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跪坐在地上,将秦砚紧紧抱在怀里,他摸着秦砚的脸,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秦砚的脸上。
  “秦砚,你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好不好,你不是想问那日在周玉那里我说了什么吗?你快点睁开眼,睁开眼我就告诉你,你看看我呀。”
  秦砚有点眩晕,眼皮很重,他努力睁开,眼前的叶亲看不到表情,只听到他在哭,他费力伸手擦掉叶亲的眼泪,嘴角艰难扯出一抹笑,“我见过你很多样子,却还没见过你哭呢。以后不要哭了。”
  可能脑袋还昏沉,秦砚想要说话,却发不了声音,叶亲听不清,只能贴近他。
  “放心,我不会死的。”
  “老大,怎么办?会不会出人命?”
  其中一名男人有点慌张,被那名老大踢了一脚,“想赚钱就给我胆子大点,这荒郊野外,就算死个人,就地埋了,谁能发现?”
  干他们这行,早就没了良心,亡命之徒犯了再大的事也不会良心不安,只要钱给的多,他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原来这几个男人是跟临安县的一个有钱人家做了买卖,那家女主人不能生育,便打算买个孩子来抚养,钱没拿到,孩子也没了,总不能两手空空。
  老大看着叶亲,眼睛转了转,“死了一个不还有一个?”
  那男人见秦砚与叶亲两人,模样不错,心里打起了别的主意。
  叶亲抱着秦砚,看着秦砚闭上眼睛,他手上都是血,叶亲颤抖着手,撕下一片衣角,好不容易将秦砚的伤口包好,止住了血。
  他看向那几个男人,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一字一句,像刺骨寒刀。
  “你们竟敢伤他,我要你们死。”
  叶亲眼神仿佛是弑血的厉鬼,那几个男人被叶亲的模样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静下来,“就你一个人,拿什么跟我们斗?”
  叶亲扶上右手,袖箭射出,瞄准了那个带头的人,只是月色太过朦胧,这一发竟然没有射中。
  “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不过如此。”
  几个人有点得意,刚刚还真被这小子给唬住了,心想,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成不了气候,就只会吓唬吓唬人。
  叶亲托着秦砚受伤的头,轻轻放下,轻声说道:“秦砚,你先躺一会。”
  说完便走向那几个男人。
  那名老大还在洋洋得意,本来今天只是想带走那个孩子,没想到半路冒出两个俊俏少年多管闲事,既然闲事管了,孩子没了,损失总得想办法讨回来。
  那老大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理秦砚和叶亲,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到他“啊”了一声,一根银针扎入他的脑门。
  见此情景,剩下的几人怒目凶光,有一人已经绕道叶亲旁边,朝着秦砚而去。
  还未解决其他人,叶亲看到有人溜到秦砚那边,心里一惊,想也没想就回头往秦砚身边跑去。
  他声音颤抖到变了声色,“别动他,别动他。”
  叶亲说完,袖箭击中那人大腿,那人痛苦倒下,
  就在叶亲分神时,身后也冒出一个人,他只觉后脑一沉,一击闷棍,随后也失去了知觉。
  夜黑风高,几人偷偷摸摸将秦砚与叶亲运走了。
  第2z"o"u"ye2章还没接客呢就我见犹怜。
  不知过了多久,叶亲恢复了意识,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想要睁开,脑袋因为被木棍敲击,现在还有点昏沉。
  叶亲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很久,不知已经过去几天了,他好一会儿才适应外面的光亮,发现自己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里。
  他醒来的第一感觉是这里陌生,这是哪儿?秦砚在哪?
  叶亲微微蹙眉,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
  他环顾四周,看清周围的摆设,嘴角露出一点嘲讽,这样的布局他有点熟悉,跟京城的倚红楼很像,就是颜色有点差别,整体风格偏向华丽,而他又是男子,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这是专门用男人来取悦顾客的地方。
  叶亲检查了下自己,还好,脑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身上的衣服还是自己原来的。
  怕是这老板也是个抠门的主,估计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过来,连衣服都没舍得给他换上,叶亲又庆幸,幸亏没有扒他衣服。
  他尝试下床,脑袋还是有点昏沉,他现在无暇顾及,他要想办法找到秦砚。
  想到秦砚,想到他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击,叶亲心里隐隐作痛。
  秦砚,为什么会那样毫不犹疑,毫无顾忌地挡在自己面前?是一路走来的情谊?还是他心里也跟自己一样,有着不敢倾诉的秘密。
  叶亲现在想不了太多,但他能猜到那帮人估计将他与秦砚一起卖进了这里。
  他现在怎么样了?头上的伤有没有好?
  秦砚那样清冷疏离的性子,自己跟他开一点口无遮拦的玩笑都要被他呛上两声,害羞的不行,要是来到这种地方,他会怎么想,会感到怎样的羞辱,叶亲越想越气愤。
  这帮该死的宵小,他没想到,那些人已经这样明目张胆敢做出这种买卖人口的事。
  叶亲从没被这样羞辱过,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也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能是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人替他做了决定。
  只是碍于目前的状况,他现在没空去想那帮人,只能将这帮人记在心里,等着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了。
  当务之急,叶亲起身准备下床看个究竟,门外这时却传来脚步声,不明白对方的来意,叶亲只能先躺下,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昏迷。
  “怎么样?人醒了吗?”屋外是一道女声,大约中年的样子。
  “回妈妈,还未醒。”
  被称为妈妈的正是临安县醉玉阁的老鸨玉娘,醉玉阁也是临安县最大最有名的酒色场所,楼里专门以做男人取悦男人的生意。
  女人推开门,走向床边,端详了叶亲好久,从头发到眉眼再到嘴唇,哪怕只是穿着一身粗布,也挡不住少年优越的身姿。
  玉娘越看越满意,最后嘴角列出一抹微笑,抬起血红指甲的手,在叶亲脸上游走一圈,从眉眼游走到嘴角,最后捏了捏叶亲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笑道:“这次孟庆那家伙终于办了件好事,竟然不知从哪让他找了这么个好货,哈哈。”
  玉娘眼神既有看到猎物的兴奋,又有看到物件的冷漠,心里已经盘算好拿叶亲好好大赚一笔了。
  她坐在叶亲床边等了许久,见叶亲还未转醒的样子,女人有点不耐烦,扭捏着身子又转身走了。
  “把门关好,将人给我看好了,这两个人可是花了我大价钱买下的。”
  两名壮汉听了玉娘的话,乖乖守在叶亲的门前。
  待房间又安静下来,叶亲睁开眼睛,他忍着恶心擦了擦自己的下巴,拿袖子将自己整张脸都擦了一遍,仿佛脸上沾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他坐了起来,昏沉感减轻了一点,他透过门外看到两个人影,大约是来看着他的吧。
  也不知道秦砚被关在哪?刚刚他闭着眼装睡的时候,听到那个玉娘说她花了大价钱买了两个人,想必另一个就是秦砚了。
  秦砚他会在哪个房间呢?离自己近不近?他醒了没有?脑袋上那一棍伤的重不重?叶亲心里思绪万千,摸着自己的暗器,还好,还在。
  现在,他又该怎么出去找秦砚?
  叶亲下了床,在房间四周找了找,想看看房间里有没有特殊的机关,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暗道,这只是普通的厢房。
  叶亲又回到床边,他不能坐以待毙,这种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根本没有人性,装昏也不能维持太久,那帮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更不是蠢货,他必须主动出击。
  叶亲走到门边,敲了敲门,门外的两名大汉身形高大,看样子是练家子的。
  叶亲将门打开,他看了看两位壮汉,又低垂着头,声音落寞,又带着点天真和疑惑,“两位大哥,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叶亲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那两个壮汉一见叶亲乐了,“呦呵,舍得醒了?你可让玉娘妈妈好等呀。”
  另一名壮汉在叶亲醒来就跑去找玉娘了。
  “大哥,你还没回答我,我怎么在这里?我家在哪?我想回家,我怎么什么也记不得了。”叶亲状似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
  那名壮汉眼睛在叶亲身上滴溜转了一圈,哈哈大笑,“你呀,还想着回家呢,你爹娘都把你卖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瞧瞧你这脑袋,就是你爹喝醉了将你打伤至此,若不是醉玉阁的玉娘妈妈救了你,你现在都在那乱葬岗躺着呢。”
  叶亲听着壮汉胡说八道,微微皱眉,看样子自己骗过他们了,那壮汉看起来已经以为自己真的失忆了,胡乱编了一套说辞。
  叶亲佯装生气,继续问道:“我爹怎么这样?他以前也是经常打我z"o"u"ye吗?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玉娘妈妈真是个好人,不嫌弃还收留了我,只是这里是干什么的?我来这里能做些什么回报玉娘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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