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贤贵妃眼睛瞪得极大，看看淑贵妃再看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第343章 皇宫传来了丧钟声
屋子里的动静惊动了门外守着的仆从。
淑贵妃的掌事嬷嬷崔真抱起来淑贵妃，任凭谁都拦不住，直奔永宁宫。
早有永宁宫的宫女去找掌凤印的德贵妃去了。
一时间后宫乱了。
永宁宫里，德贵妃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郑皇后容色焦急的坐在主位上，贤贵妃苍白着一张脸坐在德贵妃对面。
太医从内寝宫走出来，面色凝重：“回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淑贵妃五脏受损，只怕不妥当了。”
“嫁祸给本宫！阮芸娘陷害本宫！”贤贵妃猛地站起来，厉声。
郑皇后看着贤贵妃，没出声。
德贵妃冷声：“贤贵妃，你还是稍安勿躁吧，人是从你宫里抢回来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凝竹！”贤贵妃猛地看向德贵妃：“你们是想要造反吗？”
“慎言！”郑皇后出声了。
贤贵妃自觉语失：“皇后娘娘，我确实打了阮芸娘一巴掌，可只是打在脸上了，怎么可能五脏受损？这是要害我啊，皇后娘娘给我做主啊。”
“本宫无掌六宫之权。”郑皇后说。
贤贵妃冷笑，回到椅子前坐下了，看了郑皇后又看德贵妃：“你们是联起手来，要让我方寸大乱，做梦！”
“皇上驾到！”唱和太监出声。
屋子里的人立刻都跪地请安。
贤贵妃只觉得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这事儿竟惊动了皇上吗？
承武帝进来，扫了一眼贤贵妃，才说：“平身吧。”
郑皇后起身扶着承武帝往内寝去。
内寝床上，淑贵妃双目紧闭，脸上没有血色，唇上的血色也没了，郑皇后看着都有些担忧。
承武帝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淑贵妃。
郑皇后从承武帝的眼里看到了疼惜，这是在承武帝脸上极少出现的情绪。
“皇上。”淑贵妃缓缓地睁开眼睛。
承武帝点了点头：“放心吧。”
淑贵妃把眼睛闭上了。
“丽华啊，宏远放在宏治身边吧。”承武帝说。
郑皇后柔声：“是。”
淑贵妃听到了，她的睫毛颤动了好几下，努力想要张开眼睛都不能，但儿子有靠，死而无憾了。
心神散了。
郑皇后亲眼看到淑贵妃的身体倏地往下一塌，她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承武帝轻轻地握着淑贵妃的手，说：“慢些走。”
皇宫里。
丧钟传来。
武元侯府里的晏姝微微蹙眉，望向了皇宫的方向。
“皇妹，能是谁？”太子问。
晏姝沉默了片刻：“四妃之一，极有可能是淑贵妃。”
这跟上一世没关系，因为上一世唯有皇后没得善终，但二皇子一旦出事儿，最先要报仇的人必定是淑贵妃阮芸娘。
很快，消息送来了，正是淑贵妃。
太子缓缓地吸了口气，看了眼晏姝：“看来，班师回朝要更快一些，父皇动手了。”
晏姝一下就通透了。
对，唯有承武帝的承诺才会让淑贵妃不惜搭上一条命。
太子去见郑相和武元侯，商量班师回朝的事。
晏姝则要入宫。
丧钟响后，各家有诰命在身的夫人都要准备入宫了。
“少夫人，有人闯麒麟山金家。”贺五现身，说。
晏姝微微挑眉：“无妨，加派人手保护就行。”
贺五领命去了。
晏姝早就防备甘棠对金老爷子动手，所以也早就安排好高手暗中保护。
金老爷子如今不能离开麒麟山，还要再等几日。
晏姝带着非花入宫，傅玉琅同行。
宫里有条不紊的在准备丧事，郑皇后坐在永宁宫里，德贵妃主持大局，贤贵妃被承武帝抽了一耳光后，直接押回永平宫禁足，不准任何人探视。
郑皇后见晏姝和傅玉琅一起来了，让她们就在自己身边。
三皇子李宏远跪在床边，眼泪没停过，他握着母妃冰冷的手，只觉得自己的心比这手还冰冷。
福平跪在旁边，扶着自己的主子，哭的鼻子都掉下来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主子太可怜了。
三皇子给母妃的手放回被子里，后退两步磕头。
崔嬷嬷带着宫女进来给淑贵妃装扮，一身朝服的淑贵妃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般。
“您慢些走，老奴料理好眼前这些事啊，就去陪着您。”崔真没哭，轻声念叨了句。
过来给三皇子跪下了。
三皇子双手扶着崔嬷嬷起身。
崔嬷嬷说：“小主子，切记要长命百岁，这是贵妃娘娘的心愿，人生一世如梦幻泡影，及时行乐才是正途。”
“是。”三皇子知道母妃怕自己被搅进夺嫡乱局中。
他早就看透也想开了。
从内寝退出来，三皇子过来给郑皇后跪下了。
郑皇后眼里含泪：“宏远，快起来。”
“母后，儿臣想要陪母妃最后一程，请开恩。”三皇子说。
郑皇后哪里有不允的道理？
晏姝打量着李宏远。
上一世，最聪明的是四皇子李宏璋，最心狠手辣的是二皇子，最有情有义的是眼前这位三皇子。
淑贵妃的死，三皇子已经被推到了太子身边，这样的人可造之材。
有了这个想法，晏姝主动请命：“母后，儿臣为淑贵妃守灵。”
“好，你们兄妹二人一起守灵。”郑皇后太了解晏姝了，若非有想法，不会如此主动往身上揽事。
夜深。
晏姝和李宏远守灵。
火盆里的纸钱一直没断。
“你城府很深。”三皇子说。
晏姝轻轻地叹了口气：“三哥，若没有自保的本事，只能被人鱼肉，我若不是这个性子，别说今日跪在这里，只怕都没机会长大。”
三皇子赞同的点了点头，晏姝的底细自己了解很多，她说的是实情。
两个人确实同病相怜，生在天家，更甚。
“你有话对我说吧？”三皇子知道，跟晏姝说话不需要弯弯绕绕。
晏姝低声：“淑贵妃为何殒命，三哥必定心里清楚，既是到了这一步，退是自保，可自保的法子很多，未必非要退。”
“如你这般，以进为退。”三皇子说。
晏姝抬眸看着三皇子：“我成功了。”
二人再没有说话。
天亮的时候，皇上派人叫三皇子去御书房。
临走的时候，三皇子抱拳一礼：“皇妹，受累了。”
“三哥，多哭，少说。”晏姝低声。
走出永宁宫，三皇子吩咐福平：“回去把关于国安公主的一切都烧掉。”
“是。”福平心里顿时敞亮了，主子此举足以证明心意。
如今看来，唯有太子才是活路。
御书房门口，三皇子看到了跪在这里的二皇子，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旁边，想到晏姝的话，悲从心起，泪落如珠……
第344章 二皇子献图
福安往里通禀，三皇子被福安带进去见承武帝。
二皇子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他知道自己已经入局了，而他的父皇便是设局的人。
原以为楚展的死，足以让自己稳住当前的局面，怎么都没想到母妃竟也被设计到如此地步，宫里闹出人命的事不是头一次，但妃嫔之间如此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闹出来这样的事，还是头一遭。
他人跪在这里，都没有破局之法，唯有那张弩床图是保命符，若能打动父皇，自己趁机表忠心，楚展身死，母妃折损，这样的代价也是必要承受的。
御书房里。
承武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三皇子，许久都没说话。
三皇子低着头，看不到父皇脸色如何，只能从呼吸上判断父皇的心情，但他很失望，因父皇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气息一丝一毫变化都没有。
“这封信给你。”承武帝说：“是父皇给你的保命符，若到生死关头可打开，只需要按照书信上说的行事，性命无虞。”
三皇子举起双手，哽咽出声：“父皇，儿臣得父皇偏爱，死而无憾。”
“死啊？”承武帝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为何三皇子会如此说，一旦陷入争夺储君位的皇子，若不能成为胜利者，那就会成为权利的牺牲品。
生在天家，到底是福还是劫，说不清啊。
三皇子涕泪横流，跪行几步到承武帝的脚边，把头贴在承武帝的膝上。
这模样惹得承武帝心疼。
他虽是帝王，可也是人父，这份孺慕之情，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珍贵。
或许是因命不久矣，知死之人更显慈悲。
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三皇子的肩上：“去吧。”承武帝摆了摆手：“去陪你母妃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