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解北靠在一旁的工作桌上,一手抱着鸭子,另一只手点动手机,不知道在查些什么,王爷乖巧的趴在脚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事,遮掩的看向窗外。
  袁朗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场面,二人离得远远的,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人都送到跟前了,一个不关己事,只顾刷手机,刷手机就算了,自己的鸭子狗狗忘不了,带在身边,剩下姜恬一人独自吃饭,连个话也不说,这叫什么事。
  刚才二人还亲切的拥抱,现在就互相疏远了。
  袁朗两步并一步气势冲冲走到解北面前,一把抢过他怀里,自从出现后就形影不离的鸭子。
  不追老婆老跟个鸭子在一起个什么劲。
  可怜姜恬刚想闭上眼睡过去,就感觉到一阵失重感,紧接着换了个人的怀抱,她瞬间惊醒,张大双眼。
  自以为神助攻的袁朗没好气的说道:“鸭子我帮你照看,你先和姜恬吃饭。”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王爷见状,接受到主人的命令,急忙跟上,“汪汪汪。”
  等等我,我也去。
  袁朗巴不得这两只动物全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解北和姜恬,默认接过王爷嘴里自己送过来的绳子,打开房门,把它放出去。
  临走之前,不放心的嘱咐一句,“你们好好聊聊,别拘束。”
  随后,门砰一声又关上。
  房间里剩下安静的二人,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姜恬叹下一口气,认命的跟着袁朗走,不过还好有王爷陪着。
  自从变成了鸭子,她几乎寸步不离解北,解北干什么事都把她带在身边。
  这还是他们第一回 ……哦不,第一回是她勇闯醉春楼,这是她第二次离开解北。
  但好像……姜恬偏头看了看自出门后浑身警惕的王爷,王爷一直陪在她身边。
  “姜恬。”它忽然叫她名字。
  姜恬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叫自己,忽的有些紧张,“嗯。”
  “你为什么不让主人把你留在身边。”
  它指的是刚才袁朗要带姜恬出来,解北没有让她留下,原本只是一句话的事,解北不愿意让袁朗带姜恬走,袁朗肯定也不会强迫,并且姜恬也没有对主人说不想和袁朗走。
  “因为……”姜恬低下了头,遮盖住脸上的情绪,声音很轻,如羽毛漂浮过人的心神,“我想知道解北高三那年离开的原因。”
  而这个答案,那个叫罗世墨的人,似乎是知道的。
  第69章 旧伤
  相同, 既然解北没有阻止让袁朗把她带走,又知道罗世墨和他在一起,是默认了她来寻求这个答案。
  他有他说不出口的原因, 那她就自己来。
  “哦。”
  王爷撇撇嘴,它答应过主人,不能对姜恬说以前的事,况且它知道的也不多。
  但主人好像没说阻止姜恬调查。
  袁朗的办公室和刚才她们待的休息室仅有一间之隔, 不似那间屋子的温暖,里面开着窗, 雨气从外面钻进,甫一进屋,姜恬打了个喷嚏,冻的毛发微卷,缩在皮肤上。
  穿的单薄罗世墨就在窗边吹风,坐在黑色的转椅上, 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十指飞快敲打。
  听到开门的声音, 看都没看它们一眼, 继续忙自己的事。
  隔了两秒,王爷喉咙中不断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才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抬头睨它们一眼, 迅速收尾手下工作,语气不太好的问道:“怎么把它们带过来了?”
  袁朗给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人家小情侣吃饭, 一鸭一狗呆在那干什么。”
  罗世墨啧啧两声, 评价,“多事。”
  作为解北高中学长兼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这是袁朗第一次被人说他多管解北的闲事。
  回他一句,“你以为你是谁?”
  罗世墨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一直被各行各界奉承的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样说话,脸色不是很好看,“就凭我是他最好的搭档兼队友,没有人比我能和他配合更默契。”
  硝烟四起,战争的号角即将吹响。
  同样被放在沙发上的姜恬和在地上的王爷,则是保持吃瓜的态度,甚至内心无比期待。
  快打起来,快打起来!
  王爷纯粹是为了看这场主人新旧队友争夺战的热闹,姜恬想要的是从他们拌嘴中能得出真相。
  袁朗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高中被邓显宏挖掘有警察的潜力后,他大大小小和解北一起并肩作战不下数次,哪次不被夸是最合拍的队友。
  这个名头如今被他人夺了去,叫他怎么咽下这口气。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是吗?我也算从小和解北认识,一起长大,当了十二年他的学长,怎么在他口中从来听说过你的名字,你这号人物,也没有见过你这个人。”
  罗世墨当即反驳,“我也从没从他口中听说过的名字,你这号人物,也没见过你这个人。”
  坐在一旁的姜恬叹息着摇摇头,这人也太沉不住气了,以其人之道还至以其人之身这招用的太烂,太幼稚,跟小学生吵架似的。
  心下却一阵欢喜,不愧为解北的知心大学长,快把她想要听的话套出来了。
  袁学长加油!为你打call。
  “是吗?”袁朗耸耸肩,“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罗世墨一急,“当然是……”
  姜恬扭着身子向前坐了坐,想要听清楚一点,呼吸一阵发紧,屏息凝神,她这么多年苦恼的真相,想要的答案……终于来了。
  当年的解北留下一句她是累赘的狠话后,就消失不见,他是懂得她的弱点,懂得怎么刺她痛处的,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对她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以至于,他不在的那几年里,她狠下了心不去找他。
  但当……她那天在解北的房间里看见那些照片的时候,又觉得事情的发生走向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不该错过了彼此这么多年的。
  就像她高考结束后愿望清单上第一条的表白两个字好像成了个笑话。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得不走的事,让他必须和宜城的一切断绝联系。
  如果没有这次车祸她穿成鸭子的意外,他们会不会就这样一直错过下去?
  她不想在一无所知他在她生命中消失的四年了。
  她想知道她的全部。
  即使就这样死去,也值得了。
  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当然是……”罗世墨对上袁朗那张势在必得得意的脸,忽的话音一转,明白过来,“你套我话。”
  袁朗嘴角扬起的微小弧度一僵,又压平,装糊涂,“有吗?没有吧。”
  姜恬感觉自己瞬间像沉入谷底,一下炸了毛,支起身子,抬起脚掌就要奔着罗世墨的方向去。
  看她怎么撕烂这张嘴。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罗世墨摊摊手,一脸坦荡。
  一只脚已经迈出沙发的姜恬动作一停,就是这一秒,平衡没支撑住,身子直直的向下倒去。
  趴在地上阖眼的王爷察觉到什么,睁开眼就看见右前方飞在空中的姜恬,瞌睡虫猛然被吓走,身子急忙向右偏了偏。
  极险,在姜恬马上坠地的时刻,王爷及时赶到,哦不,应该说是王爷的头及时赶到。
  姜恬正摔在王爷的脑门前,一屁股坐在阿拉斯加的鼻头上,背靠它的眉心。
  王爷被这股力道不小的冲击力拉的向下压,下巴重重磕在地板上,疼得它呲牙咧嘴。
  接住姜恬的毛发很滑,她不得不用鸭翅揪住王爷嘴边的毛才稳住身子不向下滑去。
  有惊无险,总算脱险。
  姜恬松下一口气,但这个位置难免太不舒服,她艰难的背过身子,踩着王爷的苹果肌到了它的头顶,到达想要的地方后,舒出口气坐下安静的听罗世墨接下来的话,整个身子的重量瘫在阿拉斯加身上。
  这一场罗世墨和姜恬悄无声息的战争中,最后受伤的只有泪流满面的王爷。
  “反正合约都到期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过他居然没告诉你在这个自诩好兄弟的人,着实是有点名不副实了。”
  罗世墨语调扬起,带了嘲笑,不忘损袁朗一把。
  袁朗皱皱眉,因着他要说的话,没开口反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弄清解北消失不见的那段时间干了什么最重要。
  “知道tyn吗?”罗世墨自顾自抽了个纸杯走到饮水机前。
  听到这个名称,袁朗脸色一凝,说了串英文名。
  “对。”罗世墨把纸杯放到唇边,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道:“我就是隶属于这个研究所的,不过现在不是了,正巧,合同一周前刚到期,然后被挖到上面的研究所,如今又被派到这里。”
  回想往事,内心不免得有些怅然,他看向飘着小雨的窗外,明明天是晴的,雨却没停,正酝酿着一场太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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