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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枫叶城崇尚巫术,行祭祀拜天礼仪,而古琴,便是他们与上苍对话的一物。
  乔菀捧起地上散落的各色琴书,挑了一本吹开其间的灰尘,细细翻看起来。
  这是一整本琴谱,更让乔菀惊讶的是,这上面记载了《长相思》的后半曲,此前她弹得只是前半曲,没想到居然还有后面半首曲子。
  她将谱子递给赫连时,赫连时眸色一沉,细细研读上面的谱子。
  “将军竟然看得懂?”
  “这是自然,从前我娘是琴师,耳濡目染总归学会不少。”赫连时笑着,哼出了后半首的曲调。
  “我思妻心,心心凄凄,又见分别,不忍相告,容她睡之,踏夜而行,忧之忧之,妻会不安,念之念之,妻恐惘然,一日不见,如隔三冬,只望战歇,回乡怜妻。”
  哼着词调到这里,赫连时蓦然攥紧了这本琴书,这说的分明就是他与乔菀。
  再后面几句,曲调轰然悲鸣——
  “友人代笔,君死沙场,不忍回信,望烛思之,心中惶恐,火焰焚之,书信杳杳。凄凄妻妻,守门难渡,心中不安,遂书信纷沓,然无一归。”
  “岁月绵长,青丝白发,血泪横生,尸骨终与妻相遇,然泪意已绝,随君赴黄泉。”
  赫连时顿住,指尖微微颤抖,若乔菀没有找来,若她一人候在将军府苦苦等待,是不是也与书中女子一样的结局?
  乔菀最是通晓音律,其间蹉跎遗憾,她了然于心。
  她看向赫连时自责的眼,伸手覆在他指上,眉眼含了无限春意:“将军莫要多想,将军与我,自会天长地久。”
  赫连时反扣住她的手,合在泛黄的书页上,信誓旦旦道:“往后,我不会再擅作主张留菀菀一人。”
  “这长相思的甜苦两段,我们尝甜的一段便好。”
  二人感叹间,杏杏已经找到了亲爹娘最喜的一本书,乖乖地等在一旁:“爹,娘,你们若是有想要的琴书,都拿去吧。”
  乔菀的目光掠过满屋一地的书,书名几乎都与古琴有关,她想起枫叶城崇尚古琴的风气,若是能在闲暇之余与百姓们共奏琴瑟之音,或许能缓和些瘟疫带来的阴霾。
  而这些琴书,涉及了琴法,指法,历史,古琴效用等等知识,若能一一精读,再传授给世人,定能展现古琴不一样的风采。
  赫连时自从进了这间屋子便一直观察着乔菀的眼色,看得出来乔菀很喜欢这些书。
  他大手一挥,淡然道:“明日我便派人将这些书整理清扫好,一一送去咱们那里,乔菀想如何读,便如何读。”赫连时又拉过杏杏继续道,“杏杏,今晚开始,你便与我们回军营住着如何?”
  杏杏想到自己不用再一个人孤苦伶仃了,一时间开心地忘记了之前的烦恼,大声答道:“好!爹爹真好!”
  入夜之时,三人回了军营,赫连时和乔菀找白子期拿药方的事情算是落了空,不过无妨,乔菀今夜有许多琴书要看。
  赫连时自觉地哄好了杏杏,待到杏杏睡着,赫连时拿过披风披在乔菀身上,替她轻轻揉捏着肩膀。
  “捧着书看了这么久,手可酸了?”赫连时靠在乔菀肩头,看着乔菀正在阅读的地方,眉头突然一拧。
  这一句话写的有意思——
  “古琴可调和阴阳,强身健体。”
  不知怎么的,乔菀盯着这句话,脸霎时间红了。
  赫连时恍然大悟道:“原来菀菀天天弹琴哄我睡觉,是为了让我强身健体呀。”
  乔菀飞快地合上书,趁赫连时不注意在这一页折了一个角,下次再看,眼下这男人又要不正经。
  烛光晃动,男人的话语也带了些许蛊惑的意味,赫连时撑在她肩头,佯装天真问道:“那辛苦菀菀弹琴这么久了,若不给菀菀验收我的身子,菀菀岂不是白白弹了这么久的琴?菀菀要不要试试?我应该很可以的。”
  赫连时的话直白,臊的乔菀一脸红色,她抬手一摸,竟然比蜡烛燃烧流下的蜡液还灼人。
  不正经。
  赫连时语录:男人越坏,女人越爱。
  不过这些只能晚上说说,平时还是得一本正经点~
  “试试?”赫连时又道。
  第70章 求菀菀疼我
  试试?乔菀勾勾赫连时腰带, 手指环住腰带绕了绕,抵在他精瘦的胸膛,隐约能摸到他腹部的沟.壑, 指尖顺着沟.壑嵌入。
  赫连时弯着身子,任由乔菀的指尖游走, 戏.弄。
  “杏杏睡着呢,将军在想什么。”乔菀努努嘴, 示意别吵着了杏杏睡觉。
  “谁说夫妻恩爱一定要在床榻上?先前别的地方我们又不是没试过。”
  赫连时见乔菀的手停住,自觉解开了腰带, 拽着乔菀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
  乔菀的手被他带着一路顺着沟.壑滑去, 轻轻触碰在每一寸隆起的肌肉上, 暗橘色的烛影和赫连时身子的阴影交相重叠,男人身前的热意顺着她手指钻进袖口, 莫名的悸动爬上心头。
  一块...
  两块...
  ...
  八块腹肌,块块分明, 在半拢半合的衣裳里聚出一片片小阴影,赫连时把腰弯的更低, 领口敞着,一束烛光顽皮地钻了进去。
  身旁的火炉子噼里啪啦燃着, 火星子的微光映在二人面上, 乔菀依旧端端正正坐着, 没被赫连时拉住的另一只手还压着那本匆忙合上的琴书。
  “好摸吗?”赫连时低头看着乔菀伸进他胸口的一截皓腕, 悠悠吸了一口气,慢慢挪动着她的手, 直到她掌心覆在自己的心脏前。
  遇见乔菀之前, 赫连时多疑且惜命,不许任何人近身, 连在将军府中也没有近身的丫鬟,换衣沐浴全是自己一个人,唯独对着她,他可以交出整颗心脏。
  这颗心脏因为靠近乔菀的手,跳的更加剧烈。
  乔菀愣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手摁在他心口处压了压。
  他在讨好她?
  “将军...”乔菀眼中有些迷乱,哪怕赫连时一直护着她,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告诉她他爱她,用尽一切给她最好的,他这般讨好地一次次放下身段,她还是会感到割裂。
  “菀菀喜欢吗?”赫连时见她不笑,以为她不满意,又把衣裳往外扯了扯。
  “喜欢...只是...”乔菀手足无措,说话也结巴。
  纵然大多数时候她心中的自卑被赫连时热忱的爱驱散的干干净净,可偶尔也会想起自己的身世。
  在遇见赫连时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陪着乔菀的只有一把廉价的古琴,姐姐弃她而去,背井离乡,京城繁华,却没有一处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哪怕在赫家的琴馆中得到赫连时母亲赫母的收留,大部分时间她也都战战兢兢,担心自己有一日犯了错,又要被丢回到街上某个冷冰冰的角落。
  日复一日的练琴,手上的茧子剥落又新生,赫母夸她顽强如崖边野草,迟早有一日,她会碰到天际之明。
  她的琴技,赫母是认可的,否则也不会让她替赫母在屋外弹琴给赫连时听。
  总有下人嫉妒她能得赫母赏识,更有路过的婢子挤兑她,明里暗里讽刺她得了赫母厚爱,莫要肖想着勾.引小将军。
  她哪里敢?
  世人震撼崖边微草向天际而生,染第一缕东方之阳,却不知道哪怕是最小的微风,也会让微草折腰,看清身下的无边深渊。
  抬头是光明,低头却是无边黑暗。
  此前,对赫连时在内的王公贵族,她怎么敢抱有异样的心思?
  心中浅浅的不安如一颗石子,在她心湖中激起层层波澜。
  乔菀觉得好笑,居然在这个时候没有安全感起来。
  赫连时自是看得懂她眉间的愁绪,在带她入府中的那一夜,他便将她身世摸得个七七八八了,对她的倔强和自卑,他是感受得到的。
  所以他在成婚之日,失了唯一的免死金牌也要只娶她一人,将他对她坚定的爱意公之于众。
  “又多想了。”赫连时怜爱地轻笑,“菀菀眼中尽是不自然的自怨自艾。”
  被赫连时点到下怀的乔菀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他总是这样,一眼看透她。
  “将军比任何人都要懂我。”乔菀靠在椅背上,倏地叹了口气。
  “以后不许偷偷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到。”
  “我只是...不习惯将军的讨好和...”乔菀低头,死死咬住唇。
  “那我多这样,菀菀就习惯了。”话音未落,一截腰带被赫连时塞到乔菀手中,赫连时不再俯身,而是缓缓蹲下,跪倒在乔菀身旁。
  乔菀手中的腰带随着赫连时动作一紧,又轻轻松开,赫连时的外裳滑落肩头,露出好看的曲线。
  赫连时仰头,胳膊肘轻轻撑在乔菀的腿上,发丝落在脑后,眼尾微微勾起,媚得像一只强壮的成年狐狸。
  “菀菀,低头亲我。”赫连时仰着脖子,喉结微动,伸手抵在乔菀下颌,指尖摩挲着,挠得乔菀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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