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轨迹不会再次偏离。
  秦砚将叶亲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像虔诚的朝拜者,“会相遇的,你说过,我们的相遇是神的指引,不管在哪个时空,哪个季节,哪片土地,我们都会再次相遇。”
  叶亲摇了摇秦砚的手,“若是我没有逃离京城,我猜想,我们第一次见面肯定是在太子宴上,然后我依然会对你一见钟情。”
  “嗯。”秦砚站起来,你想看我骑马吗?
  秦砚牵来一匹马,翻身上去,叶亲笑着,“你骑马不熟练,不要骑得太快,感受一下草原上的风就好了。”
  “好。”秦砚说完已经勒紧缰绳,马儿一阵啼鸣,向前冲去。
  叶亲本来还在看着,可是看着看着他觉得不对劲,这匹马像是发了疯,秦砚在马背上东倒西歪,像是要掉下来。
  叶亲着急,“秦砚,可以了,快下来,这匹马可能不对,你快回来。”
  叶亲的声音很大,但是草原的风也很大,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到秦砚那里,他急得冒汗,手心全是汗水,叶亲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都在泛红。
  叶亲再一次呼唤秦砚,可是,秦砚根本听不见,马儿还在发疯,秦砚随时都有可能被甩飞出去,就在叶亲祈祷秦砚快点从马背上下来时,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秦砚被那匹马甩飞了出去,叶亲看到这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画面都停止了,瞳孔里只剩下秦砚被疯马甩了很高很远,重重跌落在地,而那里还是个很陡的坡。
  短暂的失神后,像是灵魂又回到了叶亲身体里,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焦灼,一种力量冲破躯壳,像是信仰一般坚定,他要去找秦砚,他要去他身边。
  连叶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站了起来,当他跑向秦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双腿竟然能走路了。
  可是他无暇顾及这份喜悦,许是太久没走路,叶亲跌跌撞撞,摔了好几次,膝盖摔破了也毫无察觉。
  他跑到秦砚身边,秦砚正闭着眼,叶亲看着这个坡度,他害怕秦砚伤到五脏六腑。
  “秦砚,秦砚,你怎么样?快,我们回去,我去找人,我去找百晓生。”
  秦砚看叶亲在他身边,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叶亲终于能走路了。
  秦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叶亲,而是百晓生,百晓生坐在床边,笑道:“你小子对自己真狠啊,偷偷给马下了药,让马儿发狂,还选了个有陡坡的地方摔出去,你这是打算把自己摔死啊,也不怕把五脏六腑给摔出来。”
  秦砚并不在乎这些,他只要结果,好在结果是好的,他打算问叶亲在哪时,百晓生阴恻恻说道:“别高兴太早,这五脏六腑没事,你这腿可有事了,小腿骨折了,起码卧床三个月。”
  百晓生又笑道:“在京城那段时间,还好每次在你的药里加了补药,哈哈,只是现在叶亲那小子腿好了,你又不行了,你急不急?”
  “我急什么?我不急,你别乱说。”秦砚看百晓生觉得自己没事,又想拿他开玩笑,秦砚不想给百晓生这个机会。
  百晓生不理秦砚,继续笑道:“哦,你不急,你是不急,可那叶小子急啊。”
  秦砚脸红,不想再搭理百晓生。
  叶亲抱着各种药包进来,看到秦砚已经醒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把药放在一边,坐在秦砚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砚摇头,“我没事,百晓生说小腿骨折了,可能要卧床了。”
  百晓生识趣地出去了,出门还不忘对秦砚和叶亲挤眉弄眼。
  叶亲看秦砚包扎的腿,忍不住红了眼眶,“你怎么那么傻,你早就想好了用自己做代价是不是?可是秦砚,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站不起来呢?万一你摔死了呢?你要我余生怎么办?我活不了的。”
  秦砚摸了摸叶亲的脸,拇指停在叶亲的嘴角,笑道:“我没事,不要担心,看到你向我跑来的一刹那,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叶亲无奈心里却又无比满足,他选的爱人依然那么好,“这三个月我来照顾你,你就躺床上,什么都不要想,等你好了,我就跟你回京城。”
  “好。”
  秦砚身体很好,没要三个月就好了,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天气渐冷,秦砚打算跟沈长离告辞,他们商量好,三日后就出发。
  冬天来,他们也在冬天走。
  百晓生跟他说,自己想好了,就不跟秦砚回去了,他要留在这里,他与霜絮错过很多年,余生想陪伴她。
  而本来叫叶亲带她去京城的伊锦小公主也红着脸告诉叶亲,她遇到了一个愿意带她去中原的男子,就不跟叶亲一路了。
  叶亲为她高兴,找到了愿意陪她一起的天命之人。
  夜晚草原上的风有点冷,天上的星星很多,叶亲忽然拉着秦砚的手向远处奔跑,他们迎着风,在月光下,跑了很远很远。
  “秦砚,我小时候就特别向往草原,想在草原上骑马,在草原上奔跑,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实现了,我跟我最爱的人一起,实现了这个梦想。”
  叶亲看向远处,大声喊着,“秦砚,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有一天我们老了,死了,我也要跟你埋在一处,我不仅要你的今生,我还要你的来世,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叶亲转身,狠狠吻上秦砚,“我现在想做一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
  叶亲突然低头笑了,他哑声道:“我早就准备好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我不要回到毡房,我就要在这里,秦砚,你想不想,在月光下,在草原上,在这无边无尽的晚风里,爱我。”
  秦砚没有回答叶亲自己愿不愿意,他直接扣住叶亲的头,回应叶亲的吻,两个少年,再也忍不住身体的渴望,他们攀附对方的身体,舔舐,撕咬。
  叶亲觉得,他可以承受秦砚这时候所有的粗鲁,所有的不理智,所有的肆无忌惮。
  因为他想看秦砚粗鲁,秦砚不理智,秦砚肆无忌惮,他想看秦砚因为他而落入凡尘。
  风流纯净,浪荡温柔,他们此刻是谁与谁早已不重要,叶亲无力思考,温热的呼吸,滚烫的身体,像一团火,燃烧着。
  秦砚吻着叶亲的眉眼,鼻骨,他们用尽全力亲吻,似乎还不够,远远不够,他在叶亲嘴角咬了一下,缓缓来到脖颈,继续向下,衣服凌乱,摇摇欲坠。
  “秦砚,你真的很喜欢亲我这里。”叶亲迷离,声音低哑,像坠入云端,不得不攀附秦砚这根浮木。
  叶亲抱着秦砚的头,微微仰着,那种渗透灵魂的爱意将两人缠绕一起,在血液里刻上彼此的烙印,我永远属于你。
  “秦砚,我受不了了,进来。”
  叶亲承受不住这份热烈的馈赠,他抚摸秦砚的脸,微微用力,直到攀附在秦砚肩膀,他想喊,他想叫,他想咬,他想听秦砚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对他说着情话,他想要秦砚的手拂过他身体的每个地方。
  衣服散落一地,头发散落一地,他们在草原中心,在温柔风里,在月老红线将他们缠绕的承诺里,用力相爱,生命相抵。
  低吟,嘶吼,颤抖,哭泣,直到再也喊不出声,直到再也流不出泪,直到肆意的顶撞回归宁静的夜,这场献给草原的结合在月亮的见证下,在月老的祝福里,将两人生生世世捆绑在一起,永不回头,永不离弃。
  我永远爱你,今生来世,用生命爱你,用灵魂爱你,用信仰爱你。
  回到京城,叶亲先回到别院,秦砚恢复身份直接回了太子府。
  侯府的人知道叶亲腿好了,为了给他接风洗尘,整个侯府在大街上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请那些贫苦的人吃饭。
  云礼看到叶亲的时候,将他抱住,眼眶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叶亲很惊讶,分别两年,云礼已经有自己这般高了,长得也挺标致,叶亲想,以后得给云礼买个院子,不然等成亲了还跟他们住一起不方便。
  陈叙带着师白栎也过来看他,陈叙将叶亲紧紧抱住,声音有点哽咽,“这次回来,再也不许走了,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倚红楼的,还要一起去茶楼听戏,我们还要吃一起玩一起好多年,不许再中途离开了。”
  “好。”
  这一次,叶亲再也没看到陈叙对师白栎的不耐烦,他看到陈叙看师白栎的眼神,爱意缱绻,就跟自己看秦砚一样,他们也走到了一起。
  叶亲知道,总有这一天的,真好。
  京城依旧如叶亲离开时那样,白日人群匆匆,繁华的大街总是充满烟火气,这就是最真实的人间,是叶亲喜欢的样子。
  晚上,叶亲回到别院,秦砚过来,他手里提着一盏兔子灯,灯上写着叶亲的名字。
  秦砚将兔子灯递到叶亲面前,柔和的灯光将秦砚的眉眼照的格外好看,让叶亲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你也想要吗?这盏兔子灯送给你,我看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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