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解北和他目光汇聚,“既然消息得到的迅速,那就说明……”
“他有内线,或者说你们人中出了内鬼。”
袁朗目中流露赞赏之色,“果然还得是你,一针见血,没错,我们目前是这样猜测的。如果他只是一个单纯肇事逃逸的司机还简单。怕就怕,他后面能拉扯出东西。”
解北转动手中的手机,盯着窗外看的出神。
“大概多久能抓捕。”
这是今晚他提出的第二个让袁朗感到奇怪的问题。
寻常不应该是问能不能抓到人,他为什么会问多久能抓到人。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说不准,案子牵涉面太广,省里要下来人,他们是主,行动要听他们的,收网是一个大工程,如果没有得到完好的证据和信息,我们怕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解北低眸,轻声道:“如果我说我加入这个案子的话,你们的文件能不能共享给我?”
袁朗掏打火机的指尖一顿,他知道姜恬是他的心尖尖,但做到这一地步,属实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了。
机密文件从省里派出来的,可想而知是多么重大的案件,稍有不注意是要死人的,这一关头,解北选择了往前冲。
“你确定要加入?我需要给局长打个报告,我知道你天资聪慧,电脑追踪的一把好手,我们局长很是赞赏你,要不是你当初偏要念兽医,我肯定死命拉着你上警校。虽说这个案子希望有你的帮助,但我希望这件事你能谨慎思考一下,不要冲动。”
解北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不用考虑,你去上报吧,流程按常理走,尽量快一点就行。”
袁朗蹭的一下站起,情绪激动,“你别遇到姜恬的事就蒙着头往上冲,这个案子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几十年没有破下来的案件,真当我们警察不行吗?是没有人敢接,一个集团要砍掉根基不容易,更别提他们的手段有多残暴。”
他恨铁不成钢的敲打,“当初高三你就这样,脑子一冲动不管不顾填了个离宜城八竿子打不着的学校走了四年。没有继承你父亲的衣钵学医,也没有学你技能的强项警察,偏偏学了个什劳子的兽医,你是疯了吗?”
他喘口气,“事业无成就算了,爱情也一团糟?你喜欢人家十几年,不表白留着长小青梅呢?中间离开四年咱也不说什么,回来了呢?学弟,你都回来三年了,和姜恬接触的机会不少吧?她爸还那么喜欢你,恨不得让你立刻把姜恬娶回家,可你呢,透露出过一点意愿吗?三年了都,十几年再加上三年,你俩这三年不能说天天在一起,起码能是每天都能打个照面,人家硬生生的被你拖成了老姑娘,25岁了没个着落。”
袁朗一咬牙,下狠药,“要我说,你要是不喜欢她,没必要拖着,让她父亲给她找个良人嫁了得了。一个姑娘帮着父亲撑起偌大的鸭场不容易,遇上今天这事,但凡她家有个男人,有个女婿,这车都不会是她开,躺在里面的人也不是她。”
听到最后一句,解北心口猛地一抽,如同钻心般疼痛,左边心脏狂跳不止,纵使情绪跌落谷底,他面上却平静的可怕。
“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袁朗苦口婆心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差点没气晕过去,他本意是让他开窍,不是让他放弃。
二人都二十五了,他们能再耽搁几个二十五,他到底还是比他大一岁看的通透,不对,或者说,旁人都能看得到,他这个局中人反而迷在了当中。
得,他也不在这跟他费口舌,和一个油盐不进的人没什么好聊的。
砰一声,不算很小的一声,魏一珘医生办公室的门关上,几个胆大的小护士冒出头伸长脖子瞅了瞅,“魏医生发火了?”
其中一个惊讶道:“不会吧,魏医生那么温和一人,我怎么感觉像是今天icu送来那病人的家属,就那个特高特帅的那个,想不到帅哥是个苦命人,老婆出了严重的车祸,我听说,早上来的时候都没有一个医生敢接。”
另一个叹息着摇摇头,“我当时值班看到伤口了,浑身都是血,钢筋插在身上,就算能活下来,也不知要养多久才能醒来康复。”
魏一珘看完病人出来,见几个窃窃私语的头聚在一起就知道准没好事,病历本敲了敲台面。
几人回神,背手局促道:“魏医生。”
“刚才那人关门声音太大,我在病房里都听见了,你们提醒了吗?上班不要总是讲八卦,用心做事。”
“是。”
等魏一珘走后,几人回到各自工作台上,面上虽然少了交流,手指迅速的点动和手机里的闲聊一点都没少。
消息快闪,“魏医生人温和是温和,就是太严厉了。”
后面紧跟上一句,“不过我喜欢。”
下面清一色,“+1。”
魏一珘到办公室心疼的先看了眼前不久医院刚换的门,“你们关门时都轻点,知道我多宝贵我这门吗?门可是一个医生的门面。”
他唠唠叨叨的摸着凹下去的细小痕迹,直到很久没人回话,起身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形似木头人的解北。
“在这冥想呢?遇到了什么疑惑不解的难题,我看看我能不能开导几句。”
魏一珘端起桌上的保温杯,正打算坐下和他聊聊,却见解北起身向外走去。
冷冷丢下一句话,“不聊。”
“嘿,你这人。”
第16章 网红晕车鸭
茵绿树下,花瓣落满一地,一只浑身白亮的蝴蝶憩息在树干上。
晴空万里,葱翠欲滴,本该唯美的景色,却因少女脸上的泪光暗淡几分,她手指蜷缩在短裙旁,背后的信纸终究没送出手。
姜恬轻咬下唇,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开口挽留道:“解北,能不能不要走,高考我会努力考的,我会跟上你的脚步的。”
他没回她,而是走到垃圾桶边,扔掉她刚送他的东西,沉着冷静的说道:“不能。”
仿佛所有的外物与他都无关,他依旧是那个会慎重思考,头脑清醒的解北,不会因为她软软的一声解北妥协。
将要走出树荫,他停下脚步,头偏了几分,这个角度,姜恬正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阳光从他身前穿过,照亮他的整个身体,少年的样子从未改变,一直是她记忆中那般的耀眼。
正当她以为他改变主意,会像之前那样对她说句跟上,心中希望刚升起,就被打落谷底。
“你会是累赘。”
明明太阳完好的艳阳天,她却感觉像到进入冰窖似的寒冷刺骨。
啪嗒——啪嗒——
不一会,起了风,阴云遮住,姜恬蹲下,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即将要降落的雨水。
……
车子急刹车,姜恬猛然惊醒,鸭身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眼看要跌出后座,被后面眼疾手快的王爷一把抓下。
只不过事态紧急,它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爪子刮到鸭毛,导致她后背上秃了一小块。
姜恬后怕的拍拍胸,眼中惶恐未定,“看来胖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起飞慢,不至于被迅速甩出去。”
王爷瞪视手中的鸭毛,眼珠子快速转两圈,咽了咽口水,最后选择把爪子藏到身下。
“你怎么不说话?”
姜恬发现她吐槽了好几句,王爷都没吭个声,这时候不应该一起和她控诉一下宜城垃圾的危险行车道吗?
王爷虚心的眼神乱瞥,爪子又往里面放了放,谨慎的说道:“没什么,我嗓子有点干,减少说话。”
姜恬没怀疑他话里的真假,只当他是真口渴,毕竟,王爷这么大一犬,怎么可能撒谎呢。
她透过车窗看了眼外面行驶到哪了,看到标志物,算了算距离,还有好远,这才没走多久,光堵车了,再睡一觉。
姜恬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坐下,鸭腿朝前,斜靠在王爷身上,闭上眼睛。
真是晦气,刚才怎么就梦见高考前的解北了。
讨厌!把她拼了好久里面放着她最珍贵物品的积木扔掉,就冲这件事和他的语气和态度,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当初的所作所为。
脑子浑浑噩噩刚要睡去,忽然脑中蹦出来一个头上有角手中拿着三叉的恶魔,不屑道:“嘴上说着不搭理,心里依然倾向的,人家当初伤你那么深,一回宜城还不是贴上去了?”
另一个身后有翅膀身穿粉色连衣裙的天使,浅笑的温柔回道:“你是喜欢他的,不然大学四年谁的画中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模样。”
恶魔,“要我说,当初伤透了你的男人,就该罪该万死,不给他一点赎罪的机会。”
天使,“不一定哦,你又从何而知那是不是他的真心话。”
恶魔,“不管怎样,他说了和他做了的事不会磨灭一点他给你的伤害。”
姜恬烦躁的挥开两个喋喋不休的声音,身子从王爷光滑的狗毛下滑下,生无可恋的强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