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对,就是他。”
  “……客官是何意?”角抵场之主不明其意,只好尬笑着问。
  “方才那只‘兽’……”
  角抵场之主咂了咂嘴,瞬间会意,清了清嗓子:“客官好眼光啊!先前那只‘兽’可是匹盗骊,入此未久,便打赢了数为往年之首,故而价格方面……”
  “我不缺钱。”许永生微微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了角抵场之主的言语。
  角抵场之主闻声,连连点头哈腰起来,但说着说着就有些面露难色:“客官财大气粗,小人明白,只是这‘兽’过于凶猛,性子刚烈,且不爱近人,之前好几个想买他的客官,都被他弄伤了,甚至还死了几个。客官,这……”
  “无妨,我看上的就是他的凶猛,性子刚烈和不爱近人。”许永生扬了扬眉头,眼中闪过几分狠辣之色,“因着亲手掰断兽之牙,令兽主动对主藏起爪的过程才是最令人身心愉悦的。”
  陆晚萝:“……???”
  嗯,或许……这许永生可以和常汐好好闲谈半晌,毕竟此二者在某个方面甚是相像。
  “话虽如此,但小的还是担心再闹出人命来。故,客官可否具体说说,您想如何驯服这只‘兽’?”
  第55章 夫唱妇随哦?萝萝和徒儿有夫妻相了?……
  “驯服不一定非得用狠辣手段。”许永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角抵场之主闻声,略微沉吟,应是在努力思考许永生此言何意。
  “让我进去。”许永生白了一眼角抵场之主,面上满是不耐。
  角抵场之主舔了舔干燥的唇,伸出一臂,拦住了许永生的道:“……还是说细节一些吧,为您好,也为小的好。”
  “哼。”许永生冷哼一声,“这角抵场的‘兽’啊,多半都是内心阴暗,却渴望温暖与光明的。故,只要我装出好人之样,再费点口舌,他便会心甘情愿地和我走。”
  “费点口舌?可否展开一说?”
  “……”许永生沉默一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角抵场之主,启唇,“就是说可以给他一个家,让他温暖之类的。”
  “原来如此!您好生聪慧!您快随我来吧。”
  望着眼神冷冽如刀,唇角却挂着一丝笑意的许永生随角抵场之主去往地牢最深处,陆晚萝的心中复杂万分。
  “可怜的许承戾要被骗喽。”许冯乐似笑非笑地开口。
  ……嗯。
  陆晚萝微微颔首,眸光微动。
  -
  牢之最深处。
  角抵场之主用匙打开铁笼,随后点燃烛,置于台上。
  而许承戾则双手抱膝,乖乖缩于角落,仍处于阴影之中的角落里,眼神凶狠,像只孤傲且凶巴巴的啸风子。
  “他……”许永生缓缓走向许承戾,目光扫过后者脖颈、手腕和脚腕上粗重的铁链,拧紧眉心,回眸,大声呵斥起角抵场之主来,“他乃人,非牲畜!你怎能用链锁他?你的人性何在?”
  角抵场之主:“……???”
  这位客官怎么还谴责起我的不是了?
  哦对,这位客官说要用“多费口舌”的方式来和这只“兽”言语来着,那其之此举应该……
  念及此处,角抵场之主深吸一口气,用厌恶的眼神盯着许承戾:“呵,在我们角抵场,这些‘兽’的地位基本比牲畜都要低呢!就如此‘兽’,其父爱呼卢,整日不务正业,挥金如土。其母乃清倌,魅惑人心却从不失身。后来,其之父母‘暗度陈仓’,并生下了其。后来,其之父母遭人棒打鸳鸯,被迫分离,而其就成了个牺牲品,自小流浪。再后来,我从一位人牙子手中买下了其。”
  陆晚萝:“……!!!”
  原来许承戾有这样悲惨的过去。
  “啧啧,这只是苦难的开始。”许冯乐咂了咂嘴。
  那你的意思是,许永生把他买回去之后,还会变本加厉地对待……
  “你应该把‘对待’改为‘虐待’或是‘折磨’。而且不瞒你说,眼前的许承戾才六岁。”
  陆晚萝:“……???”
  什么?
  才六岁?
  那为何本君觉着他和未入阵法前的许承戾……
  许冯乐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出言打断了陆晚萝的话。
  “笨!难道你没有想过他是童颜男吗?”
  童颜男?
  “对啊,就是那种其实长大了,依旧保持着童颜的男子。”
  明白了。
  “哦对,阵外的许承戾算算年龄,应该比你化作为人的年龄要小个一两岁。你若是对他感兴趣的话,大可以喊他一声弟弟,并让他喊你姐姐。”
  陆晚萝:“……???”
  就算本君想觅一良人长相厮守,定然也不会选择许承戾这个认识未久之人。
  “……哦。”
  就在此时,丹青剧烈摇晃,几秒之后便消散于空。
  这是怎么回事?
  陆晚萝在心中问道。
  “看来有人想强行加快剧情,你这里的剧情。”许冯乐边说边幻化出一个实体来,只是这个实体从上至下均是冰蓝色,仿若一个人形冰灯。
  何人?
  然而,许冯乐并未回答陆晚萝的问题,而是抿了抿唇,出神道:“难道是他?”
  他是谁?
  陆晚萝的此问让许冯乐回过神来,后者抬手揉了揉额角,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意:“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个逼小水把橙瓣封印于心的混账东西!小水她……爹不疼,娘不爱,还险些被李墨灼的爹娘和我爹贩卖。如若不是我那时偷偷放她走,她估计已然被打断双腿,成为残废之人,并凭此为那三人赚钱,或者……被卖去老鸨那。”
  言语落毕,像是想到了什么,许冯乐急忙补充道:“对了,看你不是坏人的份上,我可以多告诉你两个消息。”
  什么?
  “在青楼中假扮你徒儿的家伙便是那个混账。”许冯乐将双手负于身后,慢悠悠地道,“还有告诉我阵中所有人的一切,包括各种小细节之人也是那个混账。因他让我用此阵困住你们,并让你在阵中经历一些事,成长些,但……”
  别但了,那个混账姓甚名谁?
  “不能说哦,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妖界的,且……也许会隐藏妖气,让你感知不到。”
  说罢,许冯乐目光复杂地盯着陆晚萝看了好一阵。
  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本君?你到底想说什么?
  “给你一个忠告。”
  说。
  “别太善良及……小心身边人。”
  陆晚萝:“……???”
  此言何意?
  是说本君的身边……有一些看似善,实则恶之辈?
  “是,而且他啊,就是那个混账。”
  陆晚萝:“……”
  本君能信你吗?
  “信与不信……随便你,毕竟我自以为我也不是什么善茬。”
  许冯乐说完这些,伸了个懒腰,继续言:“罢了罢了,我还是用长话短说的方式同你说说许家长子许子生,和与你有娃娃亲的青梅竹马秋浮烬吧。哦对,许承戾之后的事我也会跟你讲讲。”
  好。
  “许承戾被许永生买回去之后,并未拥有家的感觉,反而可以说是……掉入另一个深渊。因着许永生愈来愈爱‘一意孤行’,只因被其妻冯柳回怼了几句便勃然大怒,甚至不惜给冯柳下慢性毒药……”
  等等!
  陆晚萝打断了许冯乐的话。
  你前面还在说许承戾掉入另一个深渊,但你后面却又说许永生给其妻下毒之事,此二者……
  “关系密切。”
  哦?是吗?
  你继续。
  “许永生给冯柳下的毒不是买的,而是炼的。”
  他还会炼毒?
  “不是他,是许承戾!他以为炼毒比较麻烦,就把许承戾丢入那种毒窟,逼他每日要呆够六时辰以上才能出来。如果他呆不够偷偷溜出来的话,就会被许永生用荆条抽。所以……他后背其实满是疤痕。”
  呜呜呜。
  陆晚萝泪如雨下。
  许冯乐:“……你哭什么?”
  陆晚萝胡乱地擦了擦泪。
  本君心善,容易感动。
  你继续,你继续。
  “……”许冯乐沉默须臾,继续说,“其实彼时的许承戾还是个爱哭怪,我与许子生常常能听到他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后院?
  本君记得,本君当时和他们都被许永生请去后院来着,那……
  “这后院是许府陷阱最多之地。”许冯乐耸了耸肩,“你们这一行人也太莽撞了吧。”
  还不是为了……
  “为了黄瓣,是吧?哎呀呀,那个混账都跟我说了。你放心,等你走完这个阵,我就把黄瓣给你。”
  你……
  “许承戾后面好像也没什么……”
  他为何这么护许子生?
  “哦,你说这个呀。嗯……怎么说呢?有次许承戾重病,看着半死不活,许永生就想着把他丢出去喂狗。而许子生恰好路过。雪日地滑,许子生不小心摔了一跤,许永生就误以为,连他变傻的儿子都在求情,所以就没把许承戾丢出去。而许承戾也因此一直傻乎乎地护着许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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