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富贵闲鱼 第69节
第68章
萧淮川就宿在了贾敬隔壁的厢房, 两人一墙之隔。
贾敬的院落从未留人住过宿,因此他的住处也并未有专为客人留宿准备的床褥,素雪便将贾敬房中储存的干净床褥铺在了隔壁厢房, 供萧淮川使用。
夜沉月明,清凌凌的月光透过软烟罗纱窗的缝隙钻了进来。
萧淮川平躺在床上,本以为陌生的床会让他不适, 却不曾想, 床褥上传来的熟悉清香让他不觉缓缓闭上了眼, 惚惚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萧淮川原本平和的眉眼微微蹙起,好似听到了什么声响。
萧淮川长睫颤动,脑中忽的贯入了一则朦胧的画面。
起初, 萧淮川眼前飘着丝丝缕缕地雾霭, 他听闻两道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李兄,可在房中?”
“原来是贤弟,外头风雨犹急,快些进来, 莫沾染了水汽冻着了。”
外头风雨交加,屋内两学子并坐读书, 挨得极近。
“嘶, 可真冷啊。”
冷风贯入, 那位粉面小贤弟冻得一个激灵, 朝那名李兄怀里缩了缩, 汲取着李兄怀中的热度, 甚至将头埋进了李兄的颈窝处。
小贤弟忍不住喟叹道:“还是李兄暖和。”
李兄眼神意动, 将手中的书放下, 一把揽过小贤弟, “着实冷了,我们去床上暖和去。”
两人贴着到了床榻边,小贤弟朝李兄挑眉笑着,随手伸手稍稍一推,李兄顺势便倒入了帐中。
轻纱翩翩,似梦似幻。
李兄肆意地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榻微微仰着,昂首看着面前的小贤弟,语气带着调笑道:
“贤弟音律修得如何?”
小贤弟缓缓蹲下身,轻轻抬眸,眼中狡黠难掩,“自然是小有所成。”
“且让我品上一品。”
小贤弟忽的不见人影,只见李兄额前的发丝慢慢被汗水浸湿,稍显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薄唇不自觉地轻启,时不时溢出几声闷哼,那沙哑的声音里又带着一丝难耐的燥热。
“唔……”
李兄撑着锦被的手,猛地用力攥紧,锦被被扯得褶皱横生,更显出那扎眼的泛白指骨。
他敛眸垂眼,望着自己的衣袍下摆处的抖动摇晃,下意识滚动干涩的喉结,仿佛里面藏了只顽皮偷腥的猫。
忽然,李兄的气息变得急促几分,胸膛剧烈起伏,脖颈仰起,低吼了一声。
偷腥的小猫溜了出来,连嘴都没来及擦。
李兄眯着眼,“贤弟可品出什么韵调来了?”
小贤弟伸出手指,不急不慢擦着嘴,眼含挑衅回道:“谈不上什么丝竹雅乐,呕哑嘲哳之音,勉强入耳。”
李兄眼眸深邃,抬手捏住小贤弟的下巴,凑到小贤弟耳边,轻声道:
“贤弟这音律修得着实一般,为兄来教上一教。”
小贤弟面容旖旎,笑着就转身要躲。
李兄长臂揽着,一手从后箍住小贤弟的腰,将他一把拽入怀中,紧紧相拥。紧接着,他猛地一个翻身,便和小贤弟换了个位置。
手轻轻一推,小贤弟迎着被面倒下,
小贤弟头埋在被中,他偏了偏头,鬓边几缕碎发洒在白皙的脸上,衣衫顺肩头滑落,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
欺霜赛雪,莹白细腻如瓷般映入眼帘。
李兄气息陡然一变,像是被一只羽毛堵住了咽喉,轻柔的像似不存在,实则却瘙痒难耐。
他的手臂微微抬起,指尖在空中虚晃几下,终究是落在了那片白瓷之上。
从耳垂缓缓向下,沿着微微凸起的颈椎,一路滑至肩头。
小贤弟颤着身子,缩了缩肩。
“……痒……”
小贤弟好似唤了谁,声音如河边春风,丝丝缕缕,语调婉转,却听不大真切,李兄俯首轻哼:
“嗯?”
小贤弟缓缓转头,藏着万千星子的眼瞧向他,那双桃花眼似勾子一般,扯住了他的魂。
萧淮川瞳孔一缩,望着他无比熟悉的那张脸,身体骤然一滞,他下意识握拳,指尖却触碰到一片细腻顺滑,酥麻之感顺着指尖直抵心尖。
他垂眸看去,已不知何时,李兄便成了他。
心底湖水被风卷起,溅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白日里的马车所见所感,瞬间涌入萧淮川的脑中,迷雾彻底散去。
那人拢了拢肩头散落的衣服,稍稍遮住了那片扎眼的白,转眸唤着他:
“淮哥……”
“阿元!”
萧淮川惊醒,陡然坐起身,皱褶丛生的锦衾顺势滑落,一半耷拉在床边,摇摇欲坠。
萧淮川凤眼微睁,脸颊滚烫,浑身燥热。
“嗬嗬……”
夜深寂静中,独留萧淮川急促的喘息声。
他眼眸中带着红丝,迟缓地转头,紧紧盯着一旁的墙。
萧淮川的手放在绸缎床单上,下意识攥紧,像是要攥紧方才那起幻梦,绸缎床单上早已经留下深深浅浅的手印。
不知道看了多久,被里湿漉之感愈来愈明显,萧淮川身子顿了顿。
他的眼眸于黑暗中暗沉如水,眼底是难掩的不可置信和羞愤。
他不是什么懵懂的孩童,自然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居然……做了那等旖旎之梦。
若是一般的情况,其实萧淮川并不在意。他不近女色,难免冲动。
梦中景象他亦不陌生,正是他今日在翰墨轩随意抓到的那册书,讲的便是两至交好友科考,雨宿寺庙,巫山云雨。
是本男风旎情之作。
可他又梦了什么,梦中之人居然在最后一刻,变成了……阿元!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马车上瞥见的肩头,梦中小贤弟的风流之态,在萧淮川脑中一一闪回,怎么也赶不出去。
萧淮川抬手掩住眉眼,想要遮挡住眼底还未削减的欲色,又好似想要遮掩他肮脏龌龊的心。
窗外,偶有一丝冷风从软烟罗纱窗缝中挤入,拂过萧淮川滚烫的肌肤,却吹不熄他那灼热难忍的燥意。
“啪!”
萧淮川抬手便抽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瞬间红了一片,他却不甚在意。
火辣的疼痛提醒着萧淮川,这一切是多么的荒唐。
他就这么坐着,不动不睡,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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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睁眼时,懒散的伸了伸懒腰,昨晚睡得好,起来精神气十足。
他像是想起什么,捞起旁边挂好的衣裳,兀自穿了起来。
素雪进门时,贾敬已然将衣服穿好。
“诶,二爷醒了怎么不唤奴婢?”
素雪将手中的洗漱盆具放下,就要上前帮贾敬整理衣物。
贾敬摆摆手,迈步就要朝外走去,“我去瞧瞧淮哥醒了没有。”
素雪听闻连忙道:“二爷,太子殿下天将将亮时,便已经回了宫了。”
贾敬一愣,脚步顿住,转头看向素雪,“回去了?一大早?”
素雪点头:“是,说是宫中有急事,速寻太子殿下回宫。”
贾敬一听,心中不禁一紧,语气透露着焦急,“宫中有急事,可说了什么急事?可有给我留什么话?”
“殿下说,让您好好休息,其余的,殿下便没说了,奴婢也不清楚什么事。”素雪摇头。
贾敬心中的焦虑未消,想着会是什么急事。
难道是天丰帝寻萧淮川有急事?
还派人来宁国府通报,天丰帝是知晓萧淮川昨晚未回宫,歇在了他这儿?
一想到这个可能,贾敬就更加急了,朝食吃的都敷衍了许多。
素雪见了,忍不住劝道:“二爷,您今日还得当差,下值都到傍晚了,可多用些吧。”
贾敬随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紧接着,他不死心地又问素雪:
“太子殿下走时,神情可有什么异样?”
其实,萧淮川平日里是喜怒不形于色,惯是从容不迫之态,想从他的神情看出一些事来,不可谓不难。
贾敬这么一问,也没指望素雪真的能答什么。
若不是待会儿他急着去翰林院当值,恨不得现在就去寻萧淮川。
贾敬扯了扯嘴角,只当自己关心则乱犯了蠢,刚开口道:
“算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