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我有些困惑地看了对方一眼:“好。”
即便不渡遮掩修为,我看不清具体境界,但也能感受得到他的修为分明极为高强,没想到原是显得有些花架子,竟然走这么会便累了?
然而对方到底是带我逃离之人,我也不能弃之于不顾,只好又微微叹息,跟着停了下来。
也渡听见那声叹息:“。”
此处荒僻,并无其他妖物身影,但也不代表就安全了。
我从储物囊中取出在野外休息时所用的防御法器。自然,是一式两份,也给不渡备了一份。
又在旁边布下了符箓阵法、毒液药物。
虽然依照我二人的修为,应当不会被轻易偷袭,但有备无患,这些准备自然也要一应俱全。
也渡看向了他那枚巨大鲛贝制成的“小床”,虽然知道这是防御法器,但心中还是有些许奇妙。
“给我的?”
“嗯。”
也渡原本想说,“我不需要”。
但看着舟多慈望过来的一眼,和法器中传来的一股淡而熟悉的香气,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默认了。
只是夜间的时候,也渡也并未睡去,而是默认由他守夜了——毕竟他的确不疲惫,身外化身也无法以寐眠来梳理经脉当中的灵气修为。
便是他的本体,也已经过了这个阶段了。
更重要的是,闻着法器当中传来的气息,也渡不知怎么……就是有几分反复难安的躁意。
于是他悄无声息地起身,一边在这妖渊当中负责戒备周围,一边静静地、静静地……看着舟多慈的睡容。
也渡倒是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夜色寂静,周围荒僻,实在没什么可看的,目光当然不知不觉地就落在了舟小公子的身上。
他活得太久,站的也太高,对于样貌几乎已经没什么概念了,但也能隐隐感知到,自己这个小徒弟,似乎生得非常的漂亮而貌美。
视线又下落到颈口的位置。
这次衣襟合拢,锁骨之处自然也遮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能看见一点透出来的淡红色。
也渡想起来了。
他之前见舟多慈的第一眼,其实还见到了那点淡红色从脚踝上,一直蔓延到小腿上——紧接着被衣袍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了。
但那淡红色到底蔓延到了哪里?
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也渡实在困惑不解,又极为烦躁。他盯着那点颈项上的痕迹,缓缓倾身。似乎是想试验一下,如何才能复刻出这样的印记来——
正对上一双眼。
不渡就在我身边,我自然对他的气息没有那么警惕,直到那气息越靠越近。
我睁开眼:“?”
还没别的反应,下意识一脚踹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慈:看着挺强,实际挺虚,是不是不太行……?
也渡:……(天塌了)
*
宝宝们提前请一下假,今天约了牙医再拔一颗智齿我给忘了qwq 所以今天的更新不确定时间,但一定有更!
第189章 真傻
那一脚似乎落在了不渡小腹下方一点的位置——传来的触感十分的奇异,突兀又鲜明,是微微鼓起来的部位。
我:“……”
而对于也渡而言,即便是他的身外化身再为强悍,此时也微微闷哼了一声,直起了身。
场面似乎十分尴尬。
那个力道,应当不会踹坏吧?
我略微心虚一瞬,目光漂移不定,但很快想起来要先下手为强,于是冷着脸抢先质问对方,“你在夜里偷偷接近我,是要做什么?”
若不是对方实在没有理由拖到这一刻才动手——我其实很怀疑不渡是要趁我无从防备时暗杀我。
鉴于这个可能性极低,我才没有本能以术法反击,只是踹了那一脚。
也渡的面容上,呈现出一分迟疑。
这件事他似乎在意的太久,以至于问出来有些奇怪。
下一瞬间,也渡面色不动,提及了其实在先前见到舟多慈的第一面时就问出来过、只是被当时心绪起伏不定的小公子忽略过去的问题那个问题——
“我只是在想。人魔对你做了什么?”
“……?”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我没意识到不渡忽然询问这一点的用意为何。
“将我从舟家绑到了妖渊,这件事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是说——”在妖渊的月色之下,也渡的面容,也仿佛被覆盖上一层冷冽的杀意,不知怎么,竟让我觉得几分恍惚的熟悉。
“你颈上的红印,是怎么来的?”也渡在这种事上,仿佛爆发出了强烈的、追根究底的好奇心来,“我看见你的腿上,也都是那样的印记。”
我:“………”
想死。但我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不渡来的太快,那时我身上的痕迹,自然也未消散,没想到被他看见了——还就这样明晃晃地被他问破,挑在了天光之下。这让我生出了强烈的羞耻感以及恼怒感,甚至对于不渡,都有了几分迁怒。睫羽微微下压,气息冷冽。
他特意问这样诡异刁钻的问题,是不是为了让我难堪,还是一种隐秘的羞辱?
我很难不如此揣测。
但我此时看去,不渡神色全然认真执着,并无猥亵之意。
那眼中也并没有对此事的恶意,似乎只是执着地、想要追寻一个答案般。
……被打败了。
我在不渡那正气十足的目光之下,闭了闭眼,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就是被狗啃了一遍,满意了吗?”
那一夜间,我的确身上处处……都被裴解意舔过了。
也渡神色微变,“他放狗咬你?什么样的凶犬,是如何修为的妖物,他——”
真该死。
那股冷冽而让人颤栗的杀意,又从也渡的身上飘出来了。即便近年来闭关不出,修身养性,但也渡的骨子当中,分明便是这修真界最为好斗的战神,流着的都是鏖战金鸣的血。
而此时战意隐隐迸发。
我:“……”
我一瞬间有些分辨不清,眼前人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几乎有些被气笑了,“我说的狗是裴……人魔,他在我身上……”
我咬了咬牙,觉得哪怕是绕个小弯,对方的脑子都不一定转得过来,索性忍耐着那点羞耻之意,在舌尖碾出那几个字来,“…舔出来的。听懂了吗?”
也渡好像一时间,又微妙地迟钝了一下,仿佛转不过来的脑子在极速运转起来。
他安静了一会儿。
正当我已经合上眼,准备不再理仿佛半夜犯了病的不渡的时候,又听见他在耳边问,“他为什么,要舔你的身上?”
我:“……”
骂不了。这是真有病。
我应该抱有同情友善的心态。
我原是想压制下眼继续睡的,但感受到那目光似乎始终专注地落在我身上,压抑颤抖的眼睫猛地抬起来了。
我带着一点被打扰之后的懒散、恹恹的气息,瞥了不渡一眼,几乎是很认真地讽刺,“不渡君,你是在装纯吗?”
也渡:“……”
“就算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你也该看过有人结成道侣吧。不渡君的亲朋挚友,他们的婚宴上,总该给你一张请柬。”
不论是世家联系、师门、朋友之间……大概都很难避免得了有这种应酬往来。我的语气略微讽刺,“你猜人结成道侣之后,会做什么?”
也渡保持了沉默。
这么多年来,他似乎的确没收到过任何一张婚宴请柬。
谁家喜事会请这位过于冷淡、戾气与战意同样深重的修真界第一人?未免太想不开了。
但此时,也渡的确也隐隐明析了舟小公子的言下之意。他只是还有几分愣怔,思索之后,近乎垂死挣扎地道,“可你们不是道侣。”
“又不是只有道侣,才会做这种事。”我说完之后,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最后只心烦气躁地、警告似的看不渡一眼,“不要再提了。”
也渡的确不提了。
他还在努力地消化着,刚刚接触到的那些认知。
不知尘封了多少年的一些常识,现在才随着被冰封许久的情感、被一并消融后现身。
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做那种事?
原来他的小徒弟……
也渡怔怔看向舟小公子。
也会承载那些,与欲.望相关的事。
“……”
也渡莫名地想……那他是愿意的吗?
有没有被欺负?
被人魔掳走之后——
也渡到底没有追问这些,一个字也没有再提。
他只是心底突然爆发出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杀意,甚至已经细致考虑起来,要不要回去人魔洞府。
虽然这具身外化身暂时杀不死人魔,但自爆之后,也能让他重伤。
至于这寄存他分神的化身毁灭之后会付出的代价……无非就是再多修炼个几千年。也渡考虑之后,居然觉得代价再公平不过。