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为人刻薄,这个坨坨偷瞄一眼花旗,见花旗冷着脸,他赶紧改口,我们这里谁刻薄了?
云善啃完了鸡腿,把骨头丢在地上,张着油乎乎的小手看花旗,洗手。
花旗带他去旁边洗手,把他油乎乎的小嘴也洗了。云善啃了一个鸡腿,基本吃饱了。估计也不会再吃了。
梁家人也听明白,今天是无妄之灾。是这些人认错了人,弄出来的乌龙。
不管怎麽说。坨坨说,你们拿着刀要来杀人就不对。
和土匪有什麽不一样?
走,去县里报官去。
既然认错了,好汉不如放了我们。躺在地上的领头说,我们独峰派以后自有重谢。
梁文忠也说,这两年江湖里打打杀杀乱得很。我们若是得罪了人,怕是落不得好。
听说还有灭门灭派的,一夜之间能死几百口。
不如就将他们放了。我们小百姓可惹不起这些人。
独峰派是吧?花旗冷着脸说,会报复是吧?
之前被花旗踹过的人赶紧说,绝不会报复。他那条腿应该被踹断了,疼得很。这人下手实在重。
要是敢报复。坨坨阴恻恻地说,就把你们带到山上喂野兽!
铁蛋。
正和钢蛋一起忙着搂席的铁蛋走过来。
坨坨指着铁蛋说,这种野兽,我们山里可多得很。还有比它更大的。
不想被野兽吃掉,以后就不许再来。
绝对不来。
绝地不来。
躺在地上的人纷纷保证。
那好。坨坨说,我们去县里报官。
地上的人:一般这种情况不是放人吗?
第4章 吃烧鸡
梁家老二梁俊彦在城里给人当账房先生。他见妖怪们坚持要把闯入者送官,自告奋勇地跟着一起去了镇上。
剩下的梁家人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又喊回了厨子继续做饭,找人去村里说,让大家继续来吃席。
梁文忠媳妇儿梁李氏问梁文忠,他们可是山里的亲戚?
说是,又不姓梁。梁文忠道,最小的那个娃娃名字叫云善,你说奇不奇怪。
不姓梁倒也能说得通。梁李氏说,许是在山里做了倒插门女婿,后代改了姓氏。
只是这云善这名字奇怪了些。怎麽和祖宗的名字一样?
梁文忠回屋找了自家族谱翻看。第一代便是老祖宗。除了提到云善这个名字,老祖宗其他兄弟名字都没提。
他听曾祖说过,老祖宗晚年越发怪异。不许人为他兄弟立碑烧纸,又一直念叨。碑上记的是兄友弟恭,又不是兄弟间结怨。这些着实奇怪。
梁文忠想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什麽事。为什麽老祖宗要他们后代等人。这里面定然有什麽秘密。
梁俊泽拎着插了花的篮子回到自己屋里。看到篮子上插的野花,觉得可爱又好笑。他还从未收过带着花的礼物。
他掀开蓝布,看到最上面放着了模样十分奇怪的东西。一个透明的圆球,里面长了棵树。
他曾听闻有一种石头莹如水,坚如玉,名为水玉。或许,这东西便是水玉吧。水玉里还长小树?什麽树长得那般小?还能见到树上似有落雪。
这物件做得如此精美,定是十分贵重。
梁俊泽爱不释手,把水晶球摸了又摸,只道是好东西。
头一回见面就送如此贵重的东西,山里的客人着实大方。只是,山里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吗?
看了好一会儿水晶球,梁俊泽才放下手,小心地把水晶球放到一旁,继续翻看篮子里的礼物。
篮子里剩下的像是书,封面上有画,看起来像是画本。
梁俊泽翻开本子看,没想到里面竟是白纸。他又翻了几页,除了本子右下角带着小画,其他地方都是白纸。
竟然不是书。梁俊泽又往下翻了几本,都是这样的。他心里便有数了,不是书那应该是可以写字的本子。
这些本子如此精美,他在县里都不曾见过。山里的客人是从何得来的?
本子最下面有个盒子。盒子表面画了房子。梁俊泽隔着塑料膜细看盒子,试着重量不是木盒,稍微晃晃,能听见里面东西的撞击之声。
他好好查看了一番,用小刀将盒子表面的塑料膜小心裁开。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些灰的、白的小东西,还有一张纸。
梁俊泽打开纸看,纸上大多是图,还有些小字。里面好些字他都认得,也有些字不认识,一句句读下来倒是能猜个大概。
颗粒拼?
梁俊泽按照说明书,找了映射的颜色,试了好些下,才将颗粒拼到一起。
原来如此。居然是这样拼的。
真是妙啊。
三叔。梁俊永家的小女儿扒着窗台喊人,爷爷叫你吃饭去。
就来。梁俊泽抬起头,还将东西都放回篮子里。把篮子拎到柜子里,上了一把锁。
院子里又来了好些吃席的村里人,见到梁俊泽都要说两句恭喜的话。
早上花旗他们那桌席没吃完,还剩下一些。梁李氏带着两个儿媳妇儿又添了些菜,成了梁家的早午饭。
三弟快来。梁俊永大口吃着馒头,赶紧吃,吃完了得招待村里人。
一会儿地里干活的人就要回来了。
梁俊泽坐下,对梁文忠说,爹,山里的客人送了很重的礼。
可不是。二嫂子周勤俭说,那头猪就是不小的礼。
还有其他的。梁俊泽说,其他的礼也重。
啥礼?大嫂子王小花好奇地问。
有个水玉球,里面长了棵树。梁俊泽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水玉。看着约莫是。
值钱不?二嫂子周勤俭问。她更不懂什麽水玉不水玉的。
应当是值钱的。梁俊泽道,我在县里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呀。大嫂子王小花高兴道,三弟,一会儿拿给咱们看看。
看什麽看。梁文忠放下碗,白天里忙忙躁躁,人口又多。要看就晚上看。
这话谁也不许出去说。
也都看着点孩子,别叫小孩子出去瞎说。
周勤俭和王小花都答应着。
陆虞快速往山里跑。跑到山上,见后面没人跟着,他才敢停下来喘口气。也是倒了霉了,谁能想到他今天竟然遇见土匪闯门。
陆虞坐在树下歇息,替梁家惋惜。梁家刚有人中了举,竟然就被土匪抢了。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人,真是可惜了。
陆虞歇息好,一路走回山上。
乌日善正被张槐带着在树下练武。陈川倚着树坐着。
能出来了?陆虞关心地看向树下的陈川。陈川长得黑,就像抹了锅底灰似的。黑得都看不出脸色好不好。
再过两天一定能活蹦乱跳。陈川问他,席面好吃吗?
味道还成。陆虞说,可惜了,遇到土匪提着刀闯门,本来还想给你们带些菜。
想想还是命重要,我便先跑回来了。
土匪?张槐惊讶地问,这都能让你撞上?
可不是。陆虞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家席面做得可不差,桌上好些肉。
还有人赶着头大野猪去给他们送礼。
陆虞比划着,那猪的獠牙有那麽长,看着可吓人。
你讨到钱了?张槐问。
陆虞从怀里摸出钱来,给了十文钱。
那不少了。陈川说。能让陆虞白吃一顿,还给十文钱,看来梁家算是不错的人家。
可惜了,可惜了。陆虞叹着气,钱粮都要落到土匪手里。
要是给我,我带回中州,不知道能活多少人。
让土匪抢去,养肥了人,又去抢别人,祸害啊。
陆虞兀自叹息了会儿,突然抬起头,眼睛发亮道,不如
我们也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你们二位正好有武功。我再回中州找些人。咱们不抢好人,专抢为富不仁的财主。
张槐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虞,你不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竟然会这般想?想去做土匪?
你还要回中州找人做土匪?陈川也是一脸震惊,你不是要带粮食回中州救人?
我是要回去救人。陆虞说,若是真的大旱,地里收不出粮食,我们中州百姓吃什麽?
到时候肯定要背井离乡,举家逃难。不如挑个山头,有地方安家。来多少中州乡亲,我们就收多少。
大家聚在一块,也省得去了外地让人欺负。
理说得倒是对。只是这话真不像是读书人能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