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ok.”
傅义要推开,忽然又被陆桥按下了肩膀。
他不满地看着陆桥:“又怎么了?”
陆桥目光上下横了两眼:“傅先生,你这一身,走在路上恐怕是太招摇了。如果方便,正好隔壁我带了套换洗的衣服?”
傅义立刻:“哈?你的意思,是让我穿着你那些跟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小褂出去见人?”
“……你骂人好难听。”陆桥嘴角一抽。
旋即:“你还要不要去吃?”
傅义深吸一口气,而后肃声盯着陆桥,说:“如果不好吃,我一定会狠狠地扣你工资。”
陆桥平静点了下头,故意模仿傅义音调:“ok.”
然后“啪”一下脑袋上就挨了个毛栗子。因为距离太近,实在躲不开。
“别学我。”
“……好的。”
第11章 慢慢解就能解开了
傅义在房间里换衣服,于是陆桥就等在外面。
手机上自动给他推送路演相关的讯息,陆桥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映入眼帘的几乎全是把傅义夸成花一样的彩虹屁。
啧。这到底是花了多少钱投的宣传。
忽然,身后的房门被吱扭一声推开。
而后傅义嫌弃的声音响起:“这衣服怎么这么大?”
闻声,陆桥立刻放下手机转身。
当面前人影晕在他瞳孔里的时候,错愕之中,陆桥的心脏突然停了一拍。
陆桥暗绿色的外衫挂在眼前人身上,显得完全大了一整个码号,底下的牛仔裤也略显肥大,长出的部分堆在白色运动鞋上,正好盖住了鞋带的部分。
陆桥下意识地喊出:“乐乐……?”
面前人眉头拧成一团,直直望过来:“哈?”
那双绿色的眼睛盯着他,就好像有两条毒蛇看到了什么猎物,在阴湿的草丛里吐着蛇信打量。
一股背后无形的冷意将陆桥震出恍惚。
陆桥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再睁开时,眼前人才变得清晰起来。
他是傅义。
商乐已经死了。
“你怎么了?”
陆桥揉着眼角:“刚才风大,好像眼睛里进沙子了。”
“走吗?”
陆桥轻“嗯”了声,于是两人一同向庭院的大门走去。
-
陆桥说金应国等一干人现在应该在正门处,所以为了避开他们,陆桥依循着记忆,带傅义走庭院南面的侧门。
一路上,陆桥多少还有些恍惚。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觉得一身休闲装的傅义,实在是看得有些不习惯。
傅义:“我穿着这身不好看?”
“好看。”
“那你为什么老拿发现新物种一样的眼神看我?”
陆桥坦言:“因为你换了衣服之后,感觉从不学无术的地主儿子,突然变成隔壁发愤图强为了考上省重点的好学生了。”
傅义被他逗笑:“我平时在你眼里就这形象?”
陆桥没说话,但算是默认。
傅义不和他一般见识,指着前面的小路:“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陆桥顺着指头望过去,面前全是一堆铁丝网缠着破木头,堆在一起硬生生阻挡去了路。
于是他拿出顺手塞在兜里的酒店地图,对着端详了片刻,抬头:“好像在建房子,被堵死了。”
傅义问他:“什么意思?”
陆桥一脸平静:“哦,也就是说,唯一一条能出去的路。”说着,啪啪拍了两下手,摊开,“没有了。”
傅义被气笑:“都走到这儿了,你不早说?”
陆桥抖了下地图册:“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傅义无语,旋即又问:“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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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陆桥打量了一圈四周,除了地上的铁丝网和木头,就只剩几棵长得歪七扭八的树倚靠在围墙上。
他盯着那围墙看了两秒,好像还不算高。
于是开始卷起袖子。
旁边的傅义看见他的动作,立马感觉不对,忙问:“你要干什么?要不然就算了,回去让那个负责人再换几道菜就行。”
陆桥转过头,给了他一个极其自信的眼神:“放心。”
傅义觉得自己此刻像是突然被人套着头毒打了一样懵逼:“我放心什么??”
“那个围墙不算高,这样,我先翻上去,然后我再拉你上去。”
闻言傅义如听仙乐耳暂明。
张着嘴愣了半天才想起来骂:“你有病吧。”
哦,他,一个国际大舞台上的舞者,就先但不说光是拿了多少奖项吧,就单说那些源源不断的商务合作,就让他下辈子躺床上都能吃穿不愁了。
然后呢,现在这小助理告诉他,为了逃出去蹭顿饭,居然要在这跟他偷偷摸摸地翻墙钻狗洞。
奇耻大辱!何等荒谬!
下一刻,还没等傅义反应过来,卷好袖子的陆桥已经箭一般冲了出去。
“喂——!”他在身后喊,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助理借着助跑往墙上猛蹬两下,“你别——”
忽然。
诶?
吧嗒。
陆桥落地后顿了两秒,然后立刻转身往回走:“要不然还是让金应国再换几道菜吧。”
傅义:“……”
片刻后,傅义也开始学着陆桥的模样卷袖子:“我真服了你了。”
“你要做什么?”
“看好了。”
话音刚落,陆桥就看着傅义脚助跑了两下,双腿向围墙奋力向上一蹬,整个人的身子往上蹿的同时,两手已经牢牢地抓住围墙,紧接着他纵身一跃,瞬息之间,他就那么漂亮地骑在了墙头。动作行云流水。
陆桥站在地下,扬着个小脑袋看得有点愣愣的。
眼神里还有那么点崇拜。
紧接着,傅义向他伸出手:“要我拉你一把?”
陆桥:“傅先生你还真是多才多艺。”
“别废话。抓紧时间。”
下一刻,陆桥便将手伸了出去。
“啪”一声。当两人的手掌紧密重合在一起的时候,陆桥感到一股力量拖着将他提起。
那一瞬间,全身的失重感在耳边微风的轻拂下,似乎被无限倍地放大,余光里,围墙两侧的景色忽得一瞬,也好像是积木一般被推倒重新排列了顺序。
这面墙比他想象中的要高。
跃在墙上,地面像是往下沉了许多,视野也变得辽阔起来,陆桥一抬眼就能望见停在街角的商务车。
耳边,傅义的声音又响起:“看什么呢?”
陆桥回过神,望着他:“没什么。就是单纯觉得很新奇。”
傅义“嘁”了下:“装什么。没逃过学吗?”
陆桥抿起唇,拿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表情看着他:“还真没有。”
傅义:“……”
正当两人说着话,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墙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一看,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正拿着警棍,怒气冲冲地向他们跑过来:“!! !!!”
他的叫声实在震耳欲聋,庭院内外两侧的保安都被他引来。
“?”
“!!”
陆桥心中一紧:“被发现了。”
一转头,身边的墙头上早已人影空空。
再低头一看,傅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五米开外了。
“不是,你怎么这么熟练啊——?!”陆桥大喊一声,立刻也从墙上跨下来跟在傅义身后奔跑。
看他一动,内外侧穿着藏青色制服的保安们回过神,也立刻七嘴八舌跟着跑动起来。
“!”
“!”
听着背后沉重的脚步和接二连三的斥骂,陆桥的两腿变换得像是风火轮一样,根本不敢停下。
他好不容易追上傅义,一边跑,一边大喊:“为什么我们要跑啊?!”
傅义怒骂:“我算是上了你的当!我要是不跑,明天新闻的头版头条,我跟普法词条一起肩并肩地上!”
说到这儿,陆桥立刻恍然。
紧接着傅义又加快了脚步,像是极不想和陆桥挨在一起般,猛地又往前蹿出了一段距离。
“喂——”陆桥喊了声,但傅义置之不理。
无法。他只能咬咬牙又提了速度。
在和sel公司签约之前,陆桥在大田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但那些日子里所有的分秒,陆桥都不觉得如此刻一般真实。
半岛的夏天风不算小,但三十几摄氏度的燥热依旧吹得人喘不开气。
傍晚的太阳在热浪中颤抖着,逐渐在城市的铁皮砖瓦与高楼大厦间沉沉西颓;路上全是下班后的车水马龙,轿车巴士亦或者是路上列车,就像是一只只在人间探路的钢铁巨兽,在楼宇间交错横行,而人们就像是芝麻粒一样散落在其中,三三两两地成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