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嫁给白月光 第49节
“乖。”
郑舒好将红包塞到孩子怀里,直起身看着众人:“走啦。”
司机走去前面,帮她掀开了商场厚重的棉门帘。
几人将她送到门边,她回身笑道:“送到这儿就行了。你们都没穿外套,小心感冒。”
话落,自己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第43章 牵手 江承的手掌却很暖。
外面雪下得好大,有种不管不顾,要将整座城市掩埋的架势。
郑舒好穿了双中跟的筒靴,走得比较慢。到了已经打开门的黑色奔驰商务车旁边,她回头往商场门口望了眼,躬身上了车。
几分钟后,司机将车子驶上大路。
放松身体倚在后座上,郑舒好将视线投到窗外。
十年过去,a市发展得让她有点陌生。看着漫天飞舞的茫茫大雪,她甚至产生一种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的感觉。
她名字郑舒好,郑是父亲的姓,舒是母亲的姓,无需他们解说,所有人在听到、问起她名字的缘由时,都会由衷地羡慕或者感慨一句:“哇,那你父母感情一定很好呀。”
曾经她也这么以为。
可快乐的日子并不长久,她小学没毕业,父母之间就出现了嫌隙。
他们以为她不知道,仍在她面前扮演一对恩爱夫妻,无论谁提起她,也依然是一副宠爱女儿的骄傲模样。
她也就装不知道,还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足够优秀,他们为了她,早晚会和好如初。
人生的前十五年,她一直在努力地当一个好女儿。和江承走得近,也仅仅是因为他学习好、自律上进。意识到自己对江承有感情,是在2006年入秋前一天——八月三十一日。
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那天正好是他们报名入学的第二天。
他、江承、张瑞和方易清,经历了小学一直同班,初中没分到同一班后,高中时又意外地一起分到了一班。
师大附中不同于“四大”中的其他三所学校,一直是平行分班制。他们分到同一个班后,张瑞兴奋得不行,说他们四人这是再续前缘,开学第一天难得起了个大早,同他们三人一起去了学校。
缴费、报名、整理宿舍、领书本,开学第一天,和她所经历的很多个开学没什么区别。大家在短暂的兴奋后,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
等到第二天老师点名时,全班仅有两名学生还未报到。
一个是苏宜宁,另一个是夏思雨。
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字时,张瑞笑着侧头,朝同桌的方易清说:“这两个名字还都挺好听。”
她为了方便请教题目,和江承一起坐在他们后排,闻言也不过笑了笑,并不觉得有接话的必要。
午饭后,他们四人早早地去教室自习。
自习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临近上课,教室前门“吱呀”响了一声,她听到张瑞“喂喂喂”声音激动,推搡方易清胳膊闹出响动。
她在他闹出的动静里抬头,往门口瞥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苏宜宁。看见以后,一下子明白张瑞在激动什么了——他从小到大的审美从未变过,特别喜欢逗那些看着又白又乖的女生。
可对彼时的她而言,苏宜宁只是一个新同学而已。
看过之后,她低下头,要继续预习课文。却在低头的瞬间,余光注意到,江承握着笔停在那儿。
心头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她怔怔看过去,发现江承在看苏宜宁。
那时间不长,应该是一般学生看见新同学时很正常的一种反应。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在她心里,江承并不包括在一般学生里。
如果是他,那种情况下,顶多抬眸撩一眼,视线最多停留一秒,眼皮又会自然压下,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不因此分心。
他停下笔的时间,似乎有些久了。
气候炎热的八月底,她冷不丁地,好像喝了一杯冰凉凉加了太多柠檬的气泡水,一时也忘了收回目光,就那样继续看着江承。
江承的笔尖总算重新动了起来,她松了口气,却发现他突然又停下,也不知在想什么,唇角轻轻地往上提了一下。
在开心?
因为新同学?
她有点无法接受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但又没办法自欺欺人,只能默默地将这个信息消化。
在那之后,她经常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在苏宜宁身上,又忍不住观察江承,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高一科目多,眨眼半学期过去,江承和苏宜宁没说过几句话。
她提了挺久的心放下,张瑞却开始去招惹苏宜宁。
他好像发育迟缓,都高中了,行为还是“喜欢谁就欺负谁”那幼稚的一套,要么从后面突然拍人家一下,要么趁苏宜宁不备拽一下她的马尾,又或者自习课时,偷摸摸地换到人家后面,用脚踢人家凳子玩。
苏宜宁实在脾气好。
如果是她,被人那样打扰,可能转身一耳光呼上去。
可苏宜宁会忍耐,有时候恼极,也不过顶着那仍有一些婴儿肥的雪白脸颊盯人看几秒,或者压低声音说一句:“你别这样行不行?”
不是别这样!不要这样!而是别这样行不行?
她似乎天生不知道怎么拒绝人,不会发火,就连生气,也温吞绵软、毫无威慑力。她那个朋友,夏思雨经常帮她出头,偏偏像夏思雨那样活泼外向的女生,张瑞根本不怕,也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打打闹闹地,很快地到了第二学期。张瑞对苏宜宁兴趣不减,但苏宜宁换了方式应对。
无论他怎么逗人家,人家拿他当空气。
不生气,但也不理他。
张瑞变本加厉,在苏宜宁有一次画板报时,将人从凳子上撞了下来。
她当时已并非江承同桌了,听见动静时下意识往后看,正好目睹了苏宜宁从凳子上跌落,被江承抱了满怀的一幕。
她没办法再骗自己。
她足够了解江承,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从凳子上跌下来的那个人并非苏宜宁,而是另外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那样将手伸出去。
他只会飞快地从凳子上起身,然后伸手将摔了的那个人稳住。
满腔情绪无处抒发,她憋得快要爆炸。偏偏既没立场也没理由去问江承什么,甚至不敢在他面前过多地提起苏宜宁。
对苏宜宁,她也很难去嫉妒或者生气,因为她实在是一个没什么脾气,也让其他人很难对她有脾气的女生。
她告诉张瑞:“你要喜欢人家,就对人家好点。像你这样,猴年马月能将人追到手!”
这句话好像一个分水岭。在这之前,她是从来问心无愧的郑舒好,在这之后,她一边充当张瑞的军师,一边留意着江承,不着痕迹地破坏他能和苏宜宁产生交集的机会。
她相信事在人为,觉得只要她陪在江承身边够久,他就会选择她。
她甚至做出了和他一起去德国留学的决定……
只她没想到,人和人之间,有些差距的确无法用努力弥补。
出国后的江承仍是那个江承,她却似乎不是那个郑舒好了。哪怕压上所有时间和心力,她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有一段时间她自卑,察觉到出去后几乎一直是她主动联系江承后,她强迫自己,在那接下来一个多月,没有去找过他。
那是让她度日如年的几十天,江承一直没找她。
后来她没忍住,又跑去找他时,他夹着书一边大步往图书馆走,一边偏头看她,好像才突然察觉一般,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最近在忙什么?好像有挺长时间没见你了。”
她笑了笑,没说话,只在心里默默地想:“不是挺长时间。是四十七天。”
两个人四十七天没见面,没通话,他看见她时,走路的速度都不会为她慢下分秒。
她一直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苏宜宁。
苏宜宁结婚,她是从张瑞那听说的。她知道张瑞肯定也会告诉江承。
那之后没多久,留学生聚会上,江承罕见地碰了酒。
她觉得那是她唯一的机会,所以喝了很多酒,既想借酒浇愁,也想借酒壮胆,更想用酒麻痹自己,忽视掉内心的羞耻,主动地将自己的吻,连同多年来的感情,一同送上。
可最后——
她的爱情死在了那一晚。
-
另一边。
三个人上车后,江承将手里的红包递给苏宜宁。
苏宜宁抬手接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有点习惯,这人动不动给她钱了。
低头将两个红包拆开,钱合成一沓往包里放时,她发现统共三万。
抬眸看了眼前面开车的江承,她想了想说:“我办一张卡吧。把彩礼钱、上次帮你收的房租,还有红包这些,统一放在一起。你以后要用了朝我要。”
“可以。”
江承拿手机扫码付了停车费,右手在储物格里摸索了两下,从前面递了一张卡给她,“这张你也拿着,一起放好。”
苏宜宁接过,“这是?”
“工资卡,密码我农历生日。”
停顿了两秒,苏宜宁点点头:“好。”
近一段时间下来,她发现江承花钱挺大手大脚的,帮他保管着也好。
轿车驶出停车场,因为雪大,江承仍开得慢。
安安难得地没有一上车就睡,两手扒在车窗上,好奇地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街景。
苏宜宁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拿了手机看。
点进微信,发现昏玉在二十分钟前发了条消息问她:“宜宁,在吗?”
她正要打字,夏思雨的电话突然进来。
接通后,苏宜宁得知了昏玉来a市,却在高铁站外摔伤的消息。
最近这段时间,夏思雨和昏玉天天聊微信,已经迅速发展成好朋友。
听夏思雨说昏玉已经去往四院,而她也在赶往四院的路上后,苏宜宁松了口气,在电话里告诉她自己和江承在一起,马上赶过去。
锦绣华府在他们吃饭地点去往四院的途中,经过小区时,苏宜宁将安安送回家。江承和夏思雨以及值二线正好在医院的刘晖都通了一个电话,询问完情况后,又将刘晖手机号给了夏思雨,让她到了先和刘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