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别怕,宝宝。”他动作柔和下来,吻上她薄薄的眼皮,吻去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这里只有我和你,放松一点不要紧张,你垫的是我的外套,上面有我的味道,也有你的,我们才是最亲近的,“或者你要坐到我身上来吗?”
他抱起她,湿润滑腻的手指按上后腰,亲吻她的脸颊安慰着,“这么多天没见,想我了吗?”
安静的环境下,一点动静都能让她不安地颤抖,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后,被他抱着坐到腿上,熟悉的气味令她稍定,可陌生的环境满眼的漆黑仍旧让她不安,好像只需要一把钥匙,随时都有人能冲进来。
“想。”她坐在他怀里柔声说。
“我也很想你。”他说完换了只手抱她。
她被他困在怀里,被他困在这方寸之地,她能隐约感受到他的情绪,可此时自己的那一股不安和委屈仍旧占了上风。
狭小的空间里,他紧紧抱着她,亲吻她的嘴唇眼睫,在确认着她的存才,她轻轻抽泣着,用仅剩的残存理智咬上他的侧颈,“我真的想离开这里,我害怕。”
男人到底没忍下心,用西装外套裹住她,“那我们回家。”
黑色宾利在路上疾驰,挡板被升上去,靳行简从上车后就在吻她,那些她没回答的问题也被重新提起。
“第一次打领带是不是给他?”
身上的礼物裙领口凌乱,姜茉气息不匀地被靳行简逼到角落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能让他不去在意这件事。
手上的风铃手链被他摘掉放在一边,曾经的狐狸铃铛重新回到她的脚踝上,姜茉眨了眨眼睫,看向窗外飞驰的夜色。
靳行简抽出湿巾擦净了手,拿出一盒东西,他现在似乎不急了,慢条斯理拆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支管状的东西靠近她。
姜茉心脏剧烈跳动着,凝视着不明物,“这是什么?”
靳行简握住她的腿,朝旁边偏头。
盒子侧放着,她借着稀薄的光线看过去,只能朦胧的看到盒身上“凝胶”两个字。
空管被靳行简丢在一旁,他抬腕看时间,俯下身贴近她,近距离观察她的表情。
车后排没有开灯,只能借助路边飞驰而过的霓虹,昏暗的视线内,姜茉的眉头微皱着,似乎是不适应,额角也冒出了一层汗,一双漂亮的鹿眼微垂着没有看他,这让他猜不到她的心思,也让他不安。
靳行简亲了亲姜茉的鼻尖,等她那一双纯净的眼睛抬起来看向他,才伸手抹去她额角的汗珠,“还有三分钟到家,等车子停稳后我们开始接吻。”
闲散的时间里,他又想起他的问题,看着她的眼睛问,“刚刚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宝宝,对,你现在看着我,回答'是',我也不会生气。”
这种倒计时和压迫感让姜茉格外紧张,喉咙不自觉吞咽着,她没有轻易上当,看着他的眼睛答:“平结和双环节是特意为你学的。”
车速放慢,车身轻颠了一下,是进入车库后在过缓冲条。
马上要到家了。
狭窄的车厢中,姜茉紧张得抠住椅面,心脏里的血管鼓动,砰砰砰的心跳声快要能听到。
靳行简静静看了姜茉一会儿,很轻地抬了下唇角,低头咬上她唇瓣,“小狐狸。”
小姑娘太过狡猾,知道怎么绕过问题来安抚他来讨好他。
轿车停下,关门声后,靳行简俯身,拉过姜茉接吻,这次他温柔很多,耐心地描摹她的唇瓣,安抚她的紧张,也确认着她的存在。
太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拥抱她接触她,心理上的满足让他极轻地吐出一口气,心脏一片充盈,关在身体里满闸的爱意似乎马上要倾泻出来。
他闭了下眼,转移着注意力,继续之前的提问,“你给他做过饭吗?”
铃舌与铃体相撞,脚腕上的狐狸铃铛在密闭的车厢内脆响,姜茉抱住靳行简,抵着他的额头,语调温软。
“靳行简,我以前不会做饭,是为了你的生日开始学,虽然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他的脊背汗湿一片,她的手腕滑下来,又重新覆上去,坚定地抱着他,“蛋糕也是为你学的,领带以前只会打一种结,为你又多学了几种。”
“领带只给你买过,连我爸爸也没有。”
“祁靳没有告白,我是猜测到他不会告白才去见他的。”
靳行简猛然用力将她抱得更紧,姜茉闭了下眼,靳行简的呼吸很重,脖颈上的汗顺着肌肉纹理向下,挂不住时滴落在她肩上。
姜茉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在在意什么,我对他熟悉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了解,以后,”她的声音又开始破碎,“以后的很多年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对你的了解只会更深,因为……”
男人似乎格外计较,姜茉极不好受地眨了下眼睫,露珠般的眼泪挂在长睫上,“因为,我对你用心,在爱情上,这辈子也只会对你一个男人这么用心,对他只是寄人篱下的同病相怜。”
“他走了就走了,没关系。”
“你和他不同,那次离开你,我的心脏好像被一起挖掉了。”
靳行简猛然间推开她,独自坐到一侧,姜茉诧异地愣怔住,指尖触摸过湿潮的裙摆,抬眼去看靳行简。
车库里的白炽灯冲破防窥膜,透进来的光亮并不明显,靳行简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无声地抽了一张纸巾擦拭自己。
“靳行简你,哭了吗?”
“没有。”男人闷声回,声音里带着浅淡的鼻音。
他将纸团丢在一边,抱起她翻过身,让她背对自己。
姜茉回过头软声抗议,“我不想这样,我想看着你靳行简。”
靳行简俯身咬了下她唇瓣,手扭着她汗湿的脖颈向前,“从玻璃里看。”
“可我还想抱着你。”
“我会抱你。”
他如她所说,从身后抱紧她。
车窗上很黑,她能看到外面,但是看不到他,于是问他:
“你有听到我的话吗靳行简?”
“没有。”
“那我再说一次——”
“我不想听你说心脏挖掉的话,”靳行简打断她,“你不能专心一点吗?”
“不能。”她轻轻呼吸着,“有些事情我刚刚才想到,我怕现在不说,以后不好开口。”
“我不会停,这一只能用24小时。”靳行简哑着嗓音威胁。
“你要是敢再提心脏挖掉的话,”他咬着牙威胁,“今天晚上谁也别想睡,我全部留在你里面。”
他身材高大,语气沉闷,力量更是剩她很多倍,可她偏偏觉得,他现在威胁的样子像是一只带着旧伤口的呲着牙的大型犬,他的伤口表面愈合一般结了痂,其实里面却化了脓,想治好,要先揭开旧痂。
可他怕疼一样护着,呲着牙,准许她的靠近,却不准许她去揭开。
姜茉轻轻叹了口气。
“我今天才发现,疏忽了很多你的感受。看到离婚协议时光想着怎么报复你才痛快——”
“宝宝,别说了,我不想回忆。”
“我模仿了你的笔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留下来给你,把真正的那一份带走,给你准备了那样一个糟糕的生日礼物,呜!”
“我那时候又痛苦又痛快,我恨你,想看你和我受一样的苦,想让你品尝爱人欺骗耍弄的滋味。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安心接受了你的歉意忏悔,你的爱,我知道你需要吞服安眠药却没有深入地去想过。”
“谁告诉你的?”靳行简嗓音沉哑,突然出声问她。
“陈颂年。他告诉我你在吃安眠药,告诉我你有抑郁倾向。”
“还告诉你什么?”靳行简喉结上下滑滚,汗水顺着脖颈淌过胸口的茉莉纹身,淌过壁垒分明的腹肌群块,淌到真正的茉莉身上。
姜茉低下头深深喘气,单薄的蝴蝶骨在湿潮的空气中颤抖,黑夜的环境,空无一人的车库,她的大脑皮层一直处于被淹没的兴奋状态,全凭着一股韧劲在说。
“春节车祸后,你有很长时间没来见我,他告诉我你停了药,你在努力调整状态,我知道你要等到恢复好了才会来找我。你曾经每天去榕湖楼下看我我知道,你会靠在车前,吸上一只烟,一直看着我的窗口发呆,后来你受了什么苦我知道,你恢复成什么样子我也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没有去想过,这些都是我带给你的,它是不会自动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