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此时，他正在城墙上组织弓箭手放箭，刚打退第一波攻城的敌人。听见周围传来的脚步声，他眼睛一瞥，见公主踏上城墙，心里骤然一惊。
他连忙上前说道：“公主，此地危险！战事交由臣即可。您请先去城内安全的地方休憩。”
“我听闻围城者有数十万之众，上卿认为敌人是否虚张声势？”阿玉询问。
“臣不敢妄言，不过求援的信件已发往上郡，我等据城池之便，绝不会让他们攻破城门！”蒙毅说道。
但他觉得很是奇怪。这汉军不在前线攻打楚军，怎么突然围攻废丘城？
难道……有人泄露了公主的行踪？
阿玉心里清楚。
她只是临时到工坊查看，随行兵力不多，只带了三千余众，加上城内已有的守军和民众，总共才万余人。
汉军前线的战事并不乐观，如此多的兵力怎会轻易出动？多半是冲着她来的。
既然如此，她也是该回敬汉军这般热情招待。
阿玉声音极冷：“蒙毅，让他们尝尝那个东西的厉害。”
蒙毅惊讶道，“公主，您研究出来了？”
阿玉点头，下令让人抬上了刚研发的几门火炮。
派兵攻城的汉将周勃正组织士兵用盾牌抵挡箭雨，大军缓慢却稳步地往城墙靠去。
此前军师给他的命令便是速战速决，并且活捉对方的将领。
孰料城墙突然运上了几架黑乎乎的器物，洞口对准了自己的军阵。
周勃虽然不认识此物，但心中却升起不妙的预感。
他高喝道，“立即后撤！”
可是战场上杀声震天，他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之中，士兵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几声巨响，前进的士兵们被炸得瞬间倒地，沙尘四起，马匹聚惊！
“那是什么东西？！”
“快逃！”
重弩射出的箭矢穿空而过，隔着数百米的距离，汉军的军旗应声而落！
第95章 “我们都可以死，唯独她不能。”
战场上尘烟滚滚， 血肉横飞，周勃见势不对，不得已先下令撤军。
士兵们见敌军丢盔卸甲，仓皇逃离， 欢呼声响彻城楼。
蒙毅见状也是如释重负， “公主， 他们退兵了。”
阿玉注视着驻扎在远处的汉军营地， “派人密切监视敌人动向， 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
“诺！”
情况也如阿玉所料，敌方只是暂缓进攻， 大军仍对废丘城以围守之势。
汉军们一时间被火炮给吓怕了， 纷纷思考着袭击他们的到底是何物？
身为主将， 周勃更是承担着莫大的压力。
他几乎是立刻召集各部将士，询问他们对此物的看法。
“其声若雷霆，中则非死即伤，依我来看，这秦军恐怕有天神相助， 不如……”
退兵二字还没有说出口，这位将领就受到周勃的怒视。
“若秦人真有天神相助，又怎会亡国？我等义军岂不早就该被天神降罪，五雷轰顶而亡？”周勃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
有的下属当即重拾信心：“将军所言极是， 世间哪有那么多怪力乱神， 莫平白长了他人志气！”
周勃来之前， 张良已与他道之此战的利害关系。若他不能生擒那位秦国的公主，等来日她振臂一呼， 他们必定会沦为秦人的阶下囚！
“此战，我们必须胜。”周勃再次强调。
周勃并非纯粹的莽夫， 他作为刘邦最为信任的大将之一，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
在推敲秦人所用之物为武器后，他就料定此物存在武器的特点。如剑只能用于近战，弓弩用于远攻。只要掌握规律，那么他们便能避开那古怪东西的射击范围。那物件打不中人，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当然，此物古怪至极，其他秦军可能也拥有，他得提醒同僚小心应对。他将此物的特征详细与攻城的进度写成了密信，派人快马加鞭传给了军师。
汉军稍整兵马不过一日，便又来攻城。
蒙毅让士兵扛出炮火应对，然而敌人却是极为精明地派出一小股士兵举盾试探，且士兵与士兵之间，并没有站得非常紧密。
公主说过，此物打造不易，炮弹稀少不说，且还有炸膛的危险。
蒙毅想了想，决定节省弹药，便先安排弓弩手就位，同时让士兵用巨石砸落那些企图登城的先锋。
直到敌人派出兵力稍多时，他才以炮火威慑。由于敌人过于谨慎，没有派出骑兵，这次炮弹的威力远不如之前起效。
阿玉也看到了这一幕。
任何招数只要用过一次，第二次便不好使了。
何况她的炮弹还有诸多缺陷，无论是射程，还有爆炸的威力都有待改进。好在她也并没有过多依赖这个不成熟的发明品。他们据城池之便，只要再撑个数日，上郡派出的几万部队便能赶到，发起对汉军的反攻。
双方的城池攻防战打了几日，周勃终于等来了军师的回信。
信里只有一个字——“水”。
周勃将这个字反复地念了几遍。
传讯的士兵说道：“军师还有一言，让我说与将军。”
“曹参和樊哙将军已在带兵赶来的路上，请您在半旬内，设法将敌人从城内逼出。”
周勃了解，“请你回禀军师，我不会让主公失望。”
【我在太空开机甲：水能克火这点我知道。但他们都是自己人，还在打什么哑谜呢？难道是张良算好了这些天会突降暴雨，火药用不了吗？】
【草莓甜心卷：害，打仗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装啊。要不然将领不懂文化，领会不了意思，到时候打输了让谁背锅呢？这封密信的背后还有一行小字说明，可惜导演没全拍出。
张良说，废丘城东有一条河流，现在雨水泛滥，只要沙袋堵住上游，再以人力挖渠改道，便可引洪水淹入废丘！】
蒙毅这几日照样和汉军打着攻防战。
废丘城池高大，而且又被公主视为战略要点，囤了不少粮食和兵器。
如果敌人要与他们打消耗战，那可就是打错算盘了。城内的粮食足以让他们守城而不慌乱，反倒是汉军，他们脱离主力在城外安营扎寨，粮草恐怕供应不足。
然而，蒙毅这气还是松得太早了。不久后，他发现了敌军在城东有截留河水之举。
他立即领会了敌人的用意，连忙寻公主汇报此事。
阿玉拧眉。
这下可麻烦了。
废丘城的城墙是以土修筑的，遇到洪水，很容易坍塌。而且，她的火炮还真怕水淹。
“上郡支援的兵力还有多久能到？”阿玉询问。
“……昨日刚传来急迅，说是必经之路上又遇到了汉军阻拦。以他们现在的速度，恐怕还得等上十余日。”蒙毅回禀道。
按照原计划，哪怕他们坚守四五个月都没有问题。可是汉军此计却是打破了他们的布置，防不胜防。
……这是在逼她出城？
“通知城内所有的士兵和黔首准备撤离。此行带足必备的粮草，带不走的武器和粮食先藏入地窖。”
即便被动，阿玉也知道不能留在城内坐以待毙，“另遣三千精兵，随我一同夜袭汉营。”
【我在太空开机甲：不太妙啊，本以为拥有火炮的阿玉守城是占尽地利，没想到汉军竟然不怕。】
【头痒，要长脑袋了：武器虽好，但打仗真正看的却是人。再者，火药研制的初期，威力可没有现在这么猛。据史书记载，阿玉的火炮还出现过几次点火后原地爆炸，反伤自己人的情况。废丘城这边用火炮虽然没出什么岔子，但等这门技术真正成熟，能够灵活运用于战场，还得经历一段不短的时间。】
【咸鱼突刺：我感觉汉军他们是有意让秦军知道他们在堵截河水。】
【草莓甜心卷：没错，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不然秦军缩在城里，汉军可拿他们没办法。而且阿玉也赌不起这城墙的质量，现在突围，还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蒙毅将公主的命令一一传达下去，等他去通知李娥时，却收获了不一样的意见。
“……她要自己领兵去突袭敌军？”李娥颇不赞同地问道。
蒙毅回道，“这是公主之令。我们兵分两路，公主带兵偷袭截留洪水的汉军，由我护送您以及城内的所有黔首，一起转移回上郡。”
李娥声音很冷，“你就不会劝劝她？”
“臣不敢忤逆。”蒙毅说道。
他其实劝过，但是公主却说，这两条路其实都有风险。
既然上郡带来的援兵能被汉军拖住，那么突围去上郡的路上有极大的概率并不顺利。退至上郡，也可能还被汉军包围，成为一座孤城。不如她带兵往东，与蒙恬将军部众会合，如此，既可转移敌军注意，日后也方便带兵对汉军合围。
蒙毅虽然觉得此举仍是冒险，但他给不出更好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