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笼 第111节
后来说好生了孩子所有欠款就一笔勾销,他又食言,逼我每周探望一次。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怕他?
孩子我生了,探望我也去了,我已经达到了他的要求,周六以外的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我想跟谁交往就跟谁交往,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他凭什么管我!
我越想越气,就是不动。
居延被我激怒了,上前拽着我就走,晏落一把挥开他的手:“别碰她!”
居延连声招呼都没有,一拳揍到晏落脸上。
拳头砸脸上「砰」的一声闷响,我吓得抽了口凉气:“晏落!”
只一拳,晏落嘴角就见了血,他退后两步稳住身形,对我说了声「站远点」,然后跟居延在门口正式开打。
两人像疯狗一样开始互殴,血和汗在车灯下飞溅。
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男人打架,拳拳到肉,看着都痛,根本不知道该拉谁。
我甚至想起那个雨中斗舞的名场面,忍不住跺脚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
没人听我的。
居延会打架,一招一式都有章法,一拳一脚都让晏落吃尽苦头,没一会儿就把他打得满脸都是血。
他一脚踹在晏落肚子上,晏落「咣当」一声撞在卷闸门上,捂着肚子,痛得弯了腰。
他从没打过架,但拼着一股劲儿,猛扑上去抱住居延,把他从台阶上撂倒在地,然后坐在居延身上,一拳一拳往他脸上揍。
居延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脸上也见了血,他摸起一块板砖就往晏落头上砸。
我扑过去,死死按住他的手夺下板砖:“你想干嘛!”
然后推开还想挥拳的晏落:“够了!你也别打了!”
第259章 公道
我扶起晏落。
他半张脸都肿了起来,血和汗顺着下巴往下淌,居延踹他肚子那一下痛得他腰都直不起来,看着特别惨。
居延也站起来,他受伤较轻,拍拍衣服上的土,将额前的碎发撸到一边,仍是冰冷厌恶的看着我:“上车,不然我就把这家店砸了。”
我气愤的看着他:“我不上!你不讲理!”
居延上了车,突然发动车子朝我们冲了过来!
他来真的!
晏落搂着我闪到一旁,黑色大奔一头扎进饭馆,撕烂了卷闸门,撞碎了两扇玻璃门,还把里面撞得一片狼藉。
居延把车倒到门口,扭头看着我:“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桌倒椅翻、满地碎玻璃的饭馆,惊怒之下,抄起门外的扫帚就打他的车:
“你混蛋!大半夜跑来打人砸东西!晏落!报警!太欺负人了,王八蛋……”
晏落忍着痛报了警,不多会儿,一辆警车呜哇呜哇的开过来,一老一小两个片警下车,看着半个车身还留在饭馆里的大奔。
老警察喊居延:“喂!你!下来!砸人家的店干什么?”
居延下了车。
这么个五毒俱全的犯罪分子,面对警察居然毫无惧色,他大言不惭的说:“我女儿的妈跟别的男人上床了,我不该生气?”
老警察「啊」了一声看向我。
我扔下扫帚怒道:“我们又没有结婚,你管我跟谁睡!警察叔叔你们快点把他抓起来!这个人坏透了!”
居延冷道:“没有结婚,但有协议,你违反了协议。”
我咬牙:“你说过生完孩子就不作数的!”
他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拿出证据来。”
“你!”
我气得心口疼。
证据……
我没留!
我是猪!
想起那个令人作呕的马桶盖协议,他不要脸,我也不要了!
我破罐子破摔的说:“好,你现在就把协议拿出来,让警察看看我违反了哪一条!你去告我吧!告死我啊!”
小警察安抚我:“那个,你冷静一下,不要激动……”
我说:“你让我怎么冷静!这个人把我们的饭馆都撞坏了!你们快点把他抓起来!他还打晏落……人呢?”
我扭头一看,发现晏落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台阶上,正有气无力的咯血。
“晏落!”
小警察赶紧带着我和晏落上医院。
老警察把居延带去了警局。
经过检查,是居延那一脚把晏落踹成了急性胃出血。
医生处理之后,晏落脸色发白的躺在病床上,我坐在一旁,又气又心疼:“那个混蛋,下手这么黑……”
我扭头看着小警察,热泪盈眶的说:“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啊!”
小警察说:“放心吧,我们会竭力为人民服务!你男朋友需要休息,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明天去趟警局,做个笔录。”
“好好,同志你慢走,我送你……”
“不用不用,照顾好病人。”
小警察走了,我回到病床边,摸着晏落被打得发烫变形的脸。
唉,怎么这么倒霉。
明天大家就回来了,居延把饭馆霍霍成这样,我该怎么跟他们交代?
好在居延这回是被抓了现行,老天保佑,一定要让他被关进去啊!
第260章 狼狈
晏落在医院住了一晚,状况好多了,一早就捂着肚子跟我一起去了警局。
在调解室,那个小警察的态度跟昨晚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目光有些躲闪,没有正视我们。
居延也不像在警局蹲一晚的样子,他看起来精神不错,而且换了衣服,眼中也没了昨晚的阴鸷,只剩淡漠。
他还带了个律师,律师翻着带来的文件,胸有成竹。
看到这对狼狈为奸的组合就来气。
我问小警察:“昨晚跟你一起出警的那个叔叔呢?”
小警察避而不谈,说:“你们这个属于情感纠纷,能和解还是和解吧。”
“情感纠纷?”我几乎拍案而起,“谁跟他有情感!是他在欺负人!昨天他开车撞我们的饭馆你不也看到了吗?”
律师向警察递出一份文件:“居先生有精神病,昨晚没吃药,事发时他在发病。”
我恨不得给他们一人两巴掌:“他有个鬼的精神病!有病为什么不把他拴在家里,放出来干什么?”
晏落晃晃我的手,提醒:“连荷。”
我听了他的话,看看对面镇定的狼和狈,感觉自己也要被他们气出精神病了。
我克制着火气,平复呼吸。
律师继续舌灿莲花:“连女士生下孩子以后就没管过,都是居先生在带。昨晚居先生去接连女士履行每周一次的探望义务,刚与晏先生发生过亲密关系的连女士拒绝,居先生被刺激得发了病,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现在他愿意支付饭馆的损失费、装修费,以及晏先生的医药费,只希望连女士可以尊重协议,履行探望义务……”
我伸出手:“他的病历拿来我看看。”
律师递过来。
我本来是抱着「看你们怎么编」的心情看病历的,但是越看越害怕。
这本病历非常完整,医生诊断他是躁狂症,从几年前初次发作到近期治疗,还有医生签名、开药,甚至还有住院治疗,每天用药……
根本不像是仓促做出来的。
他住院时正值考试周,那段时间他确实没来找过我。
至于马桶盖协议,也不必再检查了,肯定不是我当时签的那一份。
晏落也拿走病历看了看,他的手指沿着时间慢慢的划,被打肿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律师说:“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和解书吧。真要追究,晏先生怕是赶不上下学期的课了,居先生作为公司高管,他的医药费与精神损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看着对面的居延,一时之间只觉得眼睛像是拉开了广角镜头,一切都变得遥远。
无能为力。
签和解书的时候,在报损和医药费一栏,我狠心填上了五十万。
居延看到金额,终于冷哼一声。
但他当场就签支票付了。
离开调解室的时候,我看着那小警察:“他给你们多少钱?”
小警察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我师傅快退休了,家里还有孩子要上学……”
站在一旁的晏落也听到了,他紧紧攥着支票,没有吭声。
我和晏落垂头丧气的走到警局门口,居延开着新车拦在我们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