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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难忘 第62节

  第45章 你相信我
  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冉总监这个周末是在舒总家里度过的。
  在浴室里来一场太消耗体力,冉步月晚饭都没吃,在舒枕山的卧室蒙头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时,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屋里弥漫着温馨的熏香, 舒枕山躺在身边,芝麻团在脚边的地毯上, 两大只都睡得正香。
  冉步月坐在床上恍惚了很久, 这样的氛围……
  太像一个家了。
  本来冉步月打算起床就离开的,但走到客厅,看到芝麻空着的饭碗,他又改了主意。
  冰箱里分门别类放着食材,冉步月一看就知道哪些是特地给芝麻准备的, 取出来顺手做了一顿狗饭。
  芝麻闻着香味就下楼来了, 吐着舌头兴奋地想汪, 被冉步月“嘘”的一声制止了。
  冉步月指指楼上, 轻声道:“你爸在睡觉。”
  昨夜半梦半醒间, 冉步月感觉舒枕山深夜还在打工作电话,不知道他忙到什么时候才睡下。
  芝麻懂事地不闹了,安静地吃饭。
  冉步月看了芝麻一会儿, 放轻脚步出了门。
  舒枕山一觉睡醒,房间里空荡荡的,另外空着的半边床也是凉的。
  舒枕山茫然地躺了几分钟,起身洗漱, 楼下空无一人,芝麻趴在花园里晒太阳,整栋房子非常安静, 和往常一样。
  看样子,冉步月已经离开了很久。
  舒枕山坐在桌边发了会儿呆,心中没有失落感,只是没什么胃口吃早餐,不饿。
  于是舒枕山干脆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为了腾出下个月四天的空闲时间,舒枕山要提前忙一阵子。
  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直响,每一下都很用力。
  枪林弹雨声中,舒枕山听到门铃响了,不知道是快递员还是物业之类的。
  舒枕山烦躁地敲了下回车,快递不会放院门口吗?
  门铃又响了三下,舒枕山才慢腾腾地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只见冉步月提着两袋子东西站在门外,额头上有点细汗,有点抱歉地看了眼舒枕山:“是不是吵醒你了?”
  “……”
  舒枕山呆滞地堵在门口,直到冉步月不耐烦地说“滚开啊”,舒枕山才往旁边挪了步。
  冉步月把两个沉重的大袋子放到餐桌上,从里面掏出一个又一个圆形竹蒸笼,娴熟地在桌上排开,蒸笼上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
  “虾饺、烧卖、奶黄包、豉汁凤爪、陈皮牛肉球……红米肠卖完了,所以还是点了叉烧肠粉。”冉步月报完菜名,餐桌上也摆了满满一桌的早茶点心。
  “给你点的双皮奶,我这个是姜撞奶,你别吃错了……舒枕山?”
  冉步月狐疑地看向一直呆滞着的舒枕山,疑惑地问:“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
  舒枕山机械地摇了摇头,拉开椅子,体态僵硬地坐下。
  冉步月拿出两份餐具,习惯性的拿开水涮了一下,握着烫好的筷子,没有立刻递给舒枕山,而是问他:“还不饿?那等会儿再吃?”
  舒枕山抬起头望着他,干巴巴地说:“饿啊。我超饿。”
  “……”
  冉步月有点无语,把筷子塞进舒枕山手里。“那就快吃。”
  舒枕山捧着筷子,直勾勾地看着蒸笼里新鲜出炉的早点。
  他认出这是附近一家名气很大的地道茶楼,每个周末早上都要大排长龙,而冉步月买回来的甚至不是装在塑料打包盒里的。
  见舒枕山还在宕机,冉步月不耐烦地问:“你到底吃不吃?吃完了还要出去遛狗。”
  “你也一起去?”舒枕山脱口而出。
  冉步月:“我走也可以。”
  舒枕山赶紧夹起一只虾饺塞进嘴里,含糊道:“别走,一起吧。”
  上次他们俩一起从家里出发遛狗,好像还是六年前。
  出发前,舒枕山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带粉色蝴蝶结的牵引背心,给芝麻穿好,细心整理了很久。
  舒枕山牵着芝麻走出门,一人一狗都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子,浑身闪着小星星,意气风发。
  冉步月看得笑了一声,问:“傻乐什么?”
  舒枕山斩钉截铁地否认:“我没有。”
  小区旁边就有一个环境很好的公园,芝麻在不远处撒欢,舒枕山和冉步月就地找了个地方,随便躺到了草坡上。
  两人双手枕在脑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偶尔说到好笑的事,默契地看向对方,眼睛里映出彼此的笑模样。
  好像和六年前一样。
  他们在聊给芝麻买点新衣服,他身上穿的那个蝴蝶结都旧了,于是两人很有行动力地掏出手机逛网店。
  冉步月:“买个小裙子的怎么样。”
  舒枕山:“男孩子穿什么裙子?”
  冉步月:“难道蝴蝶结就很适合男孩子了?”
  舒枕山:“不如要芝麻自己来挑。”
  逛着逛着,两人的手机几乎同一时刻弹出一个新闻弹窗。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新闻上写着,龙腾集团濒临破产,集团少爷滕琮明被指控多项罪名,或因无力偿还巨额负债,从龙腾商业中心楼顶跳楼自杀。已确认死亡。
  冉步月手指抖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细细读完了这篇不长的报道。
  龙腾在此前的一段时间财务状况急剧恶化,资金链断裂如燃烧的引线,点爆了整座炸药堆。
  多年中积累的、被掩盖的沉疴顽疾都在这时暴露了出来。市场终于看清,在集团巨大体量的掩盖下,其实是千疮百孔的内芯。
  短短数日,大厦将倾。
  龙腾集团还在拆东墙补西墙地苟延残喘时,滕琮明自己手里的产业状况更差。
  他被查出非法挪用款项,涉嫌洗钱和非法财富转移,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此前加了杠杆的一笔大投资不巧赔了个底掉,正好在这个危急万分的时间点。
  让他一夜之间从天上落入了地狱,手中的钞票全变成了欠条,白惨惨贴满了他那已经成为抵押品的家。
  因为欠款和投资失利、不堪重负而自寻短见的商人屡见不鲜,每年都有几个见报。
  以往大家还会唏嘘几句,评价“投资需谨慎”,“年轻人可惜了”之类的,这次的风向却不太一样,大部分人评论的是“现世报”。
  冉步月抿着唇往下滑,报道底部有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图,只看到模糊的颜色,还没看清,屏幕就被舒枕山的手覆盖住了。
  冉步月逐渐模糊的视野里,只剩下舒枕山青筋微凸的手背。
  “我们不是准备给芝麻挑衣服吗。”舒枕山轻声问,“还是你想聊聊这件事?”
  冉步月闷声问:“哪些是你做的?”
  舒枕山:“说实话没有做多少,他们早已摇摇欲坠,我只是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最后一根稻草,舒枕山花了多少力气,在背后做了多少事情,冉步月不用问,都知道绝没有说起来那么轻巧。
  舒枕山的声音也并不轻松:“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他那么脆弱。”
  冉步月只是长久沉默,“谢谢”好像不适合这个有生命逝去的场合,也似乎没必要说出口。
  即使不存在任何浪漫关系,他们首先是并肩而立的盟友。
  “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和叔叔阿姨说一声?”舒枕山问。
  冉步月把手覆到舒枕山手背上,点了点头。
  结束小长假返工,工作室里也短暂讨论了一下这件事,有人说幸好滕琮明的财产没被转移出去,不然他爸在龙腾买的金融产品没准就没法兑付了。
  不过大家没有讨论太久,因为舒总又带人来开会了。
  由于舒枕山经常造访,现在大家已经对舒总见怪不怪,也不怕他,甚至会见缝插针地教他打出形状得体的冰淇淋。
  除了比较担心舒总和冉总监打起来之外,没有别的需要担心的地方了。因为——
  据田小喆同学的一手线报称,冉总监今早坐下的时候喊了声“腰疼”,十有八九是上周让舒总养的那辆半挂阿拉斯加卡车给撞的。
  田小喆皱着眉说“舒总都不管好自己的狗”,冉步月一本正经地赞同了田小喆,并且表示“会去找舒总报工伤,要医药费”,这基本就是证明了大家的猜测。
  “但是小狗狗有什么错呢?只能说舒总没尽到教育义务。”
  “就是就是。”
  大家顿时充满了对老大的同情,对小狗的怜爱,以及对舒总的愤慨。
  会议室很快坐满,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舒枕山特地错开了一个位置,没有正好和冉步月对坐。
  空气中的敌意似乎更浓了。
  舒枕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整理了一下文件,道:“开始吧。”
  冉步月:“嗯。”
  虽然对甲方有点小情绪,但roam的员工都是很专业的,工作时就是工作。
  roam这边的产品经理先开口:“在技术讨论开始之前,我想先更新一条市场动态。”
  “昨天中国时间夜晚,也就是美国时间中午时,一家美资集团宣布了他们的科技板块计划,其中有一项,和我们的产品具有直接竞争关系。”
  冉步月:“哪家?”
  产品经理按了下控制器,屏幕上出现一条英文报道,答道:“云巅集团。他们主要业务是娱乐和地产,去年收购了一家美国的新锐科技公司,专精家居机器人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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