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赫连时揽着她,看她嘴里吐出一串泡泡。
乔菀攀着赫连时的臂膀,费力地对他摇摇头,告诉他自己受不了了。
这水太冷太冰,她又没有经常凫水的经验,憋得她要窒息。
赫连时拥住她后脖颈,吻上去为她渡气。
柔软的唇瓣靠在一起,口中的温润是这片冰河域唯一的暖,乔菀经不住要的更多,却被赫连时一把松开。
赫连时眼尾弯起,笑着碰碰她的唇,乔菀惭愧,先前她被吻的太厉害,会喘不过气。
赫连时带着她向前游去,河底昏暗,二人只能依赖着彼此,做互相的光。
好在赫连时身体好,靠着一身力气生生把二人带出了悠长又冰冷的河域。
待到二人从河底探出身子,天边染了金灿灿的霞光,照的水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呼。”二人长舒一口气,瘫倒在草坪上,望着泛金色的天。
“将军,你真是——”一句话未说完,乔菀便喘起了气,太累了。
她想骂他,揍他,恨他一人冒险。
合情蛊又如何,她不怕死,如果赫连时要出征,她陪着便是,君生她生,君死她死。
反正左右这条性命也是他给的。
赫连时显然也没力气应了,只是按住她要戳他的手,浅浅笑起来。
良久,赫连时突然开口欣慰笑道:“夫人剑学的不错。”
“那当然。”乔菀嘴角弯起,满是得意,她今日可是从死士手底下把赫连时救回来了。
只是她的姐姐身在何处,她不得而知,只记得姐姐比他们先跳入水中了。
姐姐水性好,但是乔菀难眠担心。
二人缓过来以后,乔菀坐起身子,拧着全湿透的衣服和发丝,努力让衣裳不那么黏答答的贴在身上。
毕竟,夏日的衣裳单薄,难掩一片春色。
这附近是密林,少有人烟,赫连时盯着背对着他的女子,微微挑眉。
她在防他?
嗯?
赫连时挪了过去,低头一瞧,便见乔菀一脸泪水,眼尾红红的,鼻头也粉粉的,下唇咬的紧,忍着哭声。
“怎么了?”赫连时忙要拿帕子替她擦擦眼泪,却发现帕子也是湿哒哒的。
该死。
只得用手胡乱替她擦着眼泪,又恐手中的薄茧磨疼她的脸。
乔菀冲着他肩膀就是用力一口,嘴里呜呜咽咽:“将军下回还要不知会奴家一声便走吗?”
赫连时正要安抚她的手顿在空中,想起明日要出征。
大婚之夜,分别之时。
他没法开口,若是他告诉她自己要走,这女人定要跟着他冒险。
战场哪能是他的夫人去受罪的。
“往后不会了。”赫连时把她哄进怀中,眼里望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心中凄凄。
远处马蹄声阵阵,白子期和杨淑华带着人寻了过来。
杨淑华解下虎皮披风,为乔菀披上。
“你们当真是命大,快快回去准备你们的婚事,明日还要成婚呢。”杨淑华给乔菀递了个汤婆子,又摸摸她的额头,确定没事才上路。
将军府内。
魏晗着了一身红色外袍,精心打理了一番面容,抱着贺礼被将军府的人迎了进去。
室内,陈嬷嬷为他倒上一杯西湖龙井,茶香四溢,
他一副遗憾又面色憔悴的模样,要把将军府的管事嬷嬷吓了一跳。
魏晗作了一揖,悲伤不达眼底:“听说赫将军遇难了。”
“砰!”管事嬷嬷手一抖,杯盏落地,碎成三瓣。
“谁说的。”话音刚落,赫连时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刚刚换好的常服,发丝还未干透,带着冰冷的水汽。
魏晗眸子一凛,转而恢复正常:“赫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尤其加重了“后福”两个字。
赫连时自是明白他所言什么意思,无关紧要地笑笑,朝陈嬷嬷打了个手势:“陈嬷嬷,快给魏将军满上茶水。”
魏晗不喝,轻轻推开:“魏某就不打搅将军今日雅兴,先告退了。”
入夜,乔菀靠在床榻上,盯着还在忙活的赫连时:“将军怎么如此不知疲倦?”
“明日是我们最重要的日子,不可懈怠了,夫人没精力做的,为夫来。”核对完最后一位宾客,赫连时解了腰带,想起明日成婚后的不辞而别,心下陡然一紧。
榻上女子着着一层薄纱,温温柔柔地望着他,眼里噙着笑意,像落了明月。
白子期和他说,靠着蛊罐里的东西,他能解开二人的合情蛊。
想到不用连累乔菀,赫连时嘴角浮起笑意。
走之前,他想要她。
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次,但求一夜春宵抵边关漫漫相思。
明日不能圆的房,今日圆也可以。
更疯罢了,不知他这夫人能不能忍受。
今夜烛光格外明亮。
第42章 她爱他,信他。
“今日胳膊还酸么?”赫连时坐过来, 床榻陷下去。
乔菀揉了揉露出来的一截白色脚踝,凑到他肩膀上,抱着他臂膀, 声音软软糯糯:“酸,不仅手臂酸, 脚踝也酸。”
乔菀轻轻蹭着,赫连时一双眼紧紧盯着她, 喉结滚了滚,衣领微微敞开。
帷幔落下, 烛光熄灭, 赫连时按下心头躁动, 将乔菀圈在怀里:“酸的话我给你揉揉,累了快睡吧。”
他伸手刮了刮乔菀眼下的乌青, 知道她这几日被自己折腾累了,他心疼。
乔菀往他怀中靠了靠。
碰到口口。
嗯, 灼热的口口。
“将军想要么?”
“不想。”
“撒谎。”
“你太累了,今夜算了。”
“那将军自己解决?”
“嗯, 你要帮我吗?”
“怎么弄?”
“哪只手更不酸?”
“这个。”乔菀把左手伸过去。
掌心的滚烫顺着手臂蔓延到乔菀脖颈,再顺着发丝缠上耳后, 温出一片红色。
她不会这个……
赫连时笑得乱颤, 叹了一口气, 把她手挪开:“好好睡觉, 这种伺候人的事情,以后我帮你就好了, 你不用帮我。”
“好。”乔菀羞得把被子高高拉过, 挡住自己的脸。
等她熟睡后,赫连时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不肯放过怀中一团温软。
暗夜里,赫连时吻着她脸上每一寸,要把她深深刻进骨子里。
血月高挂夜空,像被烈火扯开一道汹涌可怖的口子,晃得人眼疼。
第二日,天亮的异样的早。
南越国的婚姻习俗向来是成婚早上男子不能见女子的,女子嫁人,总要留些悬念给夫君。
然而赫连时并不这样想,一大早便缠的乔菀出不了房门。
“将军不要吃饭么?”乔菀坐在西洋镜面前梳着乌发,看了眼在镜中贴在一旁的赫连时。
“想多陪你一会。”赫连时接过梳子,轻轻替她梳着长发,几根落下的发丝被排在案上。
美人香肩微露,肩头弯起好看的弧度,圆润,洁白。
转而这抹洁白就狠狠撞上赫连时肩头,案桌上几缕发丝被拂开,披帛挑起,赫连时用它蒙住乔菀的眼,利落打了个结。
“将军!”美人微咛,赫连时勾起她下巴,索了一个深吻。
乔菀觉得面上有些湿润,但她看不见,伸手要摸赫连时的脸,又被人禁锢住手腕不得动弹。
赫连时不肯让她发觉自己面上的泪。
乔菀闭眼,周围是无尽的暗,唯有赫连时的一团暖意,
今日格外的奇怪,他先是蒙了她的眼,又不肯解开,拴着她的手,抵着她脚踝,她哪也逃脱不了。
他的前戏做的不温柔,很急很急,急的刺疼她的肌肤,怕的她瑟缩退后。
他一把拽回她。“滋。”水声交缠,乔菀渐渐乱了,手依旧被男人扣着,只有赫连时是她的支点。
揉进骨子里才罢休一般。
乔菀忍不住哭了,泪水渗湿蒙眼的披帛,赫连时瞧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这泪水是她的还是他的。
圆椅子被踢到一旁,乔菀只听见哐当一阵响,面上突然空了,转而代之是别处的吻意和热意。
乔菀做了一个迷蒙的梦。
仲夏的森林总是下着潮湿的雨,黏黏腻腻,夹着阳光的暖意。滴滴打湿地面,转而被土壤蚕食干净。
撑桨的船夫赤着臂膊,卖力搅动湖水,试图到达对岸。
若赫连时是那船桨,那她便是那一池湖水。
“别哭,别哭,我帮你擦擦。”赫连时哑着声音。
“解开。”乔菀破碎地说出两个字。
“好。”披帛落下,乔菀眼中终于恢复清明,睫毛被披帛压得根根分明,带着泪珠,我见犹怜。
赫连时眼尾有点红,乔菀想探过身子伸手摸摸,身下却一阵刺疼。
赫连时不语,抱着她进了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