我干的这个事儿本来就隐秘,我也不敢大声嚷嚷。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屏幕又突然亮了起来。
还是北京的一个陌生号码。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我这时候倒是打开手机了,几条彩信和字儿直接就跳了出来。
那边司裁和崔邵慈啥也不说,我看他们是准备开溜了。
但是那彩信上是被五花大绑的胖子的照片还有几个简短的视频,看着胖子那是真的叫一个憔悴。
这才几天,感觉人都瘦了,头发也海草一样横七竖八地支棱着。
这照片不像是p出来忽悠我的,我这个时候直觉不太对劲儿了,一边分着心看信息,一边又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干了些啥。
反正就看见司裁和崔邵慈,强买强卖,就听到他们说不会少了我的,然后也不问我愿意不愿意,径直便把一背包什么东西直接撂地上了,然后熟门熟路地翻墙出去,期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跟做了二十多年的贼一样的熟门熟路。
我气得头晕,但又不能不管胖子。
又看见那短信让我把东西还回来,我气急败坏,回过去了电话。
虽然是半夜,我知道我得小声点,但此时此刻我也压抑不住狂躁的心情了,那边手机肯定是一直有人守着,我才拨通那边就直接接了。
劈头盖脸的,我招呼也不打,就问那人要干啥,我们是欠了他啥了要去换,我让他小心着点把胖子招呼好了,不然你大爷的我也不是吃素的。
老子有点人脉!我气得头晕。
伸手就去拎司裁丢地上的那背包,结果,我没想到这背包那么沉。
那背包是还不算小,但司裁拎着不算是特别沉的样子,我还以为充其量算是一包子现金呗,没想到。
我根本没拎起来,然后,人倒是被坠倒了。
什么玩意儿,我更生气了,只不过我的怒火完全传达不到电话的那头。
电话那头儿的声音倒是把我的怒火浇熄了大半。
我听到那边的声音,其实在听到天珠这俩字儿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了大半,然后还有什么石头。
那边就挂了电话,说三天内拿不到东西,就把胖子的脑袋寄给我。
我挺硬气的,但那边有人质在手,更加硬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得太快,也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我人也是有点愣住了。
不过我大概也知道这是谈判的一种手法,心里想到胖子终究是玩儿脱了。
他老人家当时说要卖,我哪儿知道卖给谁了……
我现在手头有点紧,整哪儿弄点钱?
我的脑瓜子转得飞快,然后我的眼珠子就转到了地上的那背包上。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拖到了楼梯下的仓库里,就这么点个仓库,居然还是指纹加脸解锁,小小的一个,乌漆墨黑的老憋得慌,真别说我之前还从来没来过。
要不是那背包太重我拖不上去,估计我也发现不了。
这里头空气不流通,边上几个架子上都蒙着一层黑布,不大好闻,但是渗人,堵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就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我才打开了这个小仓库里的灯,别说,我差点被那背包里的金块给晃迷了眼睛。
我不知道那印章到底是有什么价值,毕竟从药王山开始,这群人的目标似乎就是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印章,但……这一背包的金块……
这两位也是属实下了血本了。
应该是直接从银行购买的硬通货,金块儿一个个正常巧克力块儿大小,单个体积倒是不多大,两指来宽,上面刻的重量显示一个就是1kg,只是满满当当塞了一背包,这种感官跟当时我们看的那黄金之路差不多,比胖子的狗头金壮观多了。
难怪我根本拎不起来。
这一背包这么多,我条件反射地想,要说是换回来胖子那卖出去的九眼天珠倒是勉强也够了,就是那印章,我从哪儿弄来呢。
不对,我脑海中灵光乍现。
凭着对胖子的了解,他还是挺讲义气的,卖了就卖了,绝对不会让这关山野和关金乌找到我的头上,既然是这样……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我真的服了胖子了,我匆匆忙忙捡了差不多十来块儿,从一边找了个可破的布袋给装了进去。
那布袋里还有本破得跟泡面卷儿似的本子。
发黄了,但是纸还被保留的好好的,可见还挺精心。
我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这本书能呆在这仓库里,显然不是什么随手就能丢也顾不上看那书是啥,然后也不管杨飞在不在睡了,上去就开始翻我那背包。
时不我待。
我还真在我那背包的犄角旮旯发现了那串珠子,那三颗九眼天珠,还在上面好好地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