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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电话里的声音像是一条夺命的麻绳,越听,在江安脖子上收得越紧。
  江安举着手机,颤颤巍巍地看白芸:“不……小芸芸你听我解释……”
  -
  “啊啊啊啊——!!!”
  同一时空的车厢里回荡着江安的惨叫声,傅义很是嫌弃地把手机拿远。
  那个声音,陆桥只是听着就触目惊心,感叹般地摇了摇头。
  “你说!!姓江的,你给老娘说清楚!!你养的这小逼崽子到底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花了多少钱!?!”
  对面江安不语,只是一味“啊啊啊”。
  陆桥本以为傅义这就满意了,可没想到。
  傅义就忽然把手机举到嘴边,夹着嗓子:“小江葛格你那边怎么了啦?我怎么听见有女人的声音?是你老婆发现了吗?”
  电话里白芸撩起嗓子就吼:“小公狐狸精你给我等着!老娘收拾完了江安就去收拾你!!”
  傅义顿了下,旋即:“你就是那个小江哥哥说的,其貌不扬穷凶极恶五大三粗毫不讲理奇丑无比,除了会骂人会打架别的一无是处的母海象,白芸姐姐吗?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小江葛格!”
  轰——!!
  全世界似乎都在“葛格”俩字后面静止了。
  顿了几息,陆桥轻声问:“怎么了?”
  傅义流畅地按下了挂断键:“江安今天就得圆寂了。”
  忽然,陆桥嘴角又绽开笑意:“那恭喜你啊。战役全面胜利。”
  傅义挑眉:“恭喜我?这明明是报你的仇。”
  陆桥目视前方,手握方向盘:“那好的。多谢傅义大人。”
  闻声,傅义有点不高兴,完全转身看着他:“阴阳怪气的什么?”说着抬手打了下,用力轻,不疼。
  但陆桥却好像怎么他了似的,捂着肩膀一个劲儿后缩:“大人,饶命。”
  “你给我好好说话!”
  陆桥又笑起来,抖着肩笑。当他看见傅义脸上的不解变成无语,然后又变成一个巨大的“?!”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好可爱啊。”
  但这话陆桥只敢在心里说。说出来了傅义要打他。
  紧接着,他拉开了手刹,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好了,我们走吧。”
  “走?”
  “事情解决了,该回家了。”
  “家??”
  陆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人畜无害地笑着:“对啊。狗现在无家可归了,主人还要把他赶出去吗?”
  第68章 不听话的狗
  大门的锁半掩着,傅义从小窗伸进去胳膊拉开门栓。
  随着“吱呦”一声大门拉开,傅义警告道:“一周。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你自己快点去找房子。”
  旁边陆桥提着小行李箱,脸上笑容像是开出了花:“嘿嘿。”
  傅义不高兴,重复:“听到没有?”
  陆桥笑着答:“知道。”
  两人推开大门,抬眼一看,陆桥才发现小院里旁边种的花草都枯萎了。他目光环视了四周,问:“你那个管家先生呢?”
  傅义回答得干脆:“辞了。”
  “辞了?”陆桥疑惑,“不是说他是你见过种花草最称职的人吗?”
  傅义没耐心地望他:“我想辞就辞。这你也要管三管四?”
  陆桥望着满院的花草,种的都是清一色的名贵娇弱花,都不用说也知道傅义应该有多费心多珍视。但现在往地底下的根一瞥,花脚底下的泥土已经被太阳晒得干透了,别说用心护养,就是搭在水泵上的那条软管,这几天也没放水。
  张东远单单说傅义最近很焦灼。
  但现在看来……好像还要糟一点。
  陆桥识趣地闭上了嘴,傅义拿钥匙钻进正门的锁眼,“咔嚓”一声响起来后,里面立刻汪汪汪起来一个熟悉的狗叫。
  傅义刚推开一条缝子,那个叫三图的哈士奇脑袋迫不及待钻出来,俩不一样颜色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虎头虎脑向傅义摇尾巴叫:死鬼!才回来!
  傅义随手在它脑袋上摸了一把,然后推开门。
  下一刻,提着小行李箱的陆桥也出现在正门口。
  忽然间,三图原本摇着正欢的尾巴像是块没电的石英表。两只全腿伸得老直,屁股撅起来,保持着一个特神经病的弹跳姿势。不动了。
  就一人一狗那么对视,陆桥就充分从狗眼里看出俩字:我操?
  本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陆桥听傅义的,给他扔了块肉干。
  但没想到三图没用狗筒子接。
  “啪”一下,巴掌大的风干牛肉干,好死不死正好砸在它脸上。十环。
  然后陆桥明显看见狗眼神变了,一张写满了“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的脸突然聚焦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陆桥加强了语气:我操!
  下一刻,这只跳起来有成人高的哈士奇纵身一跃,牟足了劲就往陆桥身上扑。
  “陆桥!”傅义惊慌喊了声。
  说时迟那时快,在一人一狗快要碰上的瞬间,傅义一个闪身插入两人之间,拽着三图的脖领子就往地上拉。
  “汪汪汪汪汪!!!”三图在地上蹬着腿非常抗议。
  傅义胳膊肘把它压在地上,回头紧张问:“没事儿吧?”
  陆桥举着手腕,笑:“没有。就刚才爪子不小心抓到了。一点点。”
  傅义看了眼伤口,肃声:“对不住啊。这狗平常很温顺,对人从来都没这样,没注意防备。你别担心,狗是健康的,口子不深,清水冲一下就行。洗手间往前左边就是。”
  说着提起三图的狗项圈就往房间里面拖,边走边骂,凶得哈士奇只敢呜呜呜地耷拉着脑袋,那么大一体型缩成个小鸡仔似的。
  之后陆桥听见“砰!”一声。笼子被紧紧关上。
  正巧陆桥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傅义很自然地握起了他的手腕,看伤。
  “刚洗完手,有水,还没擦呢。”
  傅义瞥了他一眼:“口子是我的狗抓的,水也是我花钱买的,你觉得我有什么好嫌弃的?”紧接着他指头勾着陆桥的领子,“走,给你擦点酒精。忍忍疼。”
  “嘶——”陆桥太阳穴在跳。
  不得不说,傅义的手法实在粗糙。
  “怎么?疼了?”
  陆桥鼓着腮吸了口气,笑着摇摇头:“三图它比我见到的哈士奇要大很多啊。”
  傅义用棉签又取了点儿酒精,随口:“是。俄罗斯的狗。”
  “特地去买的吗?”
  “不是。捡的。之前跟过一个演出,冬天,出门没走两步碰见它了,就抱回来了。当时它装模作样特别可怜,后来原形毕露才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桥听着,总觉得好像在点谁呢。
  又转了个话题,问:“那为什么给它取名三图啊?有什么含义?”
  傅义眼底明显躲闪了下,没接话,把棉签利索扔进垃圾桶:“可以了。等会儿佟欣晚点来帮我遛狗,记得给他开门,我先睡一会儿。”
  “诶——等等。”陆桥拉住傅义的手。
  “干嘛?”他回身。
  “至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傅义伸手扯领子,顺道把手抽回来:“你饿了就先叫餐。用座机电话打,餐厅的号码都在电话机旁边。”
  “不用这么麻烦——”陆桥执拗地说,“我去煮点粥给你。十五分钟就好。可以等等我吗?”
  傅义皱眉盯着陆桥看,但在他脸上除了那双笑眯眯温和的眼神之外,什么都没有。但他熟悉陆桥就好像熟悉自己手掌的纹路,每当陆桥这样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很难缠、很烦人。
  “你手上还有伤。”
  “但伤在手背。”扔下这句话后陆桥转身就走,傅义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抿起咽下,眼里犹豫挣扎回闪,两息后,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
  “喂。”
  陆桥走到厨房,刚拿起锅铲,一转头就看见傅义不大高兴地走了上来:“做什么?要淘米吗?还是切菜?”说着傅义在厨房里不自然地摆动厨具。
  小动物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自己很忙。
  陆桥强压住眼神中的惊讶,问:“你要来给我帮忙吗?”
  傅义背对着他没有说话。拿着铁勺噼啪噼啪地敲锅盖。
  陆桥收回目光,低头嘴角绽开笑意:“我想做菠菜粥,那你帮我洗洗菜吧。知道菠菜放在哪里吗?”
  傅义鼻腔闷闷哼了声:“你当我是傻子。”
  说着一把拉开冰箱,抱出一捧绿色的菜叶在水龙头底下冲。陆桥瞥了他一眼,傅义洗菜很细,每一根菠菜叶茎上的泥沙他都会认认真真地洗掉,不留一粒。倒是看得陆桥有点惊讶。
  “切丝吧。”他吩咐了声。
  傅义对这个命令先是神经过敏般地皱起眉,然后又犹犹豫豫拿起了刀。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厨房。案板上的刀比他想象中的要沉的多,举起来切下的时候似乎总不按傅义原先设想的走,两刀切下去,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叶片,傅义看了就烦:“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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