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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霜雪 第26节

  “那奴婢让人抬些热水来,世子沐浴完好早些歇息。”云梨说。
  听到‘沐浴’两个字,卫辞耳后根唰地一下红了,他把视线从书上挪开,却下意识地落在了她衣领下的玉颈上,许是因为才沐过浴,她雪白的颈子上泛着一层薄薄的淡粉色,看起来诱人极了。
  他一时口干舌燥,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准备倒茶,偏偏茶壶是空的,一滴水也没能倒出来。
  “世子稍等,奴婢去给世子泡壶热茶来。”云梨从他手中接过茶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他似受惊一般唰地收回手,茶壶险些摔到地上,她忙用另一只手接住茶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她是他的贴身婢女,类似这样的肌肤接触十分常见,今日他做这般反应,应是刚才不小心看到她沐浴,觉得有些尴尬吧。
  为免他继续尴尬,她提着茶壶下去泡茶,又吩咐燃犀等人准备热水伺候世子沐浴。
  云梨出去后,卫辞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指尖,方才明明只是和云梨的手轻微接触了下,竟仿佛有雷电击在手上。
  和幼时那次天雷拓脉不一样的是,这次被雷电击中,非但不疼,还有一种异样的酥麻感他,甚至想被多电几次。
  云梨泡完茶送进来,见他坐在榻上发呆,便没说话,只给他倒了杯茶便退了出去。
  两人情同姐弟,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世子既觉得尴尬,她便不在他跟前碍眼了。
  燃犀带着人抬了热水进浴室,正准备伺候世子沐浴,却被他摆摆手赶了出去。
  燃犀有些讶异,世子出门三个月回来,怎么好像变了许多,都不让她伺候沐浴了。
  卫辞独自沐浴完躺到床上,满心杂念,他不断运转寒冰阑雪功,才渐渐平复心神入了眠。
  今晚,他罕见地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扬州郑府的夜宴上,看着那个卿儿扭腰朝他走来,走着走着,她的脸突然化作云梨的脸。
  于是,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抱她入怀,喝了杯甜酒,渡进她嘴里,将她嘴中溢出的轻.吟声堵了回去。
  唇齿间充满甜意,不知是甜酒的滋味,还是她舌津的甜。
  她用玉手拈起一颗樱桃半含在嘴里,诱他去品,他咬破樱桃,红色的汁水迸溅在唇齿间,他一点点往下,像作画一般,用樱桃汁水在她白腻的胸前留下点点红痕……
  场景一转,玉娇楼里,云梨正坐在他对面抚琴,她素手轻抬,露出一截皓腕;她稍稍弯腰,领口薄纱滑落,露出胸口一片雪白;她抬眼看他,眼里含情脉脉,还带着几分媚态。
  他一时心神荡漾,放下手中与她合奏的玉笛,倾身朝她吻了过去……
  场景再度转换,是他和她出现在那片熟悉的梨花林,这一次,换他来追她。
  明明他已经将朔雪渡溟突破到第八层,梦里却怎么也追不上她,他‘哎哟’一声假装摔倒,诱得她停下脚步回转身来,才猛地提速上前将她扑倒在地。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清丽脸庞,和微微翕合的樱唇,他不受控地低头吻了下去。
  她睫羽轻颤,抬手推了他两下,却没推动,干脆闭上眼睛任由他亲吻。
  他从浅浅品尝,到贪婪地撬开她的唇齿,攫取她的香甜,打上他的烙印。
  梨花雨下,两人衣衫凌乱,紧紧交缠在一起……
  梨花的芬芳,掩盖了空气里糜.乱的气味。
  山林里的簌簌风声,将一声声轻.喘带向远方……
  卫辞醒来时,天还未亮,摸到床下的一片湿润,才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回想梦里种种,他有些懊恼,他怎能将云梨同卿儿和柳黛娘之流混淆?还梦到云梨像她们那样露出种种媚态!
  懊恼之余,又回味不已,原来,情.欲是这种滋味。
  仅仅发生在梦里,就让他神魂颠倒流连忘返。
  只不知现实里会是什么滋味?
  他摇了摇头,穿衣起身,将弄脏的亵裤震碎毁尸灭迹,吩咐值夜丫鬟将床上被褥换掉,自己则去了演武场练刀,发泄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欲.念。
  燃犀摸到床上那片湿润时惊了下,这还是世子头一回……
  她将换下的被褥拿下去给院里的粗使婆子浣洗,刘婆子一摸被褥,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表面没说什么,实则等燃犀一走,就悄摸摸去了正院求见王妃。
  云梨早起,照常去正房伺候世子起床。想到今天是世子十六岁生辰,便把自己前两日刻好的紫竹哨带上了,准备送给世子做生辰礼物。
  这是她和世子的约定,每年世子生辰,都要刻一个新竹哨送给他。
  到了正房,却见屋里没人,一问才知,世子竟一早就去了演武场。
  世子何时这般勤奋了?
  还是说,他在躲她?
  罢了,最近几天她还是少出现在他面前吧。
  正准备去用些早膳,正院里来了人,说是王妃要召见她和燃犀。
  往常王妃极少召见她,即便有什么任务,也多是通过萧弛转达。
  她从洛京回来也有些日子了,王妃一直没有召见她,仿佛并不关心她有没有完成杀陶放的任务。
  昨夜世子才回来,今日王妃就公然召见她,还连同燃犀一起。
  云梨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
  燃犀联想到早上世子被褥上的湿润,大概明白王妃召见她和云梨的原因,心里却并不激动,世子表面上再偏宠她,真让他在和云梨之间选,他选的人,一定会是云梨。
  两人见到王妃,跪倒在地,王妃却什么也没说,只打量了她们两眼,便让人布早膳。
  卫辞练完刀,来正院请安时,看见地上跪着的云梨和燃犀,心里虽讶异,却什么也没说,只淡定地陪母妃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王妃才开口道:“辞儿,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也算是长大成人了。这两名婢女都是在你身边伺候久了的,你就挑一个收做通房吧。”
  这话落在云梨耳中,如一道惊天霹雳,虽然她和世子情同姐弟,但以世子对她的依赖,难保不会选她做通房。
  可她是要离开的人,不可能留下给世子做通房。
  王妃明明很清楚这一点,却仍然让世子从她和燃犀中间挑选,必有别的用意。
  察觉到王妃身上传来强大的压迫感,云梨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世子今日选了她,王妃很有可能会直接除掉她!
  第二十七章 怪物(大修)
  卫辞一听便知, 母妃是在试探他,看来,母妃已经知道, 他是去过云梨房间,撞见了云梨沐浴,夜里才……
  察觉到母妃对云梨的杀意, 他眼底划过一抹幽暗, 面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他看都没看地上跪着的两人, 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就燃犀吧。”
  云梨听到他的选择, 心下瞬间松了口气。还好,纵使他平日里依赖她,也还是把她当姐姐, 对她没有那种心思。
  燃犀先是惊愕, 随即满心狂喜,世子竟选择了她?难道世子对她其实也有几分喜欢?
  萧琼华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面上不喜不怒,只对卫辞道:“本来打算过几日再为你补办生辰宴, 既然你提前回来了,那便将生辰宴提前到今日吧。旁的宾客我派人去请, 书院那里, 你亲自去走一趟。”
  卫辞点点头, 告退离开, 经过地上跪着的两名婢女时, 目不斜视, 仿佛丝毫不关心两人接下来会是什么处境。
  实则一出正院, 就飞速去前院找到醉酒的田老, 拜托他盯着府中动静, 如果母妃要对云梨动手,请他务必出手护住云梨的性命。
  田老先是不以为意,认为王妃不会随意出手伤人,见他坚持,才勉强应了下来。
  卫辞虽不知母妃和田老的武功谁高谁低,但只要田老愿意出手阻拦一二,云梨自己便可以逃离王府。
  为免母妃疑心,他没多在府里停留,直接出门去了书院,只留了几名暗卫通传消息。
  这厢,卫辞离开正院后,萧琼华摆摆手让人将燃犀带下去,又摒退一众仆妇,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女子。
  她虽低着头,却和十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哪怕天塌地陷,也要将脊背挺得笔直。
  她在王府为婢近十年,竟仍未生出一丝奴性,表面再恭谨温顺,骨子里却还是这般桀骜难驯!
  云梨能感觉到王妃对她的杀意渐浓,她暗自提高防备,做好随时逃命的准备。
  可不知发生了什么,王妃对她的杀意升到极致后,竟骤然消失殆尽。
  良久之后,王妃才出声道:“你杀死陶放前,可从他口中问出了什么,亦或是得到什么消息?”
  云梨迟疑了下,还是将陶放画的那张匣子样式的图拿了出来,任由王妃隔空将图纸摄了过去,才道:“陶放说,他之所以能被四皇子重用,是因为他曾得到过一个檀木匣子,匣子里刻着一副藏宝图。”
  “奴婢让他将匣子样式和藏宝图画下来,可惜,他在画藏宝图之前突然对奴婢出手,奴婢一不小心割断了他的喉咙。只得了这张匣子样式的图纸。”
  云梨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王妃的反应,王妃让她去杀陶放,而陶放恰好是害得镖局灭门的源头,这件事情太过巧合,除非,王妃知道些什么。
  在洛京得到那两条线索后,她将所有能怀疑的真凶都怀疑了个遍,包括救了她性命的燕王妃。
  当年来幽州的路上,她遭遇过许多袭击,其中有想要杀她的,也有想要劫走她的。这说明,她手上可能有某些人想要的东西。
  而王妃当年派人救下她的性命,焉知不是和那些人一样,有所图谋?
  而她派她杀陶放,又会不会是想要销毁证据?
  如果王妃和镖局灭门案有关系,那么,她看到这张画着匣子样式的图纸,必然会有所反应。
  可王妃面上非但没有丝毫心虚,还有几分惊讶,似乎对她所说的匣子和藏宝图十分感兴趣。
  她仔细看了看手中图纸,又眼神锐利地望向她:“你当真没有拿到藏宝图?别告诉我,那晚杀了四皇子的人,不是你。”
  “四皇子的确是奴婢所杀,可奴婢那晚并没有从四皇子府里搜到那张藏宝图。”云梨肯定道。
  萧琼华拧了拧眉,到底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云梨出了正院,才察觉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不仅是被王妃的杀意所迫,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王妃和镖局灭门案有关,害怕自己这么多年把仇敌当成恩人,活成了一场笑话。
  幸而,看王妃刚才的神情,她应该并不知道檀木匣子和藏宝图的存在。她要杀陶放,应是另有原因。
  回到瑞雪轩,记起王妃刚才让世子选通房的事,她心生犹豫,要不要劝世子不要收通房。
  想了想,还是罢了。
  她可以教导世子不要欺男霸女,不要在没有名分之前随意轻薄女子,却没有资格教导他守身如玉,对未来的妻子一心一意。
  世道如此,别说是收一个通房,便是世子日后三妻四妾,都轮不到她来多嘴。
  不过,她还是得先确认,燃犀是否自愿给世子做通房?若她不愿,她可以劝世子放她出府。
  正想着去找燃犀问清楚时,就见燃犀抱着一个匣子还有两匹颜色鲜妍的衣料回来了,应是王妃给她的赏赐。
  燃犀看见她,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趾高气昂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看来,她不用问了。
  因是临时为世子举办生辰宴,许多事都需要安排,云梨一日忙碌,一直没机会同世子单独说说话。
  傍晚,宾客散尽,王妃派了仆妇来瑞雪轩给燃犀绞脸上妆,燃犀早已沐浴焚香,上完妆,便被送到正房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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