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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美人被迫跟前夫he了 第49节

  面无表情地抛出惊雷:
  “江临光死了。”
  在山上,面沉如水的老人也是像这样,轻描淡写地将无比沉重的“真相”说出口,短短几个字,快到让人猝不及防,来不及做任何心理准备。
  老人厚重温和的声音徐徐道来:“他已经去世了,是那天夜里,你亲口告诉我的。”
  因为暴雪意外被困,他还因过敏无法正常入睡的那个深夜,沈缚坐在椅子上搂着他,老人便也拖着凳子坐过来,用闲聊打发时间。
  “你看起来……精力很差,人也比现在要瘦得多,两条胳膊并在一起都抵不过你未婚夫的。”
  老人道:“你说,是因为一个很重要的人去世了,太过伤心才会这样,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噩耗,你已经慢慢走出来了。”
  “所以,我猜测,这或许就是你的亲人努力遮掩的真相?谁都不希望亲口说出来,让你再一次经受痛苦,索性干脆趁你遗忘了所有,编造一个相对美好的童话?”
  听完他的转述,龙奇邃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半晌才道:“那……就是这样吗……?”
  费尽周折要寻找的真相,众人闪烁其词的真相,就是这样?他们的旅行可以圆满结束了?
  “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能再结婚呢?他是去世了,但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他怎么去世的?”龙奇邃不解。
  林疏轻轻摇头:“不知道,我也不会跟老婆婆说那么详细。”
  他们谁都心知肚明,江临光跟林疏差不多大,年纪轻轻,倘若真的去世,绝对会是意外。
  还有林疏创作的画……跟江临光的死有没有联系?充满压抑低沉情绪的画作,为了抒发自己内心的悲痛似乎很有道理。
  可林疏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感情甚笃的男朋友意外去世了,值得惋惜,他也的确会难过,会很难过。可是这份悲伤足够发展到“痛苦”的地步吗?能让一个精力充沛、活力四射的人抑郁至此?
  “啊,对了……”龙奇邃倏地瞪大眼,干巴巴道,“我能看一下你的手,不,你的胳膊吗?”
  林疏目露疑惑,但没说什么,顺从地将两条手臂伸了过去,任由龙奇邃握住检查。龙奇邃低下头,眼睛离光洁的手腕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似是没有发现,困惑地“嗯?”了一声。
  而后他攥住林疏细瘦的手腕,从肘关节撸下来,一寸寸用力压着皮肉,整个尺骨被检巡了个遍,松开时上面满是红印。
  林疏:“……你在干什么?”
  龙奇邃蹙眉,喃喃道:“你从坡上摔下去的时候,我就像这样抓住了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他不确定地吐出三个字,“有东西。”
  龙奇邃不信邪一般换了只手,又搓了一遍,在经过手腕内侧的皮肉时停了下来,眉头拧得几乎成了死结。
  他下了定论:“有疤。”
  林疏坐起来看被他遮住的地方,一头雾水:“什么疤?”
  “这块皮肤仔细摸,凹凸不平,要比其他的部位更加粗糙。”
  林疏眨了下眼,按照龙奇邃的指引将手指贴了上去,的确,在软得不像话的白肉中,一点点不同都能被很清晰地察觉到,青色的血管下方,有几条挨在一起的凸起。
  龙奇邃问他:“是横着的,修复得很好所以看不出原貌,平常不这样去摸根本发现不了,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林疏摇头。
  那就说明是在他忘掉的那段记忆中发生的了。
  “这是……有人砍我吗?”
  龙奇邃沉默了下,艰难道:“应该不是。”
  林疏:“我知道了。”
  除了自伤,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能让刀割到手小臂内侧了,从位置上与恢复的程度上看,他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自杀,而更像单纯的发泄。
  他的心理问题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吗?
  就是因为男朋友的意外?
  “……先去医院吧,我再想想。”
  “好。”
  龙奇邃的心情比他轻松不到哪去,总是傻里傻气的眉眼难得沉了下来,怀着满腹疑惑,却不知能不能问,怎么问,又要问什么,纷乱的线团缠绕了满手,却揪不出一缕头绪。
  只好先处理好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带林疏去医院。
  去急诊做了紧急处理,清洗伤口然后上药。林疏没感觉错,他的伤口还是次要的表皮上,看着吓人,实际上都不用缝针,骨头也没有问题,最主要的还是突如其来的头晕。
  听完他的陈述,专家号的医生面露难色地建议:“我们这边只能先给你约上核磁,看看脑部状态,可如果你要把头晕跟失忆挂钩,还是建议你回到最开始看病的医院进一步检查。”
  林疏什么都没说,低声道谢后就让龙奇邃扶着他离开了。
  “我们回去吧,回a市。”
  龙奇邃给他当拐杖,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再把林疏抱起来:“回去,然后呢?”
  林疏在公共场合被公主抱还是有点羞耻,他把脸埋进衣服,瓷声瓷气道:“去找他。”
  去找沈缚。
  沈缚……
  想到这个名字,林疏就一阵无力感,倘若就这样急吼吼地跑去质问,他会说实话吗?
  假如一切都如想象中的那样,沈缚全是为他好,那么他又该怎么去接受这份感情?再想办法发一次烧,把记忆烧回来?
  “……”龙奇邃没马上接话,伸手下去轻轻摸了摸林疏那条伤腿,自责道,“我没照顾好你。”
  “怎么还在说这种话,”林疏使劲用额头撞他的胸膛,“都说了是我头晕,没抓住才摔下来的。”
  龙奇邃提到沈缚的气焰又消失了,很自卑道:“跟他在一块起码你就不会受伤了。”
  在电话翘着尾巴说会照顾好的人,还是出了岔子,就算作为朋友来看也是不称职的。
  林疏很无语:“怎么不会,你不知道他是怎么虐待我的……算了,不说这个了。”
  回宾馆短暂休整过后,再三确认林疏的身体情况良好,他们自驾回了a市,目的是方便路上随时处理林疏的突发情况。还好两地高速通常,龙奇邃租的那辆越野车性能极佳,车体宽大,马力强劲,坐上去一路稳当得很,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林疏抱着手机都没晕车——龙奇邃推荐的离婚律师半天前就通过了他的好友。
  这位经验丰富的女律师莫约四十来岁,姓魏,朋友圈一条条全是各种案例分享,似乎是专门处理涉及大量财产纠纷的离婚诉讼的人,看得林疏眼花缭乱。
  龙奇邃很靠谱,给林疏推荐前就先一步介绍过他的基本情况,因此魏律师一上来什么废话都没有,直接道:您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如果您不想走诉讼程序,这边可以初步起草书面离婚协议,您看您方便具体谈谈您的要求吗?
  输入框的光标闪烁,映在眼底,林疏手指悬空在屏幕上方停留许久,按下删除键,将“我再想想”,改成了“可以。”
  他输入道:但我还需要另外安排时间。
  魏律师似是看出他的迟疑,秒回道:好的,您有需要再跟我联系即可。
  再见到沈缚之前,他还要跟季刑霄见一面,告诉他这一改变调查方向的重大消息。
  难怪之前找人的进度如此缓慢,林疏苦中作乐地笑,原来是找错人了,不该找活人。
  活到这念头上失忆,本就是个意外,可显然,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要经历无数次意外,有自己的,也有他人的。林疏想过他会跟江临光和平分手,或是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相信过沈缚口中他们事业上的尖锐分歧,也脑补过更加奇葩的狗血剧情。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想过江临光会死。
  意外也好,病故也罢。死亡,如此可怕的负面词汇似乎不该出现在林疏的世界里,至少不会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出现。
  他拖着伤腿,到处走动显然是不行了,勒令龙奇邃把他抱回家中后便给季刑霄发消息:
  木木:在吗?
  。。。:在。
  林疏懒得再复述一遍他的受伤经过,翘起腿来拍了张照。明晃晃的白腿上缠着更白的绷带,就那样发了过去,并配文道:受伤了动不了,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有事要说,很着急。
  季刑霄一下子不回复了。
  过了好久才憋出三个字:马上到。
  林疏丢开手机,叫了声龙奇邃的名字,用手指了指厨房门:“你去炒两个菜吧,我约了人上门谈事,顺便把饭吃了。”
  他已经把龙奇邃彻底当成了为数不多的“自己人”来看,雇私家侦探帮忙找人的事情也不是秘密,没必要瞒着,干脆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碰个面,后面再发生什么更好沟通。
  林疏态度自然,龙奇邃却心里有鬼,瞬间萎靡了不止一倍:“……我要给他也做上吗?他吃的跟我……一样吗?”
  林疏:“?”
  林疏迷惑地歪着头,没理解他想表达什么:“嗯……为什么不一样?不过你要把他当客人对待的话,也可以额外给他多放点肉。”
  龙奇邃:“……”
  他持续低迷着,套上新买的围裙,每一步力拔千钧,气势汹汹地推开厨房门往里走。心里有气无处释放,推门的力气大了点,金属门框撞在陶瓷瓷砖上发出的噪音就更大了。
  林疏一挑眉,也会错了意:“你不愿意?不愿意就别做了,等他来了让他给我做吧。”
  龙奇邃:“……”
  “没,没有,我就是没注意,这个惯性……”
  季刑霄采用的交通工具脚程相当快,效率相当高,以至于油刚热起来,案板上的菜切了几刀,林疏的手机一震,弹出一条消息:
  。。。:到了。
  紧接着门就被敲响了。
  林疏下意识地撑着桌面起身,那边龙奇邃已然将围裙一解,面色凝重、横眉冷对、视死如归地从厨房平移,一把打开了门。
  一个巨大的塑料袋比外面的人先一步怼到了他的脸上,袋子上印着绿色的大字:安康药房。
  季刑霄:“林——嗯?”
  龙奇邃同样“嗯?”了一声,懵圈道:“你是?”
  林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请的私家侦探,姓季。刑霄呀,这是我的发小,好朋友,叫龙奇邃,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季刑霄定定地看了面前一身油烟味的男人几秒,忽然微妙地眯了下眼。
  龙奇邃肯定不认识他,但他可是认识龙奇邃,无数张偷拍照片中,这个大高个没少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出现,显然是林疏密不可分的挚友之一。
  挚友。
  那个衷爱拍脸的有钱哥也是挚友,说不定就是龙奇邃呢。一想到这帮人在论坛上肆无忌惮地发言,季刑霄不禁深深皱起眉,隐藏在发丝下的目光越发暗沉。
  “你好啊,这是你买的药吗,谢谢你,但是我们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定期换医院开的药就好。”
  龙奇邃发现他误会了,但看着这么一堆药膏跟纱布,其实也没完全误会。
  虽然但是,不足为惧。
  龙奇邃微微一笑,动作丝滑地从季刑霄手中把塑料袋硬扣了下来,拿到一旁,接着让开一条路,示意季刑霄来者是客,请坐吧:“橱柜里有拖鞋。”
  林疏毫不留情地催促他:“我们聊,你快去做饭吧,待会儿还得重新烧油。”
  “好的,咱们还吃蒜苔炒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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