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叶亲说完,看向秦砚,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掌柜哈哈大笑,一边说着恭喜一边拿钥匙,带几人往二楼走去。
  “无回客栈,掌柜你这名字起的很是特别呀,无回无回,莫不是有来无回吧?怪不吉利的。”
  叶亲打量着这间客栈,除了简陋还是简陋,,价格也确实便宜。
  掌柜依然保持着微笑态度,告诉叶亲:“无回两个字其实是我们东家夫君的名字,东家啊她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女子,白手起家,早些年吃了不少苦,跟着相公走南闯北,可惜相公死的早,连个孩子都未曾留下,取这名字也算为了纪念。”
  掌柜将两个房间门打开,又一脸慈爱的微笑说道:“二楼没人,比较安静,几位客官休息吧,我等会叫小二送点热水上来。”
  叶亲跟秦砚一个房间,小顺只能和李青将就一下,李青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过话,但也默认了这个分配。
  叶亲将包裹放下,在马车里颠簸了两天,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现在就想在房间里走上几个来回,好在店小二及时送了茶水上来。
  叶亲躺在一旁的榻上,一副悠哉悠哉的大爷模样,他看下秦砚,狡黠一笑。
  “秦砚,帮我倒杯水呗,喝死我了”
  叶亲觉得秦砚这人什么都好,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一路上有人伺候着,倒也真的慢慢习惯了这种享受。
  秦砚对叶亲这些无理的小要求从来都是照做不误,倒了一杯水,放在叶亲面前。
  只是少年并没有动,闭上眼睛。
  他在听,叶亲听力从来就异于常人。
  他听到似乎有什么响动,刚刚上来的时候,他记得隔壁是锁上的。
  掌柜说二楼没人,怎么会有动静?
  似乎有人在里面,叶亲记得他们登记住宿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来住店。
  秦砚看叶亲没动,并不知道叶亲现在在想什么,便调侃了他一下:“莫不是还要让我亲自喂你?”
  与叶亲相处久了,秦砚也慢慢摸出来这个少年的脾性。
  叶亲回过神,眼里满是笑意:“喂倒是不用啦,不如你帮我尝尝冷热,太热了我可喝不了,若是太冷了喝了也会胃疼。”
  秦砚看着叶亲充满戏弄的眼神,微微一笑,配合叶亲,“也不是不行。”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猝不及防勾住叶亲的后脑,一张脸穆然出现在眼前,叶亲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心跳像漏了一拍,咚咚咚跳的他自己都能听到,他本能地推了秦砚一把,身上莫名燥热,“让你尝尝冷热,你搞什么偷袭?”
  “你娘要给你说亲?京都贵女?”秦砚逼近。
  “是又怎样?”
  叶亲突然觉得此刻的秦砚很奇怪,明明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
  “不怎么样,甚好。”
  叶亲不理他,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往两人同床而眠,甚至只有一个枕头,靠的那样近,叶亲却从来没有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他不习惯,很不习惯,像脱缰的野马,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它的缰绳。
  叶亲微微发红的脸上有种想要拼命掩饰的尴尬,还有微微的难堪。
  偏偏秦砚又坐到他的旁边,修长的指节端起茶杯,又重新倒了一杯。
  “叶亲,我们做个游戏吧。”
  叶亲抬眸,“什么游戏?”
  “你觉得我这个夫君当的怎么样?称职吗?”
  此刻的秦砚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先伸出柔软的尾巴,让人沉迷其中。
  叶亲点了点头,称职,太称职了,随叫随到,无微不至。
  “既然这样,你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来回报我?”狐狸在一点点试探。
  “怎么回报?”那双眼睛太好看了
  “陪我睡觉。”
  口无遮拦的少年,就该吓一吓他。
  第8章
  一句“陪我睡觉”,叶亲被吓到了,好似又没被吓到。
  或者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将手背贴在秦砚的额头上,探了探,“奇怪,没发烧啊,怎地大白天的说胡话。”
  想了想,叶亲觉得是自己的错,不该这么捉弄秦砚,心里有一点愧疚。
  秦砚原本一向温润如玉,端正自持的人也变得腹黑起来。
  为表歉意,他给秦砚倒了杯水,笑嘻嘻道:“秦公子是否有雅兴,今晚邀你一起同看花灯游?”
  秦砚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叹了口气,“时候尚早,先休息吧。”秦砚来到床边,将被褥抖落一下重新铺好。
  两人躺在床上,经过刚刚的一番捉弄,叶亲老实了不少,说的话也正经了起来,“你说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古怪?李青会发察觉吗?”
  “或许吧,他很聪明。”
  两人浅睡一会,便听到敲门声,开门,竟是客栈的掌柜。
  掌柜笑眯眯说道:“二位公子,花灯游开始了,泗水镇一年一度的大节日,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热闹,现在时间正好。”
  “多谢掌柜提醒,我们也正有此意。”叶亲拉秦砚出门。
  “看二位小兄台关系甚是亲密啊。”
  掌柜一脸慈爱,“真羡慕你们,年轻真好。”
  “那是自然,我和我哥关系亲密一点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吗?”说完叶亲搂着秦砚的肩膀,仿佛他才是那个哥哥。
  “你哥?”掌柜一脸你就骗我吧的表情。
  出了客栈,镇上的花灯车已经沿着街道缓缓行驶起来,男男女女成群结队,他们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花灯,或与喜爱的人一起猜灯谜。
  “老板,这个兔子花灯多少钱?”叶亲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兔子灯。
  “二十文一只。”老板见有客,笑盈盈招待。
  叶亲觉得有点贵,若是放在以前,就是二十两买一个纸糊的花灯他都不眨一下眼睛,只是现在确实囊中羞涩。
  摊主看出少年的窘迫,连忙说道:“成品花灯若是不喜欢,还可以自己动手做一盏,价钱只要成品的一半。”
  “当真?”叶亲很激动,摊主指了指旁边的材料,笑意盈盈,“当真,只是做的好与不好,皆不能退。”
  叶亲拉过一个小方凳,挑挑拣拣,最终找到了他想要的图案,一只粉色的肥肥肉肉的小兔子,叶亲越看越喜欢。
  只是,刚要动手却为难了起来,摆了好几次都没能将框架弄好。
  他看了眼秦砚,意图明显,想要秦砚帮他。
  秦砚倒是灵活手巧,一堆杂乱的材料在他手里不一会就变成了一盏精致的兔子花灯。
  “老板,可有火折子?”
  “有有有。”
  老板将火折子递给秦砚,看到他手上的花灯,竟也惊喜起来,“这位小公子年纪不大,不曾想手竟如此巧妙,公子,你若在我这里帮我把剩下的花灯做完,我付你二百文钱怎么样?”
  “不了。”秦砚表示歉意。
  老板被拒绝也是爽气,“这盏花灯就送给小公子了,记得帮我宣传宣传。”
  老板明白,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浪漫。
  秦砚将兔子灯点亮,“送给你。”
  叶亲双手接过兔子灯,仿佛时间流转,他又一次回到了那年的上元佳节,想起了那盏心愿没有许出的兔子灯。
  花灯轻轻抛向河面,叶亲轻轻浮了一下水面,花灯便荡漾着波纹,慢慢飘走。
  “秦砚,许个愿吧。”
  热闹看完了,花灯也放了,两人回到客栈,掌柜还在,“回来啦,玩的开心吗?”掌柜还是一脸慈爱,手上还在拨着算盘。
  明明没客人,叶亲总觉得掌柜很忙的样子。
  回到房间,叶亲本能的想要喝水,却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眼秦砚,心照不宣。
  有时候好奇心害死猫,叶亲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可以离开,却偏偏想看个究竟。
  两人和衣而睡,深夜,叶亲听到有动静。
  他推了推秦砚,小声说道:“来了。”
  两人闭上眼睛。
  窗户边一支迷烟伸了进来,不一会儿,掌柜带着两名伙计推门而入,白日里的掌柜慈眉善目,一脸和蔼,
  而此刻他就像捕捉到猎物一样,带着兴奋。
  他吩咐两名伙计将秦砚与叶亲抬走,“老地方,慧娘在那里。”
  叶亲被黑布蒙住眼睛,双手被绑在前面,他只觉得被人扛着一路拐拐绕绕,大约半炷香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只是药效时间还没到,叶亲只继续“装睡”。
  “另外两个呢?”一道女声响起,年龄大约不超过三十,掌柜的声音又响起了,“另外两个不知为何,今夜并没有回客栈来,想必是还在花灯游那里。”
  “行了,将他们脸上的蒙布拿开。”
  眼睛重见天日,叶亲悠悠“转醒”,一脸迷茫,“这是哪?”
  叶亲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密室,没有窗户,没有常规的摆设,只有四周围满了一圈蜡烛,蜡烛在燃烧,光线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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