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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伊兰希给他安排了卢克斯旗下最高端的奢华酒店,住宿环境无可挑剔。
  床铺很软,很大,却也很空,空得吓人。
  锦衣应愚后知后觉地发现,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而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在褚夜行的怀抱中入眠。
  这太他妈操蛋了。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锦衣应愚察觉到了自己逐渐动荡起来的信息素。
  他重重骂出一声,打开床头灯,翻身起床,焦躁地打开行李箱拿出准备好的抑制剂。
  而后他走进浴室,准备对着镜子给自己扎上一针。
  他不相信无法掌控自己的所欲所求,更不相信那个卑劣的alpha小混蛋真的无可替代。
  alpha的易感期不像omega的发.情期,自己处理也可以,而且并不难。
  打一针抑制剂,再纾.解一次,差不多也就完事了。
  曾经单身了三十多年的锦衣应愚对于处理易感期已经很有经验。
  但是这一次,他却翻了车——
  打针时因为过于焦躁,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嘶!”
  针尖在颈项上擦过,瞬间留下一道白色的划痕。
  虽然划得并不深,但那道痕迹却很快由白变红,几颗血珠子从上面渗了出来。
  锦衣应愚忍不住低骂一声,握着抑制剂的手都在抖,克制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那针管直接扔出去。
  他呼吸粗重,努力缓和着自己没由来的怒意,好不容易才终于将那一管药剂推注进自己的腺体里。
  针管不能随意扔进垃圾桶,那样可能会划伤打扫房间的清洁员。但锦衣应愚却已经懒得现在去处理了。
  他将针管扔在洗手台上,步履仓促地回到卧室,倒回了床上。
  手急不可耐地探进睡裤里,粗鲁地安抚着自己的身躯,但却怎样都无法获得满足。
  旖念伴随着信息素逐渐充盈着四肢百骸。
  锦衣应愚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一股不受控制的洪流,在他每一条血管、每一寸骨骼里横冲直撞,似乎想要让他直接爆开,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他一只手动作着,另一只手徒劳而痛苦地抓着床单。但早已尝试过那种身心乃至魂魄都在交融的极乐,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满足于这样空洞而无趣的安抚。
  狼狈与局促间,他的目光仓皇扫过了床头,却被那个戒指盒吸引住了。
  他着了魔似的伸手去拿,甚至差点跌下床去。
  终于,那小小的盒子被他抓在了手中,他拿出其中的戒指——
  借着昏黄的床头灯,他看清了上面的字【氯仿&芍药】,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上面的钻石是用褚夜行的头发做成的晶核培养出来的。
  他颤抖着将那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微凉的金属戒圈蹭过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他努力幻想着是那个人的手在爱.抚自己,但这小小的戒指又哪能满足那样炽热的想象?
  他察觉不到氯仿的甜香、火热的肌肤、宽厚的胸膛、强势的动作与温柔的吻。
  而这些才是他想要的唯一解。
  终于,欲.念褪去。
  体内那似乎有生命的洪流依旧没有找到突破口,只是疲倦了,才在抑制剂的镇压下,悻悻地暂且偃旗息鼓。
  他近乎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有再多的财富,也无法掌控他人对自己的感情。他甚至都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与渴望。
  他无比迫切地想要氯仿的气息来麻醉自己,但事实上……
  周身的芍药花香躁动不安地彷徨着,锦衣应愚无力地瘫在床上,发出一声喑哑的悲鸣。
  他还在陷在那人用柔情蜜意与功利算计罗织的陷阱坑洞里。
  他出不来了。
  第83章 想要见他
  锦衣应愚去了佐伊斯,公司里的不少事都交给锦衣应谦打理。
  这位副总本就是个有野心的强人,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工作量被迫增加而生气,很爽快地就接下了这部分工作。
  甚至还放话说,回头锦衣应愚不想干了,这些个工作和权利就此彻底交给她也可以。
  手握大权时,就连加班都是快乐的。
  锦衣应谦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一点多,这才身体疲惫但内心充实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来到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家。
  属于高管们的停车区域已经没有几辆车了,早上满满当当的车库此刻还挺空荡。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空旷的回响。
  然而——
  锦衣应谦只不过是不经意地一瞥。却突然发现,靠墙的阴影里,似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锦衣应谦:?!
  黑黢黢的影子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一个高大的轮廓。但锦衣应谦完全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一个alpha。
  但是,不管这个人是谁,会在这个时间点蹲守在华锦的高管车库内,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绝对带着点为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同那人还有一段距离,锦衣应谦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作为一个身体并不强壮,甚至还有点亚健康的omega,这样的遭遇绝对是危险的。
  但锦衣应谦并没有急着逃跑,她知道对方肯定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她想跑肯定跑不过对方。
  于是她停下脚步,将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
  平日里,为了能比锦衣应愚高上些许,她习惯性地会穿一双至少七厘米左右的高跟鞋。此刻这恨天高的鞋子拿在手里,倒也能勉强算是个防身武器。
  锦衣应谦一手一个高跟鞋,还不忘空出一根手指来,按住光脑的紧急报警键。
  她定了定心神,扬声道:“你是谁?在那里做什么?!”
  阴影里站着的人动了动,终于从那阴暗而逼仄的墙角走出,却没有向锦衣应谦这边过来,反而转身就想离开。
  锦衣应谦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人穿着一身暗色的衣物,适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处,还特意戴了一顶鸭舌帽,压低了帽檐,不让人看见他的面容。
  但是那身高体格,还是有些辨识度的。
  锦衣应谦顿时有了个猜测。
  吓人的“歹徒”想要离开,但她反而开口叫住了对方:“褚夜行?”
  一个名字,准确地将那人钉在原地数秒。
  被认出的褚夜行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又把帽檐压了压,就想离开这里,却听锦衣应谦命令道:“站住。”
  哪怕没有信息素压迫,这位omega女强人的威慑力也不容小觑。
  如果是寻常人,能得到华锦副总的垂询,只怕会喜出望外。
  但是褚夜行却根本不想搭理锦衣应谦——更准确地说,他不想搭理任何人,除了锦衣应愚。
  毕竟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但是此刻叫住自己的人,是那个人的姐姐,所以褚夜行只得转身看向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锦衣应谦,低声打招呼:“谦副总。”
  锦衣应谦走到他面前,仰头望着这个身材高大,但气场却莫名渺小的alpha:“你为什么在这里?”
  褚夜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我来等先生。”
  锦衣应谦嗤笑一声:“你不都和他掰了吗?还来做什么?”
  “……”
  褚夜行的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嗫嚅着:“我想再看看他。”
  “掰了就掰了。”锦衣应谦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俩都挺大个儿的alpha,怎么分个手都磨磨唧唧的。难不成还想藕断丝连?也不嫌难看。”
  褚夜行似乎被她的话刺到了,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似乎如大厦将倾,随时可能摔倒。
  他努力站稳脚跟,放低了姿态,用近乎哀求的话询问锦衣应谦:“先生他,今天来公司了吗?”
  “没有。”
  很冰冷而果断的两个字。
  褚夜行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肩膀都被巨大的失望压得塌了下来。
  他对着锦衣应谦微微躬身,算作不请自来还吓到对方的歉意:“那我走了……我明天再来。”
  “明天来什么,他明天也不在。”锦衣应谦虽然和自己的那位弟弟素来不算和睦,但是也不代表她会任人欺负锦衣应愚。
  那天她去了华锦的顶层公寓,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那位一向意气风发的首富弟弟露出如此颓唐而无措的样子。
  她看着褚夜行,冷声道:“滚吧。既然已经递了辞呈,也得到了批准,就不再是华锦的员工了。如果再偷偷潜入华锦大楼,我会直接报警——”
  “我知道你是塔拉茨人,最好学学什么叫见好就收。既然得到了华锦的工作证明,那就去找新的工作吧,别毁了你近在眼前的长居卡。虽然那傻逼弟弟一时心软帮你担保了签证,但我也绝对有能力让你立刻滚出玄洲。”
  玄洲的长居卡,这本是褚夜行踏上这片国土之初,最想要的东西。
  这是他留在玄洲的唯一依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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