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嫁给白月光 第29节
“哎哎哎,你还没说她看什么病呢。讲真的呀,那姑娘挺漂亮,尤其身材巨好,特意过去肯定还好好打扮了一番,你就没一点想法?人家是好几个平台颜值博主呢,粉丝不少……”
没等他说完,江承掐了语音。
同孟雅兰见面地点约在他们医院附近的禅心茶室,走路十分钟,下天桥后右转再走一百米便到了。
进门后问过店员,如江承预料般,孟雅兰尚未到。他便先一步进包厢,谢绝了泡茶服务,自己坐在茶桌后。
一点整,孟雅兰到包厢,寒暄后坐下,开门见山讲:“你下午还要上班,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江承帮她倒茶:“您请讲。”
孟雅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问他:“江承,你觉得促成一桩婚姻的基础是什么?”
“……爱情。”
略沉吟了两秒,江承答。
孟雅兰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反问:“爱情?”
“是。”
孟雅兰笑了:“你和宜宁之间,有爱吗?”
微低着头,江承指尖摩挲茶盏边沿:“孟老师,9月26那天傍晚,是我回国后第一次遇到宜宁。那一晚回去她摔伤了腿,不知您还有没有印象?”
原来是因为遇见他所以摔了。
孟雅兰心头一颤,一时没言语。
“被家里安排相亲,我在咖啡厅遇到她。座位离很近,不得已旁听了她同见面对象的谈话……”
谈话诸多细节,江承一笔带过,但孟雅兰不愚钝,如何想不到,那一次相亲,当着他的面,女儿所遭受的难堪?
她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对面江承声音沉缓:“那天回去,开车在路上,等一个红灯的间隙,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觉得那不该是苏宜宁的命运。”
他点到为止,孟雅兰却听懂了——在相亲市场上被挑拣,不该是宜宁要经受的命运。
后来江承还说了点什么,孟雅兰心神恍惚,没完全记住。
离开茶室回家途中,她脑海中反复回想的,是江承最后那段话,他说:“孟老师,容我说一句不自谦的话。如果以世人的标准来评判,这些年比宜宁优秀的女孩子我也见过很多。可她是第一个,我想也是唯一一个,让我产生成婚想法的人。说爱为时过早,莫说您不信,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请您相信,我从未想过拿婚姻当儿戏,也非常明白宜宁目前的境遇。我可以向您保证,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段婚姻,她会幸福。”
因为这段话,孟雅兰对女儿即将到来的第二段婚姻,再无异议。
不过和江承的这次见面,她并未透露给宜宁。
接下来大半个月,两家父母电话联系,私下碰面后,交换了苏宜宁和江承的生辰八字,又专门请先生择算日期,将订婚日子敲定在12月2日。这一天是星期天,农历的十月二十五日。往前一天是星期六,农历十月二十四日,也是江承二十八整岁生日。
第27章 钻戒 “还没领证,就想着给我省钱?”……
十一月一整月,江承工作繁忙。苏宜宁也差不多,白天在学校陀螺一样地转,放学后第一时间回家,陪伴照顾安安,等孩子睡下后赶一些画稿,生活过得酸爽又充实。
似乎只是一眨眼,便步入十二月。
体谅她和江承工作辛苦,订婚各项事宜,双方父母一手包办,无需他们出力,唯一分派到他们身上的任务就一项——订婚前抽空去买一下钻戒和婚礼要用的对戒。
但仅此一项任务,也因为江承抽不开身,拖到了订婚前一日——12月1日这一天。
苏宜宁知道这一天是江承生日。
先前交换过孩子生辰八字,孟雅兰也知道,一个月提醒了苏宜宁两次,这天早上吃完饭,又嘱咐苏宜宁出门时别忘了带礼物,之后才和苏广平一起,领着安安去未央公馆老宅。
家里就剩苏宜宁一人,穿好衣服拿上包,她准备出门时,接到江承电话。
昨晚两人约了上午十点半在众和国际见面,苏宜宁以为他打电话是问自己出发了没,却不曾想江承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在小区门口,让她不用开车,坐他的车一起过去。
闻言,苏宜宁便没下车库,乘电梯到一楼,走出楼栋门没两步,脸颊上突然一凉。
她怔怔抬头,发现竟然下雪了。
a市是一座四季分明的地道北方城市,每年的第一场雪基本都在十二月份。可这几年气候古怪,经常是天气预报有雪,但到了时间根本下不了、有时下了也落不住。
苏宜宁印象里,上一场纷纷扬扬让整座城市都银装素裹好久的大雪,是十年前,她高三那年的初雪。
那场雪来临时,她刚参加完美术联考,因长时间高强度集训而一直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考完试第二天便病了。
孟雅兰和苏广平工作都忙,她被送到未央公馆爷爷奶奶跟前养病。
雪下了整整一周,她病了也差不多一周,病好后才突然想到,江承的生日过了一天。
高中三年,她从未送过江承礼物,那一年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提前买好一支钢笔。
依着她原本算好的时间,江承过生日时,联考已经结束,她会在学校,可以随大流将钢笔送出去。
却没想到会生病……
她当时好难过,许久不见他,心里又非常想念。那一份思念将她折磨得坐立难安,看外面雪停,便骗孟雅兰说要出去买一份学习资料,实则拿着礼物,偷偷跑去了学校。
那天是周六,高三生补课,下午六点多放学。冬天白日短,六点多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在校门口等许久,双脚冷得几乎失去知觉,江承和张瑞等人才从学校出来。
她原本等得就是那一刻,她知道江承不喜欢和很多人挤在一起出门,放学时走得都比较晚。可她忘了,他在学校,鲜少落单。她远远看着那样一群人,无法鼓足勇气上前。
恰好孟雅兰打电话催她回家,她挂了电话再抬头,正好看见郑舒好伸手,拂去江承书包上被风吹下树梢的一团落雪。
那一幕击垮了她。
时隔多年,她忘了那天是怎么到家的,只记得在小区门口不慎摔了一跤,身上没事,两只手却因此擦伤,她看着那小小一点伤,含泪爬起来,回到家时,狼狈的样子将父母吓了一大跳。
拿在手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苏宜宁思绪彻底回笼,低头去看,发现是江承发了一条微信,短短三个字:“下雪了。”
是呀,下雪了。
纷纷扬扬,鹅毛一般的大雪……
苏宜宁眨了眨眼,快步走出小区,往江承惯常停车的地方走。
远远地看到他,他没在车里,穿一件黑色长大衣立在车外台阶上,面对着小区大门方向。看见她时,似是牵动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迈开长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
苏宜宁到他近前:“不是说商场见,你怎么过来了?”
“吃过饭没什么事,看天气预报有雪,就过来接一下你。”
雪越下越大,两人很快上车。
车内暖气余温尚在,不同于外面的寒冷。想着过去还得一会儿,苏宜宁脱下外套,放去后面座位上。
要转身时,江承的外套递到她手边。
不若她毛衣套羽绒服,江承出门时只穿了件羊毛大衣,里面一件灰色半高领薄毛衫。
苏宜宁将他的外套折起放在座位上,回身坐下后去扯安全带。
也不知是不是角度不对,安全带“咔”一声,卡住不动。
江承还没将车子开出辅道,闻声偏头瞥一眼,见她第二次扯还是没扯动,便直接倾身到她跟前。
手臂越过她,他手指捏在安全带上端,轻轻往起一提,尔后又顺势往下一拉,扯着安全带从她身前勒过,将插扣插入孔中。
“咔哒”一声响落在耳边,江承思绪卡顿了一下,没抬头去看苏宜宁脸色,转身坐直了。
车子驶上正路,望着挡风玻璃外肆意飞舞的片片雪花,苏宜宁抬手揉了揉脸颊。
脸上仍烫得厉害……
a市还没到一年里最冷的时候,这一段时间她比较常穿轻薄款短羽绒服。今天也一样,短款羽绒服里配了件比较修身的毛衣。而她身材虽不是那种很夸张的前凸后翘,女性曲线却也明显。
江承倾身扯安全带时,安全带正巧从她身前勒下,他的手,也重重在她左边擦了一下。
虽说隔着毛衣,那突如其来的一瞬,仍让苏宜宁大脑一片空白,没敢抬眼看他,也忘了说谢谢。
江承大抵也从未经历过这般尴尬,坐直了身子开车,好半晌未发一言。
车子行驶了近十分钟,苏宜宁才听他突然开口:“要不要听歌?”
“哦。”
苏宜宁应了一声。
江承打开音乐,随机播放了一首歌。
一首完了自动播放下一首,多半个小时的这一段行程,就在两人安静听歌的过程中,到达终点。
和往常一样,江承将车子驶入顶楼停车场。
售卖珠宝首饰的品牌门店大多在一楼,停好车后,两人乘观光梯直接下楼。一路上都在神游九天,走进第一家店前,苏宜宁同江承没有过多交流。
年轻女店员笑着打完招呼,问及预算时,她不禁一愣。
江承在她身侧,目光扫过玻璃展示柜里一众价签,给出答案:“二十万以内都可以。”
苏宜宁:“……”
明天订婚宴之前,江家会上门送聘礼顺带接他们去酒店。聘礼清单,她父母早已过目。今天早饭时,孟雅兰还曾提点她——江家诚意足够,再买一个钻戒就行,不要选太贵,毕竟这东西没有黄金保值。
苏宜宁胡思乱想,问话的柜员却笑逐颜开,随手从柜子里拿了个展示盒出来:“二十万的话,可挑选的款式还是非常多的。您可以看看这个,我们品牌情定三生系列的一个经典款,1.01克拉,价格十五万九千多一点。”
江承抬手做了个“给那边”的手势:“她看。”
“不好意思,麻烦先收起来。”
回过神来,苏宜宁冲柜员笑笑,伸手拉住江承手腕,抬步往外走。
垂眸,目光落在她手指上,江承未发一言,跟了出去。
两人从店里出去,又走出好几步,苏宜宁才意识到她情急之下握了江承手腕,忙抿着唇放开。
江承指尖轻捻了下,虚握成拳收在身侧,淡笑着问:“怎么了?”
苏宜宁不好直说你预算太过,偏头往刚才那家店看了眼,笑笑解释:“他们家品牌溢价太多,性价比不高,先看看其它吧。”
从小不戴除手表外任何首饰,对女性饰品,江承了解并不多。除了有限的几次陪母亲逛街拎包经历外,他从未自己光顾过此类店面。闻言毫无意见,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但接下来二十多分钟,陪苏宜宁又转了两家店,他对她的心思,总算有所猜测。
终于到第三家店,在苏宜宁和柜员几番交涉,明显有意于成交一个售价两万多的钻戒时,他忍无可忍,将人手腕握住,拉出了门店。
这次轮到苏宜宁问他:“怎么了?”
江承好笑:“还没领证,就想着给我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