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去你又要忙,”aria说,“至少你应该改一改对他的称呼,我妈咪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叫爸爸全名。我爸爸说,被叫全名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那往往意味着他犯错要被我妈咪收拾。”
  “……这个是,个体差异。”
  “是吗?”
  “……嗯。”
  话题被岔开太远,姜茉不好再揪着照片打听,事情就这样暂时被她压在心底。
  aria下午有课,午饭耽误了时间,餐后不得不直接赶去学校,姜茉被保镖们送回hayden家。
  车上她简单问了下,才知道自从到美国,身边其实一直有保镖跟着。
  下午依旧忙碌,在hayden太太陪伴下简单用过晚餐,姜茉去楼上没太久,接到林源电话。
  “太太,靳总喝醉了,在车里等您下来。”
  姜茉稍愣,看向时间。
  比平时早了三个小时。
  她简单收拾后告别hayden太太下楼,钻进劳斯莱斯后排。
  靳行简正靠左侧坐着,闭眸,长腿搭叠,手放在腿面上,身上包裹着一层酒气。
  “怎么了?”姜茉轻声问。
  林源坐在驾驶位上,“今天和hayden签合同,大家闹得有点狠。”
  姜茉稍愣,喜悦的泡泡从心底一点一点冒出,弯起唇角去看靳行简。
  他微张眸,看过来的目光浸染酒意,手伸过来握上她的,“辛苦太太了。”
  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所有归功于她,姜茉在暗夜里唇角稍沉,声音很轻,“能帮到你就好。”
  手又被握了下,靳行简嗓音幽沉:“能。”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靳麟宇今天来找你了?”
  “嗯,”想起中午的话,姜茉沉下眸光,“他来说你坏话,被保镖赶走了。”
  沉寂的夜色中靳行简笑了声,手又握了下她。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靳行简今天喝了不少,下车时脚步不稳,身体重量半压在姜茉身上,姜茉受不住,只好请林源帮忙。
  将靳行简送上楼,林源离开。
  姜茉看着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发起愁。
  这要怎么弄他去睡觉。
  醒酒汤已经提前准备好,在厨房煨着,姜茉盛了一碗过来,半跪在沙发上叫人,“靳行简,喝醒酒汤。”
  男人掀开眸子,目光不甚清明地睨着她,在汤匙递过来时勾起唇,指腹去揉她唇,意思明确:“喂给我喝。”
  “……”
  想得美,喝完酒臭死了。
  唇瓣被他揉得酥痒,姜茉扭头让开,瞅准他张嘴的空隙一匙递了上去。
  一半进了嘴,一半洒在唇上,流到白净的衬衣上,瞬间湿了。
  紧紧贴着胸肌。
  靳行简微皱眉,冷着目光看过来。
  姜茉手腕轻滞,目光往旁边躲,拿起纸巾沾了沾,先怪他:“谁让你不配合。”
  又哄:“没事你特别有钱,这件不要了。”
  最后在他压迫的目光下认怂:“我给你买。”
  靳行简这才收回目光,人也配合许多,喝了半碗醒酒汤后摆手。
  姜茉将碗放到厨房,再回来时,靳行简又闭上眼睛,这段时间太忙,他眼下有淡淡青黑。
  搬不动他,也叫不醒他,姜茉叹口气,半跪在沙发上,费力地将他西装外套脱掉,又俯身去解他衬衣。
  精壮的胸膛在细白手指下解放出来,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胸口上她的名字很浅。
  姜茉放轻呼吸,慢慢伸手,覆了上去。
  指尖沿着她的名字笔画轻轻滑过。
  忽地,手腕被长指捏住,姜茉抬眸,对上一双幽深的眼。
  靳行简静静看了她片刻,勾住她腰往沙发上放,身体跟着压上来。
  姜茉挣扎着要躲,被男人扣住手腕压在身侧,靳行简将她往里挪,手揽住她腰,抱着她,把她挤在自己和沙发空隙里。
  像极了那天在北城山顶的“猎春”。
  也不完全相同。
  他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让她莫名感受到几分爱惜。
  她耳边是他怦怦的心跳,翻个身,就能吻上他胸膛。
  姜茉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心脏也跟着鼓噪起来。
  头顶的呼吸渐渐均匀,姜茉叫了声靳行简,很久后,才得到朦胧的“嗯”声。
  手臂已经重获自由,姜茉平躺着,想着白天的照片,指尖抠下发汗的掌心,嗓音很轻,“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她把范围说广,既包括黎冬,也包括其他她不认识的曾经出现过在他身边的女孩。
  当然最在意的是什么,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知道她正在越界,正在踏破他们这场婚姻无关风月的隐形约定,她和靳行简这些天的相处,让她有了这股冲动。
  而醉酒的人,最好套话。
  姜茉心脏提到喉咙里,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靳行简回答:“没有。”
  姜茉长长呼了口气,眼角眉梢上扬,嘴巴已经不自觉裂开,她缓了一会儿呼吸和鼓动的心跳,才勉强压下唇角,提着一颗热气腾腾的心脏问:“那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这次的等待更久,久到她以为他睡着时才得到一句回问:“你觉得呢?”
  又是这种反问。
  姜茉瞬间皱眉,伸手去戳他胸膛,靳行简捉住她手,没两秒,呼吸声均匀。
  狗男人,就这么睡了,好烦!
  姜茉抽出手,从缝隙里艰难起身,在他手揽过来时塞了个抱枕给他,气呼呼去洗澡,出来后见他还躺在沙发上,被解开扣子的衬衫穿在身上,衣摆掀起,露出一截劲瘦的腰。
  沉默地看了几秒,姜茉回房,抱出一床被子丢他身上,往回走了两步,又反身回去把被角抻好,之后回房,戴着肩颈按摩仪看了会书,留下一盏小灯睡觉。
  第二天,靳行简揉着额角从沙发上起来时,姜茉已经不在。
  衬衣上一大片暗色痕迹,透着隐约的酸甜味道,靳行简到厨房看到剩了一大半的醒酒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工作上的事情稍缓,他慢条斯理地洗好澡,去卧室更衣时,目光扫过大床,定睛看了几秒才觉出来不对劲。
  原本并排放置的枕头少了一个,而他拉开衣柜,里面他的衣服不翼而飞。
  靳行简去到次卧,他的枕头静静躺在床上,衣服静静挂在衣柜里。
  靳行简哼笑出声。
  让他臭一晚上就算了。
  一大早的,还被“分居”了。
  连续几天,他早早去到hayden那接人,姜茉却比以前几天更加忙碌,每天疲惫着一张脸下来,身上的力气几乎被卸光,眼眶下青黑明显,底妆也遮不住。
  hayden吓得连声让她注意身体,他真的不急,姜茉却说:“要赶在我离开前上墙,这样五月我过来时刚好继续。”
  hayden听完大力夸赞她的辛苦和敬业,背后十分不好意思地给浑身低气压的靳行简道歉。
  姜茉上车后依旧倒头就睡,只是到公寓楼下后会费力地爬起来,上楼后看一眼大床上形单影只的枕头,疲惫地去洗澡。
  程虞发来消息说她和苏迈已经制定好行程,到时他们两个从帕罗奥多去洛杉矶和她汇合,再一同去科罗拉多,又发来做好的攻略给她看。
  姜茉回复完,将脖颈上套着的肩颈仪摘下放在一旁,趴到床上,心里较着一股劲儿,鼻腔灌满酸涩。
  靳行简是酒醒后就失忆了吗,不来问也不来哄。
  揉了揉鼻子,姜茉累得趴在大床上睡着。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两人出发去洛杉矶。
  hayden夫妇准备的礼物快要堆满车厢,aria趁机塞给她一个袋子,里面装得满满当当,说是特产,让她带回国。
  姜茉回到公寓后没细看,将袋子装进行李箱,扣好,准备去睡觉时被靳行简叫住。
  “靳太太有时间来解决问题了吗?” 男人已经洗过澡,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翻阅的文件。
  积累的火气上涌,直顶到嗓子眼,姜茉扭过头,距离靳行简不远不近地站着,抱臂,“我们有什么问题?”
  小姑娘抿着唇,微垂着目光看他,一张写满“我们之间有大问题你还不快跪下速死”的小脸绷的死紧。
  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
  压下眼底的笑,靳行简开口猜测,“因为我喝完酒想吻你而生气?”
  姜茉撇唇,“我气性有那么小嘛。”
  “那是因为什么?”
  姜茉眉头跳了下,皱眉看向靳行简,不知道那晚的事他还记得多少。
  “总不能是因为心疼给我买衬衣的钱吧。”靳行简又猜测。
  胸口缓慢起伏,姜茉有些力不从心地放下手臂,她知道靳行简是真的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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