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秦砚赶紧岔开话题,避免百晓生再东拉西扯这些。
百晓生过了把嘴瘾,也严肃起来,“你看,这是什么?”百晓生拿出惠王府的令牌,在手上摇了摇,一脸得意,“厉害吧,为师到哪都吃得开。”
秦砚诧异,“老师,你怎么做到的?”
百晓生笑了笑,收起了令牌,“果然如你所料,楚霖他感染了脏病,我不过是跟他说了这病能治,就是需要点时间,他就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秦砚了然,“老师,接下来,可能需要你帮我去看看宰相夫人的病,我会找时间引荐你跟柳西竹认识,她会带你进入宰相府。”
“行行行,我现在就住在街头的那家客栈,找我就去那儿,我不在的时候,就是在惠王府给楚霖看病,不过惠王府确实不一般,戒备挺森严的。”
“老师要小心,实在没有机会也别勉强,一步步来,如今柳渊停已经察觉,只要柳西竹的母亲白锦能够清醒过来,只要她指认给皇帝下蛊是受了柳渊停指使,那么就可以置他死地。
秦砚想过了,有了名单,查到柳渊停滥用职权,还不足以彻底毁了他,但是谋害天子,那就死路一条。
百晓生点头,“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没几天,秦砚与柳西竹见面,成功将百晓生介绍给了她,柳西竹找了合适的时间将百晓生带入柳府。
柳西竹本以为这日父亲柳渊停不在家,没想到在经过院子,去母亲那里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柳渊停。
柳西竹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恢复镇定,她给柳渊停行了礼,“父亲今日怎么在家?”
柳渊停并未看一眼柳西竹,而是看了她旁边的百晓生。
柳西竹让丫鬟将百晓生带走,她向柳渊停解释,“父亲,刚刚那位叫百晓生,极其善用毒,女儿请他过来是想向他学习,认他当老师。”
柳渊停半信半疑,但他明白,自己这个女儿很聪明,也很好学,便没再多问,“你跟太子怎么样了?找到机会了没?”
说到太子,柳西竹在心里诅咒了柳渊停一百遍,“太子不似普通人,而且并不像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虽出自乡野,但极其聪明,而且不知从哪学的识毒本领,女儿暂时找不到机会给他下蛊。”
柳西竹顿了顿,“女儿学艺不精,如今母亲疯傻,这才在民间找了刚刚那位先生,也是为了能在蛊毒方便有所提升。”
柳渊停虽然急,但也没办法,“你最好快点动手,不然你知道的,你跟你母亲……”
柳渊停没再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这些年恨我,其实你母亲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也是不愿看到的。”
柳西竹面无表情,听着柳渊停颠倒黑白也不反驳。
“你母亲当初与太子的母亲关系很好,若不是她对当今陛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爹能保住她一条命,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你明白吗?”
柳西竹点头,“女儿明白。”
“我希望你真的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柳渊停说完走了,柳西竹冷笑,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还有脸给她母亲泼这种脏水,柳渊停,太子不会放过你的,你的死期也快了。
柳西竹看柳渊停走远,她知道自己院子里有柳渊停安排的眼线,她得尽快想办法不让他爹怀疑的情况下让百晓生进入母亲的院子。
第61章
叶亲的画馆短短几个月, 已经步入正轨,每日也不需要他经常待在里面。
这些时日,云礼一直在乞丐堆里混着, 叶亲其实已经不想他再去,毕竟也不愁他的吃穿, 他跟小南小北可以来他的画馆帮忙, 但是云礼不同意,他喜欢在外面跑。
云礼跟他说,最近摘星楼很诡异,很少有官员进出, 大家似乎都在小心翼翼。
这几个月,叶亲没有与秦砚再见过面,虽然心里很想,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强求不来, 他答应秦砚要好好生活。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暗潮涌动的京城随着宰相柳渊停突然被查而变得明朗起来, 柳渊停已经扭送刑部,这一消息还是云礼告诉他的, 叶亲震惊,没想到秦砚真的做到了。
叶亲为秦砚高兴的同时, 又为他担忧, 虽然皇帝放了很多权利给秦砚, 可害怕秦砚太过着急, 动作太大, 宰相那么大的势力,一下子被搞下去了, 他手下那些爪牙会不会伺机报复秦砚?
这几个月,云礼不再像之前那样能轻易打探到消息,仿佛京城有一只大手控制一样,就像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
说来也奇怪,叶亲似乎好几个月没听到关于楚霖的风流事了,楚霖也没有再来骚扰他,他差点就把楚霖这人给忘了,上次手掌的事,叶亲觉得楚霖不可能就那么善罢甘休。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楚霖一下子似乎销声匿迹,从云礼那得到消息,楚霖最起码三个多月未出现在公众视野。
叶亲感觉整个京城笼罩着一层不透明的大雾,像变了天一样,他虽不在官场,但是他爹还有哥哥,每日也都话很少,叶亲不问,他们也不跟他说。
这一日,天气很好,已经到了六月,天气慢慢炎热起来,叶亲忙完了画馆的事,打算出门转转。
六月的风徐徐吹过耳畔,此刻他突然很想秦砚,有时候他希望自己走在街角,一抬头,就能看到秦砚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伸出手,让他牵起。
叶亲慢慢走着,阳光温和,京都大街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叶亲走着走着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他转身,是一个胖胖的大娘,大娘手里拿着寺庙求来的平安扣,嘴里念着,一切平安,一切平安。
“大娘。”叶亲叫住刚刚撞他的大娘,大娘疑惑,自己刚刚没在意碰到了他,这小伙子人模人样的莫不是想讹她吧?
大娘看着叶亲穿着不像普通人,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啊?”
“大娘,你这平安扣哪里求来的?”叶亲觉得大娘手中的平安扣很好看,圆圆的不大不小,若是给秦砚求一个,让他挂在胸前,一定会保佑他平安。
“哦……你说这个啊,就在灵山寺求的,不过灵山寺有点远,还有点偏,今日去恐怕来不及了。”
大娘转身要走,忽又说了一句,“小伙子,这灵山寺可灵验了,比定国寺灵,就是去的人少,有点破旧,知道的人也不多,你到了那儿,记得多捐点香火钱。”
叶亲记下了大娘的话,灵山寺确实听的比较少,在大楚国,大家都认定国寺,定国寺不仅属于皇室管辖,每年皇室都要举办祈福大典,去那祈福的人自然就多了。
叶亲看时间还早,反正也没什么事,祈福这种事不用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心诚所致,想到了就决定走一趟。
叶亲有一匹白马,他爹叶澜在叶亲十六岁生辰时送他的生辰礼,叶亲总喜欢浪在外面,从小就跟哥哥性格不一样,他坐不住,叶澜想着侯府什么也不缺,儿子喜欢的那些他又看不上,送个别的叶亲怕也不喜欢,想来想去,觉得送一匹小白马给他合适。
不过那天也是叶亲逃离侯府的时候,回来后这匹白马叶亲也只骑过一回,就是那日他当街拦截太子那次。
叶亲来到灵山脚下,灵山寺在山上,他拴好马,一个人独自上山。
一阶一阶的山石小路,叶亲慢慢走上去,山间似乎没有了季节交替,六月的风在这里还是有点冷的,叶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他抬头,另一边还有一条蜿蜒小路,他看到有个年轻女子,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朝着灵山寺的方向朝拜,女子艰难起身,又走了几步,虔诚地伏在地上,叩拜。
叶亲看了许久,心里忽然有点慌,众生皆有求,这是遇到多大的事才会如此借神佛的信仰,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如此,叶亲看着山脚到山顶,像女子这样,从早上到晚上估计才能到达。
“她在为谁求佛呢?她的父母吗?她的孩子?亦或者她的爱人?”
叶亲收回目光,看着离山顶还有点距离,他却没那么急了,一步一步,一阶一阶,叶亲每走一步,内心就更加平静一点,或许是离神明又近了一点吧。
叶亲到达山顶的灵山寺,寺庙确实如大娘所说,有点破旧,庙宇不多,灵山寺门前有一方砖头砌的矮矮的围墙,围成一圈,里面在烧着香烛。
叶亲绕过去,在功德箱里投了几锭银子,他跪在神佛下,叩拜,虔诚无比。
叶亲为秦砚求了一枚平安扣,用红色的布袋子装好,他将平安扣收起,等有机会再送给秦砚。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四周除了一些归家的鸟鸣声,再无其他。
落日余晖将这片山林映衬得更加寂寥,叶亲在下山的途中,他瞥见一抹身影,身姿看起来是一位少年,少年白纱遮面,头上带着斗笠,但叶亲觉得,此人并不是中原人。
山上的风有点大,吹过白纱,叶亲看到少年眸色是淡蓝色的,这样的长相中原没有,他心中警觉,立马想到了皇帝身边的那位西域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