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陈叙简直想翻白眼,这个柳西望哪学来的后宅手段,想要用规矩礼仪为难他,可惜他从小就混的开,名声也不好听,他才不在乎。
“我就是不礼貌了,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
这边动静太大,周围围观的世家子弟也都过来看个究竟,人越来越多,这下柳西望真觉得下不来台了。
只是他还没有动作,一旁看戏的楚霖也看腻了,他从来没被这样扶了面子,这个叶亲他凭什么,他爹不过是个侯爷而已,就算舅舅是镇守北境的大将军,那也是天高皇帝远。
楚霖上前抓住叶亲的手腕,声音低冷,面带微笑却又带着一点威胁,“叶亲,柳西望请你喝杯茶而已,何故如此推三阻四,还是说因为我?我楚霖没资格跟你坐在一起,莫不是只有太子才有这个资格?”
叶亲手腕被捏住,他不耐烦道:“放开。”
楚霖无动于衷,周围的人听不到楚霖在说什么,只以为是两人在玩闹。
叶亲看向楚霖,眼神冰冷,“我再说一次,放开。”
叶亲猛地甩开楚霖的手,这时,柳西望却借势狠狠推了叶亲一把,电光火石之间,叶亲直接从桥上摔了下去,谁也没想到,叶亲竟然摔进了河里。
周围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谁也没看清叶亲是怎么落水的。
叶亲很怕水,跌进河里的一刹那,水的那种窒息感又铺天盖地钻入他的心脏,他的脑海。
让他回忆起自己害怕水的根源,那年花灯节,他收到一个小哥哥送的兔子灯,他的愿望还没说出口就被人从后面挤进了河里,他在水里扑腾很久才被人救了上来。
可是,那时候的他太小了,溺水的窒息让他从此害怕靠近河边,直到长大后,这种害怕才稍稍好了一点。
叶亲落水的刹那,他听到陈叙喊着他的名字,还有周围吵闹的声音,带着焦急,就连楚霖都难得声音带着颤抖,原来他也害怕自己会出事,有人喊着叶世子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渐渐地这种声音变了,不过瞬间,就由叶世子落水了变成了更为焦急的太子殿下落水了,周围太吵杂了,叶亲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只有那句太子殿下落水了还响在他的耳畔。
第35章
叶亲在水里晕乎乎的忘记挣扎, 忽觉有人朝他游了过来,腰间被人托起,他害怕水, 水里的他无法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人是谁。
但落水后,他听到有人焦急喊着太子也落水了, 叶亲知道, 托起自己的人想必就是太子殿下了。
他觉得好笑,没想到太子殿下一副菩萨心肠,竟自己亲自跳下水救他,这时候已经是农历的九月十八, 水还是很冷的,这一搭救,让叶亲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只是没想到,上岸后,叶亲看到两人湿掉的衣服头发, 打横抱起自己的人竟然是秦砚,眼睛不由得睁大, 他怕自己在水里泡着眼睛有了问题,闭上复又睁开, “秦砚?”
叶亲找了好多天秦砚,竟然在东宫太子府遇到了, 还救了自己, 电光火石间, 他听到落水后有人喊太子殿下落水, 所以, 秦砚就是太子?
秦砚是太子?
太子是秦砚?
这一切让叶亲始料未及,他们再次重逢竟然这样狼狈, 但是,再次见到秦砚又让他无比满足,好在,秦砚还在他身边。
他想伸手摸一摸秦砚的脸,他想他想了好久,每晚都希望在自己一睁开眼,秦砚就坐在他的床边,笑着跟他说,“起床了,该吃早饭了。”
没想到京城一别,他们竟这么久没见,秦砚看起来却陌生了。
叶亲终究放下了自己的手,按耐住自己的渴望,就这样,任由秦砚横抱着他。
周围的人都惊讶不已,就连陈叙都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看着秦砚抱着叶亲离开后花园,去往偏殿。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有人疑惑,“这叶亲真厉害啊,太子殿下公开第一次宴会,竟能让殿下下水救他。”
又有人说道:“何止厉害,我看手段了得,这不,别人都精心打扮,盛装出席,就他叶亲一身束装,简简单单,在人群里显得那么独树一帜。”
周围叽叽喳喳,猜测也越来越离谱,“我看嘛,怪不得刚刚楚霖世子那样三番五次邀他喝酒他都看不上,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我就说嘛,今天这一切说不定是人家早就算计好的,在座的兄台,人家是下了血本了的,你们拿什么跟人比,玩心机不行,论美貌更不如人叶亲长得好看。”
“说什么呢?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们要是看不惯也自己跳下水试试,看看太子会不会救你们?”陈叙听到那群人在背后嚼舌根,像长舌妇一样,恨不得将人揍一顿。
造谣就是这样,从这些胡乱臆想中传的有模有样,让人信以为真。
叶亲爱慕太子殿下,不惜自己跳水,惹太子相救,手段了得,望尘莫及。
然而,被讨论的两人浑然不知背后的人说了什么,秦砚抱着叶亲,一直到一间偏殿前停下。
叶亲勾住秦砚的脖子,声音低低的,“秦砚,我好想你,这么久,你为何不与我联系?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多天了,我以为你离开京城了。”
叶亲越说越委屈,他想把这么多天所有的思念都告诉秦砚,他轻轻埋在秦砚胸前,听着他胸腔有力跳动的声音,两只手死死抱着秦砚的脖子,竟不觉红了眼睛。
他们明明分开不过月余,叶亲才发现他是如此贪恋这份悸动。
他埋在秦砚胸前的脑袋缓缓移到他的脖颈,温热的唇轻轻贴在他的脖子,辗转反侧,贪恋他独一无二的气息。
叶亲一边吻着他的脖子,嘴里呢喃着秦砚的名字,一声声,一句句,都撞击在秦砚身体上。
他们又相遇了,他们又紧紧拥抱在一起了,他不问秦砚为何成了太子,此刻,秦砚只是秦砚,是与他拜过堂的秦砚,与任何身份都无关。
秦砚抱着叶亲,手指不自觉用力,恨不得把他融进骨血,他何尝不想念他,何尝不跟他一样贪恋他渴望他,他想得心脏都痛,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到他刚回宫,太后与他说过的话。
秦砚站在偏殿门口,两人都未曾说话,叶亲没有下来,而秦砚也一直这样抱着。
一旁的宫女低着头,等候命令。
良久,才将叶亲放下,声音却冷淡,“带叶世子去更衣。”
两名宫女得了命令,推开门,恭敬地等叶亲进去。
叶亲听到秦砚的声音,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怔,“秦砚,你怎么了?”
叶亲不敢相信,秦砚与自己说话竟是这般态度,明明刚刚自己还在跟他诉说自己的思念,以为秦砚与自己一样,一转头,秦砚竟视他如陌生人一般,语气淡漠,声音冰冷。
叶亲上前,想拉秦砚一起进去换衣服,可是秦砚却在叶亲靠近他的时候,后退了一步,说道:“叶世子,还是先去更衣吧,莫要着凉了,今日是我招待不周,等会宴会,我自罚三杯。”
神情淡漠,态度疏离,尊重有佳,却拒人千里。
秦砚说完便离开,去往另一间房间里。
叶亲:“……”
一切都怎么回事?他看着秦砚转身的背影,还没从这疏离的态度中缓过神来。
两名宫女又催促叶亲,叶亲只能先去换衣服,希望等到宴会再找机会问问清楚。
叶亲换好衣服,随着宫女带路,终于来到雅殿,太子宴请世家子弟的地方。
两排相对而坐,叶亲最先看到陈叙,陈叙已经帮他留了位置,叶亲坐下,陈叙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问他怎么回事。
“兄弟,你跟太子认识?”陈叙问的直接,叶亲却不知怎么回答他,这里这么多人,他一时没办法跟陈叙解释一切,而且秦砚看起来跟自己认识的秦砚不太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梳理这段关系。
面对陈叙的追问,叶亲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回去跟你解释。”
所有人都已落座,没一会儿,太子便到了,他坐在前方,距离叶亲有点距离,叶亲看着秦砚,明明很近,他却不能如以前一样跟他说话。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场邀约的意义,太子刚回宫不久,对于朝中的人和事了解不多,但都是官家子弟,自然懂一点朝中的局势风向。
如今皇帝楚修沉迷美色,整日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年,可谓昏君一个,朝中大小事务由太后和国师主持,但有不少人跟三王爷楚萧来往密切。
以前太子没被找回来之前,太后势单力薄,如今太子回来了,局势开始逆转,若是这个太子是个有本事的,恐怕国师的地位不保。
而大家也心知肚明,这次的宴请目的,太子刚回来,根基不稳,自然也想借这个机会,拉拢一些自己的势力,有人明哲保身,有人更看好太子。但若是能跟太子结交,无论将来如何,也是多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