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香云猛地看向了花闲,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恨意。
花闲:“继续打。”这几巴掌是为阿宝他们打的。
慧莲得令,左右开弓,直把香云抽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脸火辣辣得疼,脑袋也晕晕的。
慧莲抽了香云六、七下后,香云就开始求饶,大叫道:“夫人,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吧!”
花闲淡淡道:“停吧,你如果还想在我这当差就老实点,否则——”她也赶不走香云,走了一个香云,还会来下一个绿云、翠云。
慧莲还抽了香云两下才停手。
香云发髻全散了,哭道:“夫人,我再不敢了,从今以后都听你的。”心里却恨得不行,秦王妃喜欢有用的奴才,不喜欢求救惹事的奴才,她只能暂且先惹着,日后她必定要向花闲她们讨回来的!
第14章 小储物符
含香阁的病了一个,伤了两个,院子里头比往日更安静了。
虽然赵琮寅新拨了两个小丫鬟来服侍,但她们因不熟稔,也不大讲话。
阿宝就在朱离房中的大通铺睡了一宿,就被朱离“请”回去了,朱离说是喜欢一个人睡,不大习惯和人同睡。
阿宝便回到了花闲的耳房中,好在她休息了两日便大好了,能够下床,与往日无异。
这两日花闲还病着,但总不肯放手阿宝的调理,对阿宝饮用的药汤、膳食,非得亲自过目了才放心。
因此阿宝只希望自己快快好起来,好照顾花闲。
花闲养病都以静养为主,汤药为辅,反正她平日也甚少出这个院子,大家也都习惯了秦王府中这若有若无的主子。
除了最开始花闲来府中的那段时间,府中的人会悄悄议论她。
现如今也没什么人谈论了,毕竟茶饭后的议论总要以“新”、“奇”为妙。
如今,人们多谈论的都是长安府中的怪事。
花闲这几日都在养精蓄锐,准备画好那一道“小储物符”。
花闲把香云贬称了二等丫鬟,让她去院子里做事,不要她来跟前侍奉,把朱离换成了一等贴身丫鬟。
香云自然是不服气。
花闲只道:“你若不满意,就去别处,我这里庙小,恐怕留不得你。”
香云心中有气,又不敢发作,毕竟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地儿了,更好能接触到赵琮寅的地方。
除了来花闲这,赵琮寅平时常会去邱姨娘和阮姨娘处,其余时辰则呆在书房。书房重地,除了他的心腹,不让旁人进的。
至于邱姨娘和阮姨娘哪有花闲这般好应付?
这日,花闲把精气养了七八分,也等不得了,把东西准备好,就开始动手画小储物符了。
首先把无关的人遣退了,让阿宝在外头看着屋子。
朱离被打得稀烂,一时半会儿哪里好的了?因此新来的两个丫头还留着并未走,帮着做事。史嬷嬷也留了下来,准备长住。
花闲也摸不准史嬷嬷是不是赵琮寅留下来监视她的,但她实在也没法儿了,总不可能不画了吧?
她的谲力估计很低,难以自创秘术,只能试试别的了,比如画符。
老天爷既然给了机会,她断不会留在秦王府。
在她的心中,人多的地儿就有无穷的纷争。
她打算找一个鲜有人烟的地方,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生活,就算是躺在树下嚼草根,也比在这自在。
至于阿宝和朱离,她是一定要带走的,否则她不见了,以赵琮寅的性子,说不定要怎么折腾她们。
花闲从匣子中拿出了几块裁剪的绢帛,小储物符用的纸张必须有韧性,否则湿了、撕了,东西毁了事小,崩了里头的法则恐怕会引起爆炸。
极佳的上阳绢帛,触之柔滑如同花瓣,但韧劲十足,不易撕坏。
上好的凤凰朱砂原是贡品,她父亲得了一些,全给了她。从白瓷瓶中倒出一些,匀好朱砂墨,捏住玉管,提笔画了起来。
一连两张全毁了,绢帛符纸自燃,她早见怪不怪,也并不气馁,只是这画符十分耗精力,画了两张,她便头疼欲裂,像抽干了精髓。
第三张动笔,她依然心平气和,符文她早熟记在心,闭着眼都能画好,看似柔滑顺差的动作,实则全是心力在较劲。
柔软的杨毫毛画的每一笔,都在极大地压榨她的心力和气血。
符成,她口中腥甜,胸中翻涌,心中做火烧般疼痛,整个人被抽干了力气。
但花闲却浑不在意,眉眼弯弯看着桌上巴掌大的绢帛,上头画着神秘优美的符文。
这是好了?
她想拿起符箓,手却酸痛僵硬难以提起,这是怎么了?画符难道是要以气血为代价吗?
她头晕目眩,却挡不住心中喜悦。
这实在是太有趣、太神奇了,她就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真谛,九死亦不悔。
她不知道,她的符箓造诣何其之好。
休息了一会儿,才拿起了符文,尝试着注入一丝把元力在里头,她的元力几乎已经被榨干了,但剩余的一丝也足够了。
小储物符的容量,大概是一个翠幄清油车的车厢一般大,装十来个箱笼是装得的。
她打算包几件冬装。
再带一些金银、银票,一些贴身用的:药丸子、药瓶,花露、清露、皂胰子、胭脂膏子、各类硝霜,她这些瓶瓶罐罐是最多的,舍不了。
还有她屋子里的陈设玩器、帘账箱盒都是她精心挑选过带着来的,都有感情了,也不舍得。
这样下来,这张符纸,要带她屋子里的东西都不够,别说是再带阿宝的东西了。
好在符还能再画,不过她隐隐有感觉,多画几张,她恐怕会死。
像她现在,连喊一声“阿宝”都喊不出来,颤抖地把小储物符收进了荷包,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休息,实在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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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嬷嬷和阿宝在院子小厨房前的廊下,坐在一块做针指。
史嬷嬷问:“阿宝,夫人在里头做什么呢?怎么不给旁人进去?”
阿宝笑道:“夫人心诚,为王爷和王妃抄经呢,不喜别人打扰。”
史嬷嬷默默无言,想着要悄悄回禀赵琮寅,但赵琮寅这段时间不知在忙什么,连个人影也找不着。
过了几个时辰,都准备要用晚膳了,也不见花闲出来,阿宝放好东西,连忙来敲门。
拍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阿宝急了,生怕花闲出事了。
史嬷嬷见状,也赶来用力拍了两下菱花门,还是没有动静。
就在阿宝心慌意乱之极,史嬷嬷已经去厨房拿了一把切肉的尖刀,塞进了门缝中,试图移开后门的木栓。
阿宝矛盾极了,“这样不好吧?嬷嬷,咱们再敲敲?”她害怕史嬷嬷闯进去看见花闲的秘密。
史嬷嬷道:“出了事你负责?”一边说,一边专心用刀把木栓移开,这三夫人也太不像话,青天白日还栓什么门。定是在里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啪”的一声,木栓掉了,史嬷嬷冲了进去,便瞧见左手边的小书房中的花闲。
只见花闲正歪在椅子上,桌上摆着翻开的经书和宣纸,笔筒、瓶罐,并未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她人却睡着了。
阿宝忙上前摸了摸花闲,花闲脸白如纸,整个人像冰一般冷。阿宝吓一跳,连忙叫唤她,但没有回应。
史嬷嬷也摸了摸花闲的手,心道不好,连忙把她抱到榻上,掐着她的人中,“快去生盆火,让厨房煮碗烫烫的姜茶来!”
阿宝吓得呆呆的,双手双脚冰冷,听史嬷嬷一吼,立马吩咐小丫鬟和厨房去做,她则回来守在花闲身边。
史嬷嬷用了力道狠掐了花闲人中,花闲却毫无痛感般,一动未动,史嬷嬷大惊:“这可如何是好?快去通知王妃、三爷,再去传太医。”
阿宝登时双腿一软。
香云听见后大喊:“柳儿,你快去通知王妃啊,三夫人不中用了!”
阿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在花闲身边,不停地唤道:“夫人,夫人,你看看我啊,我是阿宝啊,夫人,夫人是我啊,是阿宝啊,小姐,小姐,你不要吓我啊,小姐,呜呜呜。”
阿宝赶忙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抖出一粒补心丹,“小姐,快把它吃了。”
说着扶起花闲,但喂水无用,喂丹更是咽不下。
慧莲听见动静扔下锅铲,跑了过来,朝着香云骂道:“你瞎嚷嚷什么呢?”
香云扶着门框道:“我怎么嚷嚷了,这人都冷得和冰似的,掐了也没反应,水也喂不进了,史嬷嬷都说不中用了,都去通知王妃、三爷了!”
慧莲进屋看见史嬷嬷在一边跌脚叹气,花闲躺在那像煮了的面条般软塌塌没了生气,她不由“啊”地叫了一声。
史嬷嬷是有经历的老人,她说不中用,大体就是了。
朱离正躺在房中,他的伤口好得很快,快到不可思议,比往常快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