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江云野和江云月听说后,赶紧跑着去看了。
这边江长顺和江清淮两个把挖来的山药整理了一下,上头的泥擦一擦,再根据大小粗细分一分。
小的碎的那些就留着自家吃,其余的明日拿到镇上去卖掉。
江长顺随手捡起一根掂了掂,“加上昨日那根,估摸着得有个二百斤的样子。”
江清淮不清楚镇上的价格,便问他爹。
江长顺摇头,“这种品相好的我倒不清楚,一会儿我去问问。”
他是个急性子,话一说完便想着干脆也别一会儿了,现在就去吧,拔腿就跑了。
江清淮笑着摇摇头。
直到快天黑的时候,家里帮工的人才离开,走之前周红花给贴了十几个饼子,还炒了一盘子野菜,里头还搁了肉丝。
毕竟家里刚闹了告官这种事,又是眼下这个农忙的当口,肯来帮忙的都是很够意思的,所以周红花也大方。
帮工的人吃的满意,约好了明日一大早就来。
第79章
用过晚食, 江云月迫不及待地取来了针线,让林竹教她做小香包。
一篮子桂花放了一夜,眼下看起来都不那么新鲜了,林竹白日里时不时就想着, 到底是麦子一番心意, 可别糟蹋了。
这会儿他也赶紧去屋里取了针线笸箩出来。
先前扯布做衣裳的时候, 还余下些碎布头,这会儿正好拿出来用。
林竹拿手比划了一个大概的尺寸,然后一边给江云月讲,一边拿剪子剪布。
周红花把铁锅搬进堂屋里, 出来的时候瞧见这一幕便笑道:“这本来是我这个当娘的活儿, 只是近来忙着实在抽不出空, 还好有竹子。”
林竹抿了抿唇, 腼腆道:“我针线活做的不好。”
“我觉着不错,再说咱又不是靠这个挣钱的手艺人, 针脚牢一些瞧得过去就成了。”
林竹嗯了一声,心里的底气足了一些,一边做一边和江云月讲解。
江云月听得很认真,她人又聪明, 没一会儿就知道咋做了,只是手艺一时还跟不上来。
小香包做的简单, 就一个小布口袋,里头放一小把桂花, 然后顶上收个口就成了。
江云月接过去凑到鼻端闻了闻, “好香啊。”
林竹把香包戴在她腰间,左看看又看看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便又取了下来。
“大嫂?”
“我瞧着简单了些, 绣个东西上去。”
“还要绣东西啊?”江云月稀奇地瞪大了眼。
“嗯。”林竹想了想,觉得干脆就绣一朵桂花好了,这个比桃花那些要简单得多。
他的绣花手艺还是上回刘妹教他的,不过因为没时间练习,到现在也只能绣一些简单的小玩意儿,不过他天生心细,又有耐心,绣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江云月也不说话了,就坐在边上认真地看他动作。
约莫一刻钟,林竹就绣好了,怕一朵小小的桂花太难看,他还绣了些枝叶。
江云月捧起来看了又看,眼里的惊喜都快溢出来了。
“真好看呀大嫂。”
林竹红着脸道:“我这里只有红线,瞧着不太合适。”
红线都是上回剩的,除此之外,家里就只有白线和黑线,比较起来,也只有红线更合适些。
江云月点头,“要是有黄线绿线肯定更好看。”
她捧着小香包,舍不得放下来,“大嫂,这个真给我吗?”
林竹点点头。
江云月想了想,突然认真道:“大嫂,等我练会了,我也给你绣一个。”
林竹笑着应了一声,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这话。
做完小香包,林竹又带着两个小孩做檐铃。
他们昨日采了好几种野果,这会儿正好可以搭配着用。
先把这些野果子剪成小串,再把藤条缠绕成圈,一根一根往上加固,直到缠成一个不会脱散的环,上面再点缀些绿色的小枝。
接着用麻绳把这些材料绑起来,最底下是重一些的野果子,往上可以点缀漂亮的落叶、轻一些的野果子等等,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好。
按照他们做的环的大小,大概这样做个五六串就够了,最后再把这五六串绑到环上就可以了。
林竹把自己做好的檐铃拎起来,随意地转了两下,上头的果子落叶便缓缓地转动起来,看着漂亮生动极了。
连江云野都看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好漂亮呀大嫂。”江云月惊呼出声。
因着屋檐的高度,林竹去后院把梯子搬了过来,正要抬脚上去,有人拉住了他。
“我来。”江清淮从他手里接过那只檐铃,仔细看了一眼,笑道:“这就是檐铃吗?”
“嗯。”
江清淮回头冲林竹笑了一下,夸道:“真漂亮。”
林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江清淮小心翼翼地把檐铃挂在了屋檐下,避开正门口,免得人出来时给撞坏了。
两大两小站在屋檐下一起盯着看。
风吹过来的时候,这只檐铃好像活了过来,黄色的落叶、红色绿色白色的果子交织在一起,漂亮的好像把秋日的山景带入了院中。
细碎的声音也动听极了。
小小一只檐铃好像就有一种能叫人舒心的力量。
“这就是檐铃吗,太漂亮了。”
周红花忍不住踮着脚想上去摸一下,可惜摸不到。
江云月和江云野的也做好了,江清淮一只挂到后门口,一只挂到他俩的房门口。
天已经黑了,一家子也不再看,赶紧收拾好把门关紧。
*
翌日清早要出门的时候,周红花过来往林竹手里塞了一小块碎银子。
林竹愣了一下,“娘,这是……”
周红花笑眯眯道:“你刚嫁过来的时候我就说要替你们做床新被,后来天热了就想着入了秋再做。”
林竹也想起来了。
“可这入了秋以后家里又忙的紧,一直也没抽出时间到镇上去,只能你们自个儿去了。”
周红花又叮嘱道:“别不舍得,阿淮身量高,扯布的时候多扯些,棉花被也要厚的,钱不够回来娘再给你。”
“娘,我们手里有钱的。”
“这是娘答应你们的,拿着吧。”
周红花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反身回去了。
上了骡车以后,林竹就把这事告诉了江清淮。
江清淮笑道:“没事,收着吧,一会儿卖完了山药咱就去订被子。”
今日还是在老地方。
就三大筐山药,索性就没去仁安堂借桌凳,就近寻了两个石块坐了。
刚把东西摆开,旁边铺子的老板就冲过来,激动道:“江大夫,是江大夫吧?”
不等江清淮开口,他又急促道:“江大夫,我大哥病了十几日了,您能给瞧瞧吗?”
“不知是何症状?”
“仁安堂的大夫说是温病,本来治了几日已有了些效果,可后来不知为何又开始腹泻,如今都已泄了七八日了,眼看着人就要不好了,现在我大哥非说仁安堂的都是庸医,说什么都不肯叫他们治了,家里乱成一团,我……”
老板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江清淮打断他,“听上去的确是温病,你大哥人现在何处?”
他本来想问方不方便上门去诊,毕竟这会儿人肯定虚弱极了,断不可能叫人家来这儿,可还没问出口老板又道:“方才已经托人去家里叫了,马上就能来。”
估摸着老板家住的很近,说话间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唤着什么,然后就听老板道:“来了来了。”
江清淮便拿出了医药箱等着。
病人是被抬来的,和江清淮预料的一样,人看起来十分虚弱,再一探脉,十分虚弱,近乎于无。
这症状吸引来不少路过的行人和贩夫,有人挑着担子就围过来瞧热闹了。
看见病人这副模样,有人小声道:“这怕是没治了吧,脸白成这样。”
老板本来就着急,一听这话额上立刻便躺下冷汗来,“江大夫,我大哥他……还能治不?”
江清淮收回手,冷静道:“能治,不是什么大事。”
他这话一出,老板眼睛瞬间就亮了,“这话当真吗?”
“当真。”
江清淮这话给老板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冷汗立刻不流了。
但旁边围观的人却不信。
“咋可能,人都这样了,还说不是什么大事,莫不是庸医想骗钱吧?”
“我也觉着是,这一家子一看就是富户。”
“哎呦人都这样了还骗钱,也不怕折寿呦。”
这会儿围观的大多都是不熟悉江清淮的,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难听。
江清淮却跟没听见似的,专注写方子。
他不在意,林竹却在意,他胆子小,鼓了好几回劲儿才敢开口驳斥这些人,“你们不要乱说,我家阿、江大夫不会骗人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